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姣姣到最後也沒站出來和祁易告別。


    她曾經幫過自己,那自己便幫她創造機會,讓祁易可以活著回來。


    至於他們能不能成,隻能看他們自己了。


    回到侯府,薑餘歡和薑遠在房間裏談話。


    “對於爵位,你是怎麽想的?”


    薑遠目光冷然,“爵位我要,但是做官我會憑本事。”


    薑餘歡點點頭,“好,我會幫你。”


    薑遠冷嗤一聲,“你拿什麽幫我?”


    “娘留下了籌碼。明日我要去兌現籌碼,你……要一起嗎?”


    薑餘歡想了很久,還是覺得讓薑遠知道比較好。


    羅慧芝的安排,有他一份,他總要知道素未謀麵的母親都為他做了什麽。


    薑遠立刻道:“我要去。”


    “好。這幾日你趕路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出發時,我會讓人去叫你。”


    “嗯。”


    薑遠走後,薑湘湘在院門口探出頭。


    “三小姐,來找郡王妃嗎?”中元問。


    “嗯。大姐姐……在忙嗎?”


    “奴婢幫你問問。”


    中元走到房前,“郡王妃,三小姐來了。”


    薑餘歡揚聲道:“讓她進來吧。”


    中元領著薑湘湘進來。


    薑湘湘捧著衣服對著薑餘歡微笑,“大姐姐。”


    薑餘歡指了指凳子,“坐吧。”


    “不用了,我就是把衣服給大姐姐送來,馬上就走。”


    “衣服?”


    薑餘歡走過去,將衣服展開,是一套素色的衣裙。


    做工精細,紋樣皆是繡上去的。


    顏色低調,適合她現在這個階段穿,可見用心。


    她這才想起來,剛回侯府時,薑湘湘說要給薑餘歡做套衣服。


    這些天忙著薑橋的後事,薑餘歡都忘了,沒想到薑湘湘默不作聲地竟然把整套衣裳做出來了。


    “你這些天是不是都沒怎麽休息?”


    “我……我覺少,反正也睡不著。”薑湘湘怯怯地覷著薑餘歡,隻見薑餘歡麵色一沉。


    “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本就因為喪事日夜顛倒,還要給我做衣裳。你真是……”薑餘歡看著薑湘湘垂著頭聽訓的模樣,又不忍心說太重的話,畢竟她也是為自己做衣裳。


    “以後不許這樣了,沒有什麽事比自己的身體重要。”


    “可……”薑湘湘說了一個字便閉上嘴。


    “可什麽?”


    薑湘湘咬了咬下唇,頭埋得更深,她小聲嘟囔,“大姐姐也沒有很愛惜自己的身體。”


    薑餘歡一噎,看著自己因還未愈合而纏著紗布的傷口無言以對。


    雖說大事都是昭華郡主操持,但她也沒少操心。


    休息不好,傷口也好得慢。


    她看著薑湘湘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哭笑不得。


    這些天薑湘湘基本上都跟著她,兩人越發的熟悉。


    隻是性子難改。


    她敢還嘴,說完之後又擔心越界。


    薑餘歡輕笑,“這次是我沒做好榜樣。下次別這樣了,你還小,要保重身體。”


    薑湘湘的肩膀明顯鬆弛下來,她揚起靦腆的笑容,“我知道了。”


    “這些天你辛苦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大姐姐也……”


    還未說完,門外傳來中元的聲音,“郡王妃,昭華郡主讓你去前廳一趟。”


    “可有說是何事?”


    “是寧國公夫人來了。”


    “好,我換身衣服便過去。”


    薑餘歡拿著薑湘湘送來的衣服走進內室,她還穿著孝服,出去見客實在不妥。


    她換好衣服,出來便看到薑湘湘眼裏的擔憂。


    “怎麽了?怎麽這副模樣?”


    “外麵都說寧公子是刺殺大姐姐的幕後黑手。寧國公夫人找上門,是不是想逼迫大姐姐放棄追究寧公子的責任?”


    薑餘歡心中熨帖,柔聲道:“沒事,她逼迫不了我。”


    在薑湘湘心裏,恐怕覺得她父母雙亡,無人撐腰,外家也冷冷淡淡的,是個無權無勢的小可憐。


    比不得寧國公府出了皇後和王妃。


    但她不知道,這件事有多方推波助瀾最後才有寧正出來背鍋的結果。


    所以寧國公夫人上門絕不可能是逼迫。


    薑湘湘聞言,隻覺得薑餘歡是在安慰她。


    薑餘歡一眼看穿薑湘湘的想法,直接問:“想一起去看看嗎?”


    還沒等薑湘湘回答,她又說:“一起去看看吧。”


    “我……我可以去嗎?”


    “沒什麽可不可以的。”


    說著,薑餘歡就拉著薑湘湘出門。


    到達前廳時,昭華郡主坐在上位,寧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坐在右側的位置,身後站著各自的婢女。


    對麵坐著薑麗,身後站著的,是孫姨娘。


    薑餘歡一看,便覺得寧國公夫人上門大概不是為了她遇刺的事。


    她指著薑麗旁邊的位置,讓薑湘湘坐下。


    薑湘湘先是對著昭華郡主等人見禮,才緩緩落座。


    “她來做什麽?”


    薑湘湘屁股還未挨著凳子,便聽薑麗陰陽怪氣地說著。


    她動作一頓,直起身子,局促不安地看向薑餘歡。


    “路上碰見的,正好找我有事,便叫她一起過來。”薑餘歡直接抬手將她按在座位上,若不是擔心她走後薑麗找薑湘湘的麻煩,她也懶得解釋。


    她走到昭華郡主旁邊的位置坐下。


    “郡主找我來,所為何事?”


    “是寧國公夫人想趁著熱孝,將寧公子和薑麗的婚事辦了。”


    寧正不出意外馬上就要定罪入獄,寧國公府這時候想要辦婚事,恐怕是擔心寧正入獄後,薑麗反悔不嫁。


    以前的寧國公府,薑麗肯定會願意嫁。


    可現在……未必。


    薑餘歡微哂,“這件事,似乎與我沒什麽關係。”


    昭華郡主垂著眼眸看向地上,“眼下薑麗不願趁著熱孝嫁過去,覺得是對侯爺的不敬。薑麗一片孝心,寧國公夫人也不好強求,便想著和郡王妃求求情,刺殺的事先封存,等薑麗孝期過了,再做決斷。”


    果然。


    若是寧正定罪,以他所犯之罪,命肯定保不住。


    薑麗應當是想得很清楚,所以找了借口拖延。


    寧正性命不保,那婚約也就不存在。


    薑麗即便懷孕也可以滑胎,再尋個外地的人家,總比現在嫁給寧正以後守寡強。


    即便寧國公府想方設法保住寧正的命,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極有可能被流放。


    流放和守寡也沒什麽區別。


    寧正這個人已經毀了,薑麗嫁過去也不會好過。


    雙方對各自的打算心知肚明,一個想方設法促成婚事,一個千方百計想悔婚,甚至為此把她牽扯進來。


    等薑麗孝期過了?


    怕是想多等些日子,好確認薑麗到底懷沒懷孕吧?


    若是薑麗懷孕,他們寧國公府不管如何是一定回將薑麗娶進門的。


    而薑麗一旦確診有孕,恐怕就不好打掉孩子另嫁了,寧國公府絕對不允許。


    他們借著婚事,想拖延時間不讓寧正定罪,還封存三年?怎麽想的,竟然以為她會答應?


    她好不容易讓這件事有個結果,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但她也絕不可能大度地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薑餘歡佯裝疑惑,“我也不知道刺殺的事進展如何,將此事封存和婚事有何關係?”


    寧國公夫人沒想到薑餘歡會裝作不知情,她扯動僵硬的嘴角,“林少安認為是正兒所為,老身也是想讓正兒有個完整的家,才厚著臉皮求郡王妃。”


    “認為?那便是還未證據確鑿了。還是說,你們知道事情是寧正做的,所以提前做個打算?”


    寧國公夫人眉心一跳,急忙否認,“不,我們並不知曉。”


    薑餘歡反而輕聲勸道:“既然還未查清,你們也不必風聲鶴唳,萬一事情不是寧正做的,我這一封存,豈不是放過真正的凶手?”


    “這……”寧國公夫人欲說還休,有口難言。


    薑餘歡說得字字在理,除非她承認事情是寧正做的,否則她們沒有理由要求薑餘歡暫停調查。


    世子夫人看著幹著急,自己也找不出理由讓薑餘歡答應。


    她在寧正身上到底付出多年的心血,哪怕如今聲名狼藉,她也想讓寧正有一個家,有一個子嗣。


    以前她們嫌棄薑麗是庶女,又礙於寧正子嗣艱難,不得不選擇她。


    可如今薑麗已經是最好的人選。


    隻要再多些時間,知道薑麗是否懷有身孕,她才能徹底放心。


    隻是林少安說過,不出三天就會升堂審理此案,寧正如今已經被看管起來不準離京了。


    她們都知道,寧正在劫難逃,若是薑餘歡不答應,就隻能逼著薑麗先嫁過去。


    “婚事我隻是一個已經出嫁的外嫁女,沒有立場插手。至於刺殺的案子,我隻要一個公道,別的我無能為力。”


    說完,薑餘歡便起身準備離開。


    世子夫人猛地站起來,陰沉著臉威脅,“郡王妃!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郡王妃年紀輕,不懂為人處世的道理,還是該多斟酌斟酌,這世上是沒有永遠的敵人的。”


    寧正替孫琪頂罪,孫家乃至孫太妃總要補償她們寧國公府。她想,若是要對付薑餘歡,孫太妃一定會很樂意。


    薑餘歡若是執意得罪她們寧國公府,那她日後也不會過得安寧。


    “世子夫人的建議我收到了,以後我會多斟酌的。隻是在有人謀害我這件事上,我並不打算放過。我想應該沒有人會蠢到去原諒殺自己的凶手吧?”薑餘歡停在薑湘湘麵前,“走吧,不是有事找我?”


    “啊?”薑湘湘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收到薑餘歡的眼神後楞楞點頭,“哦”了一聲後跟在薑餘歡身後走了。


    走出前院的範圍,薑湘湘才敢小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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