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初心中一陣失望,但心係父母安危,神色焦急,那老者都看在眼裏,李雲初無奈隻得道:“還望先生念在我急切尋找父母下落,能夠大發慈悲,告知在下,在下定當感激不盡!”


    那老者麵露幾分不耐煩,此時有一人插口道:“你們漢人便隻會坑蒙拐騙、窩裏鬥,怪不得失了天下。”說話之人白皙麵龐,一身胡服打扮,肩上披著貂衾,身後跟著十數名甲士,顯然是趙國的王公貴族,路上大多是漢人,眾人聞言皆是麵露憤然神色,但礙於此人身份,皆是敢怒不敢言。


    那算命老者的一張老臉頓時笑成一朵燦爛的菊花,那老者急忙向那華服男子湊過去,隻是不待他靠近便被那華服男子的手下攔住:“糟老頭子,髒兮兮的別往我家主人身上蹭!”


    那老者唯唯諾諾,練練稱是,李雲初望了那華服男子一眼便沒有做聲,華服男子理理身上的貂衾道:“你這算命先生,沒幾分真本事,便隻知道在此處坑蒙拐騙,糊弄外鄉人,這傻小子也真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這老貨送錢,當真愚不可耐!”


    李雲初走進去,晃亮火折,發現這祠堂正中立著一位身材頗為高大的將軍木像,隻是這木像油漆脫落,看起來身為老舊,正中掛一塊額匾,上書‘漢將軍李陵’。


    這祠堂四處漏雨,李雲初好不容易找到一處不漏雨之處,盤膝而坐,心想這李陵當初可是投靠了匈奴,關中百姓均以他未死節而累及家人為恥,怎麽會在此處立了牌匾?轉念又一想,李陵為大漢朝立下赫赫戰功,隻因力竭被俘,詐降匈奴。後因奸佞進讒,被誅滅三族,李陵憤而投奔匈奴,詐降成真,亦是情有可原。


    但大丈夫以身報國,死則死矣,投敵叛國終究是不妥,但這中間曲折原委,誰又說得清呢。李雲初索性便不去想,盤膝打坐,運功良久,渾身熱氣蒸騰,卻也不覺得寒冷了。


    李雲初難得有這個空檔,便引丹田內真氣往奇經八脈運行,隻是正在緊要關頭,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行功練氣最忌人打擾,李雲初體內真氣突然開始亂竄,但真氣衝到百會穴,便受阻一滯,不多時體內真氣緩緩退回丹田。李雲初虛驚一場,但亂竄的真氣為何會受阻,他卻是一時想不通。


    腳步聲慢慢近了,李雲初悄悄閃到李陵木像身後,這時稀稀落落進來十數人,隻聽一人罵道:“這鬼天氣,真是氣人,好端端的下什麽雨,真是凍死老子了!”


    另一人道:“我等在此休息片刻,待會兒還要趕路,莫要誤了王爺交代的大事!”另一人道:“此番截殺雲來宗弟子並非易事,我等可要小心行事,莫要在此斷送了賀蘭八魔的名頭!”


    另一人道:“那李雲瀟人稱粉麵公子,雖不知武功如何單單這個綽號便可推斷此人並非易與之輩,我等可要小心行事,莫要著了這小子的道兒。”


    李雲初聽到李雲瀟的名字,心中咯噔一下:“此人乃雲來宗弟子,又是和我那兄弟同名,看來定是李雲瀟了,隻是這夥人為何要截殺他?”


    隻聽那夥人繼續道:“雲來宗居然敢和我大趙朝廷做對,簡直是自不量力,我兄弟八人若能做成此事,定然是大功一件,我兄弟定然會飛黃騰達……”眾人哈哈大笑,另一人道:“到那時便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玩不盡如花美人兒……”


    原來這夥人是奉了一個王爺的命令,前去鏟除和趙國作對的中原武林人士,李雲初心想:兄弟有難,自然不能置之不理,縱然是耽誤些時日,想必師父也不會怪罪。


    好不容易挨到拂曉,賀蘭八魔便動身了,李雲初遠遠尾隨,走到一處城池,抬頭一看原來是河東郡,此處距平陽郡更遠了,但心係李雲瀟安危,李雲初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賀蘭八魔在一處客棧住下,李雲初記在心裏便四處閑逛,突然眼前一閃,一名慈眉善目的老頭兒擋住他的去路,那老頭兒道:“這位小兄弟,你這心事重重,想必是有什麽憂心之事吧?”


    李雲初上下打量一下這名老者,發現他身上穿著破舊的道袍,道袍上繡著一副太極圖,身負桃木劍,頭上卻是頂著一個光頭,和尚不像和尚,道士不似道士,端的是不倫不類。


    李雲初拱拱手道:“多謝老先生掛懷。”說罷轉身要走,那老者大聲道:“命宮含煞,父母大凶,煢煢孑立,孤獨終老,可惜啊,可惜啊……”


    李雲初聽到此處,想起父母如今生死未卜,確實可稱得上大凶,事關父母,不由得令李雲初信了三分。李雲初回頭,見那老者緩緩在自己的攤位坐下,呷了一口茶,神態悠閑。


    李雲初想到那老者最後一句孤獨終老,便走回來問道:“先生這十六字從何說起?”那老者伸出手,雙目眺望遠方,李雲初會意,從懷中掏出5枚五銖錢放到那老者手中,老者沉默不語,李雲初隻好又放了五枚,那老者連連打著哈欠。


    李雲初心中有氣,這老頭兒好生貪得無厭,但事關終身大事,隻得又加了五枚,那老者依舊在哪裏裝傻,李雲初忍無可忍,便要將那老者手中的錢幣拿回來,那老者急忙將銅錢收到懷裏道:“嗯,小兄弟雖命宮含煞,卻也並非無解。”


    李雲初將信將疑道:“請先生教我。”那老者見一語說中便道:“關中戰亂連連,天廟沉東南,氣運南下……”李雲初道:“這可與我父母有關?”


    那老者輕咳一聲道:“令尊令堂雖艱險頗多,終能化險為夷。”李雲初急切問道:“那先生可知我父母所在?”那老者沉吟半晌,李雲初心中自然是急切萬分,有道是事不關己,關機則亂,那老者反而顧左右而言他,李雲初隻得又掏出五枚銅錢。


    那老者方才道:“令尊令堂定然是身居東南方向。”李雲初已經有了幾分深信,便問道:“具體在哪個州縣,先生可否示之?”那老者悠然道:“天機不可泄露,小老兒又不是神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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