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一怔,看來人還真不能太自負,想不到這該死的臭道士竟如此厲害,可以徒手接住她的箭,她的箭術雖與末世的她相差甚遠,但這麽短的距離速度足夠快到讓人無法躲避,卻偏偏給他接住了。


    這表示,她根本拿他沒法,哪怕隻是對他示以警告也是白廢力氣。


    她忿悶而有些失敗的看了看他。


    他笑著上前道:“別傷心嘛,不就是接住了你的箭,至於這樣盯著貧道麽?”


    “你為什麽要跟著我?”她不耐。


    “不是夏姑娘你要貧道跟著你嘛?”他眨一眨無辜的彎月眼。


    “我什麽時候讓你跟著我了?”她冷聲。


    他嘻嘻一笑,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不是夏姑娘跟貧道說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嘛,貧道就覺得夏姑娘走哪兒哪兒就涼快,嘿嘿……”


    “……”夏花幾乎要氣倒,對於這樣一個你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走,像個橡皮糖似的粘著你的人實在是無從下手,感覺這個臭道士不僅貧嘴,還沒臉沒皮,最關鍵的是,她自己的武力值不如他,這是讓她氣倒的主要因素。


    她想著,總有一天要把這臭道士的嘴巴縫上了。


    “怎麽啦?”卿如塵見夏花一張小臉通紅通紅,額上青筋都疊了出來,他扔了手中的箭,跑上前也不避嫌伸手就想要去撫一撫她的額頭,又道,“又生氣啦,女人啊,氣大傷身啊,瞧瞧小細紋都氣出來了,氣生多了容易老嘛!”


    她一把揮開他欲探來的手:“你她娘的究竟想幹什麽?”


    “貧道隻想幫夏姑娘把額頭上氣出來的小細紋抹平啊?”


    “不用!你離我遠點自然就平了。”


    他目光抑鬱的看著她,歎息一聲:“可是怎麽辦呢?貧道怕是不能離你太遠。”


    “為何?”


    “你一天不離開那些凶惡殘暴殺人如麻的惡人,貧道就有責任救你,讓你歸於正道。”


    “正個屁道,你當你是救世主啊。”


    “貧道不是救世主,貧道隻是個心懷正道,一心想要降妖除魔的小道士,與夏姑娘能見麵就是命定的緣分,既然姑娘有難,貧道……”


    夏花捂上耳朵,再不願理他,連打獵的心情也被一掃而空,滿心煩燥的往山下飛奔而去,準備回家睡個大覺,她就不信她回了家,這個臭道士也能跟上。


    “喂,夏姑娘,你慢點,貧道今日腹中饑餓,除了你給的一個饅頭,連個鳥蛋都沒吃,貧道沒力氣追你啊……”


    “好吧,好吧,夏姑娘,你不理貧道也罷了,日後終歸會理的,貧道什麽不多,就時間多,貧道有耐心改變你的……”


    “哎哎哎,夏姑娘,你身上有東西掉下來啦!這東西好像還蠻好看的,哎,你不要的話,我就扔了啊啊啊!”


    夏花終於止了步,他喘著粗氣追了上來:“夏姑娘,你跑的可真快,師從何處啊?”


    夏花冷冷看他一眼:“什麽東西掉了?”


    “哦。”他舉了舉手中的一枚枯黃的落葉,“就是這個,從你頭發上掉下來的。”


    “臥槽,滾——”夏花一把打掉他手中的落葉,罵一句轉身就走,任何他如何喊她都不會再有任何回應。


    他咂了咂舌,頗是無奈的從地上撿起那片落葉,指尖細細摩挲了那不成形狀的梧桐葉,張手欲再丟棄,不知為何,手一緊,反默默將梧桐葉收入懷中妥帖收藏。


    這個小丫頭,倒讓他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不可說,不能說,說多了都是淚,可他早已流不出一滴眼淚。


    他歎了一聲氣,未再去追她,因為他知道以後想要見到她很簡單。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亮,蘇九娘就起了床,今天是大栓去白水庵念書的第一天,她心裏歡喜的緊,又是準備早飯,又是準備束脩。


    剛至辰時,白水庵外已是熱鬧一片,整整五大間廈屋裏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條桌,長凳。


    裏長親自到了白水庵,把每家每戶送孩子上學拿來的摯禮一一登記,有送雞蛋的,有送米送麵的,還有送酒送臘肉的,各色摯禮應有盡有,有錢人家的多備些,沒錢人家的少備些,裏長和文先生並不在意。


    隻要交了束脩了,哪怕是帶著一杯水來,文先生也沒有不收的。


    這一次,因著裏長努力奔走,他在村裏又有威望,全村村民為孩子上學甚是踴躍,就連尤金枝家的三個小子也一個不缺,個個都來了。


    到了辰時三刻,各家孩子都到齊了,蘇九娘和夏花,大壯帶著夏大栓也早已過來,課堂還未正式開始,白水庵內一片喧鬧,孩子們興奮的追逐打鬧著。


    裏長喝了一聲,整個白水庵立刻安靜下來,在裏長滄桑渾厚頗具威嚴的聲音下,白水庵恢複一片安靜。


    儒家學派創始人孔子的石雕像坐落在白水閹正門南牆邊上,雕像麵前擺著一張祭桌,桌上放著一盤盤祭品。


    “白頭村學堂開館典禮正式開始!”裏長悠揚厚實的嗓音威然響起,他轉身走到祭桌前點亮祭桌上的兩支紅蠟燭,臉上帶著一種莊嚴膜拜的崇敬。


    “劈哩啪啦……”聲聲鞭炮發出一陣連綿的爆響,孩子們被炸的有的都捂上了耳朵,蘇九娘更是將夏大栓摟在懷裏替他捂住耳朵,眼睛裏卻有欣喜的淚流出。


    爆竹聲後,裏長和文先生一起敬香跪拜,然後靜立在祭桌兩邊,孩子們一個個敬香叩頭,最後又給文先生行拜師禮。


    裏長竟熱淚盈眶起來:“文先生,你可是為了我白頭村做了一件功德事啊,這些孩子的學業日後可有著落了。”


    文先生生大約四五十歲,長一副清瘦的麵孔,微黑麵皮,眼睛不大卻很有神,雙頰微微凹陷下去,嘴唇有些幹裂,唇下留著山羊胡須,瞧著倒是一副和藹可親有學識的先生模樣。


    他摸摸胡須,有些激動,擺手道:“哪裏哪裏,裏長為了白頭村的孩子四處奔走,修繕白水庵興辦學堂,才是真正的做了件功德事,無量功德的大好事。”說完,又看向學生道,“我來到白頭村隻願教好各位學子,盡職盡心,教得你們識字念書曉以禮義。”


    “說不定哪一日我們白頭村就能出了個治國安民的棟梁之材。”裏長感慨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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