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吵。”他眉頭緊皺,似乎很不悅。


    手腕上的力氣讓她掙脫不開,方代雪隻好就此作罷,無力地坐回。


    原本想著晚點再叫他,沒成想自己也睡過去了,兩人就這樣合衣睡了一晚。


    天剛剛明的時候,方代雪醒了,她微愣,看了眼車內迅速反應過來,旁邊的喻峻寧還在睡,他側著身子,長長的睫毛垂落,挺直的鼻子,下巴冒出新長的青茬。


    她拿上包輕輕下了車。


    ........


    喻峻寧開完會回到辦公室,腰酸背痛的,但心情還不錯。


    程寧站在一旁窺見他的神情,關切地問了一句,“有什麽高興的事嘛?”


    喻峻寧看了他一眼,“車到了沒?”


    程寧:“............”


    在北上那幾天,喻峻寧讓他選一輛白色奧迪a5,他雖好奇老板愛好怎麽變了,但也沒多問。直接吩咐了下去,昨晚那邊給他回都弄好了。


    “都搞好了,隨時可以提車。”


    喻峻寧嗯了聲,“幹的不錯。”從椅子上起身,看向前麵的把杆。程寧立刻會意,立刻向前把飛鏢遞給他。


    他向靶心擲去,飛鏢正中紅心。


    “你說她看到車會開心嘛?”


    程寧一愣,大腦飛速運轉,誰?張小姐,還是方小姐?應該是張小姐,畢竟她生日快到了。張含蓓開的是一輛寶馬x5,現在再配上一輛奧迪a5,也算是錦上添花了,肯定喜歡。


    程寧毫不猶疑地說:“肯定開心,畢竟是喻總你送的。”


    喻峻寧勾唇,又擲了一枚飛鏢,隨口問:“最近公司有發生什麽事嘛?”


    秘書還真跟他說了不少,他以為方代雪隻是不愛說話,沒想到還挺有氣魄,“還真有一件,這事發生的全公司上下都傳遍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哦?”喻峻寧似乎也來了興趣,“說。”


    程寧把聽到的一五一十地說給喻峻寧聽,“這馮天保還嚷嚷著說方小姐陷害他,可真會為自己找借口。”


    喻峻寧沉默半響,讓他把方代雪叫上來。


    他跟她一起張大,很多事情別人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他送她的手鏈,她不會張揚地戴出來隻會放在家裏,恐怕馮天保說的是真的。


    門被推開,方代雪走了進來,“你找我?”


    “坐。”喻峻寧看她已經換了一套衣服,早上他醒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方代雪看了眼他,對麵沙發上坐了下來。


    “知道他陷害你,怎麽不跟我說?你自己擅自行動,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喻峻寧直接開口,並沒有先太多的彎彎繞繞問話。


    方代雪聽此也沒有尷尬,更沒有去反駁,而是看向別處,變相承認,“跟你說了,你就會信嘛?”語氣平淡無波。


    “我怎麽就不會信,你跟那個司機,我還不知道信誰嗎?”


    跟司機就知道選誰,那跟張含蓓呢?她還挺想知道。


    方代雪沒有猶豫,“那個司機是張含蓓身邊的人。”


    “他叫馮天保,他姐是馮其琴,張含蓓的小跟班。”說完,她故意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靜等他一個解釋。


    喻峻寧麵色一滯,“......怎麽可能。”


    方代雪似乎料到他是這個反應,理了理裙子,從沙發上站起身,那表情似乎在說看吧,我就知道是這樣。


    喻峻寧連忙拉住她的手臂,“我沒有不信你,隻是.........”


    “隻是也不信是她。”方代雪接話,哼笑了一聲。


    “你坐下。”


    方代雪推開了他的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喻峻寧看了她一眼,讓人去叫張含蓓過來。這期間兩人靜靜地坐著,誰也沒跟誰開口。


    張含蓓來的還挺快,隻是看見方代雪也在那,明顯一怔,“代雪,你也在呀。”笑容微微顯露。


    “峻寧,你找我什麽事呀?”


    喻峻寧沒說話,表情卻跟往日不一樣,夾雜著一絲看不透的情緒。


    張含蓓心下漏了一拍,覷了眼方代雪,馮其琴跟她說的時候,張含蓓也沒料到方代雪竟然會這麽陰,竟然拿個a貨挖坑。現在張天保在家養著,說是有點情緒不穩。現如今她又坐在這裏告狀了嗎?


    “蓓蓓,馮天保的事跟你有關嗎?”


    “跟我沒關係。”張含蓓慌忙擺手,有時候承認了就是死罪,她不能犯傻。


    方代雪心中冷笑。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馮天保跟方代雪無冤無仇的,為什麽要害她?”他臉上沒有往日的溫和,是嚴厲,“馮天保的姐是你的跟班馮其琴,而且這件事最後的受益者也是你,你代替了方代雪上台。就算你沒有參與,但你別跟我說你一點都不知情。”下人討好主子,不可能不去邀功。剛那幾分鍾,他想了很多,那日張含蓓的主動請纓似乎過於自然。


    張含蓓心下冰涼,喻峻寧似乎直接定她死罪了,她是這麽做了,但是她不容許他這麽想她,焦急道:“峻寧,你是不是聽了什麽讒言,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喻峻寧皺眉,他跟張含蓓認識了很久,她善解人意永遠笑意盈盈,在工作上也很認真,交代她的事情都完成的很好。


    在美國的時候,他感染了病毒,進行隔離。是張含蓓不顧醫生護士勸阻在一旁照料了他一個星期。那個時候他好了,她卻病倒了,小臉瘦得不成人樣蒼白透明。他感激她,也欣賞她,不管方方麵麵他都把她當作很好的朋友。可現在,她卻害人,而且連做錯事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她不應該是這樣的。這樣的她讓他陌生。


    “你走吧。”他揮了揮手。


    他這失望比嚴肅來的更讓人害怕,“不是的,峻寧你聽我解釋。”張含蓓慌忙地握住他的手,眼淚大顆大顆地流出,“峻寧,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什麽樣的,你說。”喻峻寧掙開了她的手。


    “是,我是知情,但不是我指使的。其琴一直討厭代雪,她說她目中無人傲慢無禮,可我真沒想到她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往日裏她又跟我關係好,事情又已經發生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張含蓓臉上掛滿淚水,無一處不透露著可憐。


    可有些事情一旦撕開了,就沒有事情原本的麵目。


    再多的解釋和眼淚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喻峻寧站起身,背對著她,“你先回去吧。”


    張含蓓又上前拉住他的手,“峻寧,求你相信我,不要讓我走好嗎?”


    好像沒有呆在這裏的必要了,方代雪站起身,說了句,“我先走了。”


    喻峻寧掙開張含蓓的手,喚住方代雪,“等下。”他還要給她一個說法。


    張含蓓看著被甩開的手,又看著方代雪那無謂的表情,所有的情緒都瞬間湧上心頭,“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在峻寧麵前胡說八道汙蔑我。”


    “是你是不是。”她突然搖著方代雪的肩,力氣極大。


    “蓓蓓!你夠了。”喻峻寧伸手欲製止,還未有所動作,張含蓓卻突然昏倒了。


    喻峻寧一愣,慌忙將她抱起,“蓓蓓,蓓蓓!”人並沒有蘇醒,仍在昏迷,他將她打橫抱起,焦急地跑出去。


    方代雪脫口而出,“峻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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