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蕭小子從自家孫女房間,若是擱以前,陳氏定不會多想,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當即,偏頭朝裏麵看了一眼,自家孫女坐姿規規矩矩,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案幾上的書。


    “丫頭,你先忙著,nainai找蕭小子有點事,等會就還回來。”


    門一關,蕭林看著nainai一臉興奮並緊張的模樣,不明所以。


    沒了外人,陳氏先是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蕭林,結果,這麽在心中對比,發現蕭小子比自己意想中的還想出色幾分,當即,放光的眼眸中含了笑意。


    “蕭小子,nainai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講,你過來。”


    結果,兩人走到半路,與追過來的李生迎麵相撞,李生正要喊住蕭林,前頭陳氏一個眼刀扔過來,“你個老頭子沒事在院子瞎轉悠啥,田裏不是長草了麽?沒事去拔草吧。”


    說完,走到蕭林身邊,拉著蕭林的衣袖去了堂屋。


    堂屋與李茵的房間相隔有些距離,而老頭子也被她厲聲阻隔在門外,沒了其他人,陳氏就有恃無恐了。


    冒著精光的眼眸死盯著蕭林:“蕭小子,nainai接下來的話是很鄭重的,等會你隻管回答nai娘的話,其他解釋或者理由,nainai不想聽,nainai隻有一句,就是言簡意賅!做的到嗎?”


    這般嚴肅又帶著幾分孩童般的純真的nainai,蕭林感覺很奇怪,家裏沒有長輩,隻有一個不知人冷暖的親爹,哪裏會有這麽輕鬆帶著有趣的對話,蕭林本就把她當成自己的長輩,她既然這麽說,蕭林自然以同樣的態度對待,當即,認真且鄭重的點頭保證。


    接下來,就是未來婆家與未來孫子的對話。


    先是未來nainai開口。


    “你家裏有幾口人?”


    不疑有他,蕭莊主簡短的回:“兩口。”


    “兄弟姐妹?”沒爹娘?隻有兄弟姐妹?


    “我爹。”


    “沒其他兄弟姐妹?”


    “沒。”


    “家中作何生意謀生?”


    “經商,做的是正當生意。”還沒等麵前陳氏再問,蕭林又補充回:“家中有田有產業,餓不死。”


    聽到這個回答,陳氏笑容一頓,心思瞬間活絡起來,看蕭林的眼神就似看香餑餑。


    “可有定親?”


    “尚未!”


    陳氏放光的眼睛更亮了:“喜歡我們家茵茵嗎?”


    這個問題才是重頭,陳氏盯著蕭林,眼眸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股認真和嚴肅。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且莊嚴的問題。


    驚愕了片刻,思緒歸回原位,蕭莊主難得臉上顯出一抹羞澀。


    垂著眼睫,蕭莊主重重的回了句嗯,得到比他更加情緒高昂的回應。


    “好好好!”


    連歎三聲好,陳氏又問:“喜歡我們家丫頭多久了?”這純屬八卦了,不過,對於這些事情,婦女人家一向很好奇。


    偏生我們蕭莊主也不是那麽扭捏的人,該耿直就耿直,不過,這耿直就得看對象了。


    誰讓這人是她的nainai呢?


    “上輩子就喜歡上了。”


    年輕人的想法陳氏跟不上,不過,這沒有影響她對蕭林的看法,當即,兩人商量的事情一拍即合。


    “此事你先別跟老頭子說,我先去幫你探探茵丫頭的口風,我們老人年紀大了,就想著家裏熱鬧,如果茵丫頭對你沒什麽意見的話,你們兩的親事就早些辦了。”


    “nainai,我覺著茵茵可能不喜歡我!”


    蕭莊主垂著頭,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看的陳氏心疼。


    蕭小子從小被自家孫女救回來後,就特喜歡賴在他們家,開始家裏大媳婦還有怨言,等蕭小子拿出銀兩之後,就熄了聲了,結果,還沒等他們好好看著蕭小子長大,這人就離開,這麽過了十年,這人又鑽出來了。


    性子跟小時候一樣,還是那兒的沉默寡言,不過,在茵丫頭麵前,就另當別論了。


    當時她怎麽都沒想到這點呢!


    “蕭小子你放心,nainai算是看著你長大,知道你這人話雖少,但人不錯,nainai看你不錯才將自個孫女嫁給你,你可必須好好對待我家丫頭,要是讓nainai知道你對丫頭不好,nainai就讓丫頭回來跟我們老人家住!”


    “nainai放心,我會將茵茵當成寶貝來養的!”第一次,蕭林是除了李茵之外,對第二個女人笑的這麽燦爛!


    “恩恩,nainai記住了。”


    陳氏也相當開心。這個孫女婿,她是相當滿意啊。


    兩人話一講開,陳氏知道蕭林對自己孫女的心意,也知道這小子深深愛著自己孫女,老人家心裏一感動,下了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讓丫頭答應了這門婚事!


    那啥,她為了兩人的大事,可是連麵子都不要的那種人。


    被蒙在鼓裏的李茵全然不知家中最德高望重的一個長輩,心已經偏向了某個得逞了的男人,而男人正在為了騙妻的道路上,這苦情戲演繹得愈發的逼真了。


    俗話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點,蕭莊主深有體會。


    一條官道上,幾匹風馳一般的駿馬奔騰而過,馬背上,全是全副武裝不透一絲縫隙的黑臉男人。


    前頭,一人帶著麵具,墨發被風吹得往兩邊揚,不顧風刃刮在臉上疼痛,眼中充斥著血紅,那歸心似箭的策馬奔騰,一看便知男人心中藏著急事。


    官道上除了這行急衝衝的人馬,還有一輛悠哉悠哉的馬車,馬車四周布滿了錦衣衛,一看便知是朝廷官員,前頭領頭的男子看了一眼,繩索一拉,直接將馬頭生生轉了一方向,迫使胯下的馬兒不得不往另一個方向奔跑。


    這管道旁邊,還有一條小道,管道路途遠寬敞,卻是用時最長的一條路,而小道雖偏僻,卻是縮短了用時的最佳的一條路,幾乎,趕時間的人都會選擇這一條。


    為首的男子臨走前,又特別往後看了一眼,眼中隻疑惑了片刻,便不再思索了,專心趕自己的路。


    而官道上,優哉遊哉的馬車裏,癱瘓著一個雙眼渙散無神的男子,男子兩手死死扣住一邊窗沿,麵部表情扭曲掙紮,仿佛在臨死前,經曆過一場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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