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為什麽,他就是想去膈應人家一番唄。


    可這話又不能明著說,隻能不停地承認自己行事欠缺妥當,並保證以後絕不會如此衝動。


    他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不管他們之間到底誰對誰錯,可隻要他先動手,那自己就不占理了。


    隻是,今日顧光曦丟了八顆金豆子,他包裏就被翻出八顆金豆子,傳出去肯定對自己名聲有影響。


    “蘇鬆動手在先,罰俸一年,打十個板子吧。”


    老朱這會兒已經琢磨出來了,小顧是不滿意蘇鬆隨意進他書房,故意擱這兒蓄意報複呢。


    “顧晨雖然動手在後,可也有過,罰俸三月,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到底該不該在宮裏打架。”


    他雖然有意偏心,可也不能太過分,便象征性罰了罰,便也就叫他們通通都滾蛋了。


    等他們走了,老朱才失笑道:“咱手底下這幫文官,也太不講究了些,動不動就擼袖子幹仗。”


    果然有什麽皇帝就有什麽官兒,他的官兒就沒老趙家官兒的文雅,個個都會爆粗口罵人、打架。


    悍臣,全是悍臣!


    “光曦也是生氣,蘇鬆仗著詹徽,就沒把他放眼裏。”標兒幫著顧晨說話:“爹,光曦和別的文官兒不一樣。”


    說罷,他就把中午顧晨同朱雄英說的話講給老朱聽。


    “別的文官兒就算是明白這些,可依舊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因為虛君對他們來說有益。”


    “可顧光曦不一樣,他坦誠、他有什麽就說什麽、不虛偽,更不攬權,比那些虛偽的人不知要好上多少。”


    這也正是他最欣賞的地方!


    “你不說這事,咱倒是差點忘了。”老朱立刻道:“咱大孫的先生,可不能全是那些酸腐認死理的臭老九。”


    “你看看那個黃子澄,幸好咱當初沒讓他去教咱大孫,否則還不知道,會把咱大孫教成啥樣。”


    “嗯,給顧晨說,讓他每兩日,花一個時辰給咱大孫講課,務必不能讓咱大孫給那些臭老九教壞了。”


    臭老九是從元朝開始,對文化人的一種歧視言論。


    “爹,說酸儒就好,不該說臭老九。”


    朱標無奈地糾正老爹的言論,他們還要複興唐宋時的文化,怎麽能夠用罵人家臭老九呢?


    黃子澄再不好,編書總是一把好手。


    “成成成,咱聽你的,咱不說臭老九就行了,成了吧?”


    老朱讓兒孫們聽那些聖人之言,隻不過是想讓他們用來控製仕人,可不是讓皇帝被仕人控製的。


    “是,兒子知道了。”想起光曦才剛把最忙的浙江道丟出去,應該不會太忙,朱標便沒拒絕。


    “爹您放心,雄英那孩子絕對不會被教壞的。”


    今兒聽顧晨說話的時候,那孩子聽得眉飛色舞、連連點頭,一看就是認可顧晨的觀點。


    “那是最好。”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這邊顧晨回到家,就覺得家裏的氛圍有點奇怪,家裏的下人也好,男女老少也好都盯著他看。


    那眼神帶著探究、笑意、還帶著幾分同情。


    “真是吃飽了撐的!”


    顧晨不過稍微想想,就知道肯定是自己便秘那事,如今已經被傳得滿城人盡皆知了。


    蘇婉盈知道丈夫沒這個毛病,是在恭房裏頭躲懶來著,所以她就沒再說起這件尷尬之事。


    隻是等見到丈夫臉上掛了彩,她便立刻坐不住了,放下手裏的賬本,便著急地迎了上去。


    “呀,這是怎麽弄的,是不是誰打你了?”


    可也不應該啊,丈夫熬了十幾年,才熬到今天這個位置,滿朝堂也沒幾個人敢得罪他啊?


    “桃子,快去拿藥酒來。”吩咐完,她又心疼地摸了摸丈夫臉上的淤青,瞬間落下兩滴淚水:“到底哪個混蛋敢對你下這麽重的手?”


    顧晨笑嘻嘻地看著她,也不說話,蘇婉盈哭得也更狠了。


    “你倒是說呀,我要找他說說道理,憑什麽打人?”


    打人不打臉,不知道臉對人來說有多重要嗎?


    “若是太子殿下打的,陛下打的。”顧晨湊到妻子麵前,問道:“那你還找他說道理嗎?”


    “說呀,要說的呀。”蘇婉盈急道:“你就算是犯了錯,該打板子打板子,也不能打臉呀。”


    皇帝和太子也不能胡來啊,怎麽能對男人的臉動手呢。


    她擦了擦眼淚,起身道:“我現在就遞帖子進宮,求見皇後娘娘,問問這到底是什麽道理。”


    顧晨見她居然要來真的,連忙伸手給她拉了回來。


    “不是的,是我和蘇鬆打架,你放心我一點兒虧都沒吃,我臉上隻掛了一處彩,他掛了三四處。”


    “陛下還罰了他一年俸祿,還打了十板子廷杖呢。”


    媳婦膽子不小啊,居然還敢進宮問皇帝太子要說法。


    “挨板子,你沒挨板子吧?”


    蘇婉盈一聽便忍不住更急了,上來就要扒褲子。


    “誒誒誒,大白天的你幹啥嘛?”


    她這舉動嚇得顧晨提起褲子就跑,這屋裏還有四個丫鬟呢。


    多不方便!


    這時桃子拿完藥回來,見狀便把偷笑的丫頭都給帶了下去,還貼心帶上房門,給他們留下空間。


    見他行動那麽靈敏,蘇婉盈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鬆,就是早上參你的那個蘇鬆?”


    京城裏沒有秘密,誰上午被參了,下午全京城的市井都知道了,更何況是她們這些人家。


    “是啊,那個王八蛋。”說起他,顧晨就很是來氣:“要不是他參的那本,我也不至於以後要晚退班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可以幹多少事兒了?


    “哼,活該。”蘇婉盈撇撇嘴,伸出粉拳給了丈夫一下:“讓你不小心,多少人提醒你注意了?”


    打開藥瓶,蘇婉盈小心為他上藥,還不忘輕輕吹氣。


    “疼著呢,相公你忍著點兒?”


    都說男人永遠喜歡十八歲的姑娘,顧晨覺得十八歲的姑娘他喜歡,可三十來歲的婦人也不差啊。


    特別像蘇婉盈這個時期,渾身都是奶香奶香的。


    聞著近在鼻息的奶香味兒,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最終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這才剛滿四十天呢。


    忍忍,再忍忍吧,可眼神還是時不時地瞟著。


    “你看哪兒呢?”


    大家都是老夫老妻的了,蘇婉盈倒是一點兒也不害臊。


    “要不你靠近些再看看?”


    顧晨:“……不害臊,既然娘子邀請,那為夫就勉強一觀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還是沒忍不住誘惑地往前湊了湊。


    不多時,屋裏就響起了夫人的嬌嗬聲。


    “相公,你真討厭!”


    洪武十九年,六月初八,廖永忠上書說倭寇已經剿滅了八九成,可以開通福建的海上貿易了。


    剩下的那些成不了氣候,他們巡邏的時候慢慢再剿就行。


    老朱收到奏疏後,就召集人開始商量如何收稅之事。


    “我大明的商稅是三十稅一,有些東西甚至還免稅,可那是因為,他們是我大明朝的子民。”


    “可海上貿易是和洋人們做生意,不好讓人占咱們的便宜,所以這稅該如何定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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