“大將軍說得是。”顧晨看著認真好學的小人兒,最終隻能無奈地歎道:“孩兒有千百種性子,因材施教,方才顯靈光啊!”


    說罷,他認真朝徐達行了一禮:“犬子年幼且又頑劣,往後,還得勞煩國公爺多多教導。”


    還能咋滴?


    就像媳婦兒說的,當父母的管多了,容易死得快。


    氣得!


    還是不管為好,免得早早駕鶴西去,嗚呼哀哉。


    顧修見著自己老爹,有些驚喜,可是也有點害怕,怕老爹帶他回去,便不讓他來國公府了。


    可魏國公叫自己回去,他又不敢當場發表疑問。


    否則的話,反駁魏國公的話,又會挨上幾個手板子。


    可等他一上了馬車,顧修就很是警惕地問道。


    “爹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如今的日子,他更喜歡,他可不想回去天天被摁著讀書背書,過那種枯燥無味的日子。


    “咋了?”顧晨斜眼看著他,帶著點兒逗弄的語氣道:“爹爹我就是說話不算話,你想怎麽樣啊?”


    顧修聽見果真是如此,立刻著急地站了起來,雙手無處安放地表示抗議,最後帶著哭腔地表示。


    “爹,您不能逼兒子,您若是逼迫兒子的話,兒子就……就不再聽話,要當一個紈絝子弟了。”


    “天天不學無術,逗貓抓狗,出門給您丟臉去,讓您在同僚麵前抬不起頭來,您信不信吧?”


    他知道書香之家最要臉麵,若是出了個紈絝子弟,更是會被同僚恥笑的事,所以才故意這般威脅。


    “你還知道紈絝子弟?”顧晨摘下自己的官帽,笑道:“不錯,都會用成語了,看來這些日子,你在魏國公府沒有荒廢學業,爹很欣慰。”


    從文從武也好,紈絝子弟也好,最起碼不能是文盲。


    說罷,他換上嚴肅的表情:“你娘近日身子越發重了,你也不知道告假,回去好好陪陪她?”


    “你也是你娘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夢想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因為夢想忘記母親吧?”


    子女陪伴父母的時間,也就隻有那麽幾年而已。


    等翅膀硬了,振翅高飛,便也就見得越來越少。


    現代也好,古代也罷,都是如此,陳寶船的老娘,在他當官後,就經常三四年無法見麵。


    剛開始是年邁,沒辦法走去新繁跟著兒子外放。


    後來兒子再次調回京城,買了院子,這才能被接過來養老。


    可這時候,陳母已經眼花耳聾,不大認識人了,記不起孩子兒時的模樣,也享不了幾年天倫了。


    “爹爹,兒子知錯了。”顧修這時候才想起來,母親要給自己添個弟弟了:“兒子此次定好好陪陪娘親,伺候娘親,在娘親身邊盡孝。”


    “隻是爹爹,待老三滿了百日,兒子還是想……”


    還是想回國公府,為成為大明霍去病而繼續努力的。


    “成了,你以後就跟著徐大將軍,好好學著吧。”見兒子高興起來,顧晨便又補了一句:“功課也不許落下,知道嗎?”


    顧修知道父親不準備反悔,便高興地點頭承諾。


    “爹爹,您就放心吧,兒子定然哪頭都不落下,回頭文武雙全,再掙個爵位,給爹娘和姐姐長臉。”


    顧晨輕輕一笑,若真有那天,那原主的列祖列宗,還不得高興地活過來慶祝才怪了。


    “呐,你最愛的芝麻糖。”他給兒子剝了顆糖,又道:“那等你當了大將軍,你想去打草原呢、還是想打海戰呢?”


    這一個是騎兵,一個是水師,不知兒子好哪口?


    “都可以。”顧修啃著芝麻糖,笑得多少有些傻:“隻要能打仗,陛下叫我打誰都行。”


    管他打誰,隻要把敵人都打死,那就是個好將軍。


    顧晨:“……傻孩子,沒點兒心眼子。”


    當然是海戰好,練好遊泳,遇到危險就能潛水溜走。


    好吧,他承認,他沒辦法教孩子英勇就義和忠君體國,他是個自私的人,隻想兒子平安健康。


    可是,教兒子當逃兵的事,他也是說不出來的。


    顧修不知道爹爹在想什麽,隻啃著芝麻糖嗬嗬傻樂。


    顧晨看兒子這副小傻樣,忍不住又搖了搖頭。


    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


    洪武十九年,三月初八,顧晨回京的第六天之時,誠意伯府傳來消息,劉伯溫歸天了。


    皇帝知道後也沒啥表示,隻給了個文成的諡號,讓劉璉襲爵,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顧兄啊,我瞧著陛下貌似不喜歡江浙的人。”


    此般作為,連陳寶船都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刀經常往那邊的人砍不說,對那邊的人也很是冷清。”


    就拿這個劉基來說,他的資曆,比當年的胡惟庸高,卻沒少受胡惟庸壓迫欺負,他不信陛下不知道。


    陛下知道,卻任而為之,胡惟庸死後劉伯溫本該被大用才對,可陛下卻把人閑置在家。


    從那以後,再也沒讓他出現在朝堂之上。


    他死了,陛下也是冷冷淡淡,就太子殿下對此事關心些,還親自上門祭奠了,可給浙東那幫人感動得。


    再想想這些年,陛下殺了那麽多江浙的官員和地主?


    再看看劉伯溫的待遇,你說陛下不討厭江浙的人。


    他都不信!


    顧晨笑著道:“誠意伯原本就是元朝的官兒,又是他們浙東官員的頭頭,經常被當地地主求陛下減免賦稅。”


    “江浙的地主們又不老實,不是阻止朝廷繪製魚鱗圖冊,就是想左右陛下的想法。”


    “何況他動不動就要辭官歸鄉,那一身的清高勁兒。”


    “你說陛下能喜歡嗎?”


    不但不喜歡,估計心裏還有些膈應。


    顧晨當年開導劉伯溫,也是因為想知道他於大明朝,到底有沒有什麽大用,卻沒成想這麽多年過去。


    劉伯溫就這麽平安老去、死亡,也沒做什麽貢獻。


    到底,是他能力有限呢,或者,老朱不願意再用他呢,還是他自己不願意為大明做些什麽呢?


    唉!


    曆史上的有些迷霧,就是親自到了古代也不一定能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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