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謹小慎微的行著禮,生怕被他挑出點什麽來殃及自身。


    僅管如此,可還是沒能躲過狂牛故意發難的厄運,他瞧著這一群如死人一樣,呆板的很,他內心的火氣更甚,怒道:“在這所有人,通通去領一頓板子,朽木似的,不會說話啊。”


    昕無痕知道狂牛在等什麽答案,她戰戰兢兢向前,跪到狂牛身邊道:“主子,無痕有事要報!”


    “說!”


    “新夫人昨夜……”


    “夫什麽人?”狂牛一聲怒吼,嚇得昕無痕一個哆嗦,差點骨頭架子都嚇散了,她是真沒料到,這個玉露靈在主子心中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能讓主子失控到這種地步,此刻,她真判斷不出主子現在是恨她,還是氣她了。


    狂牛戟指怒目,厲聲警告道,“你們這群狗奴才,個個辦事不利也就罷了,居然還真讓她跑了?”


    眾人個個俯首貼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下,城裏上下無人不知,暮辰軒為人雖然沒有暮辰楓那般冷酷無情,但他骨子裏流著的畢竟和暮辰楓一樣的血液,性格與暮辰楓在某個地方有些相似的,他若怒到極致,血流成河也不是不可能的。


    “都給我聽著,三日之內,找不回玉露靈,你們準備人頭落地。”狂牛斬釘截鐵的下著死令。


    他現在為自己昨晚的行為是又恨又憤又後悔!


    他堂堂一城之主,聞名遐邇,聯個姻居然被一個丫頭片子戲弄兩次,第一次也就罷了,可昨夜是洞房花燭夜,他的一時心軟就讓那丫頭跑了!一個簪子而已,真能要了她的命麽?再說她是神農族人,就算她死了,也能還魂。一個簪子抵著喉嚨,就把他給嚇傻了,真是白癡!


    若這次將她尋回,他可不再那麽客氣了!


    細水可沒昕無痕聰明,也沒昕無痕那麽沉穩,聽著狂牛那話,就很不服氣,憑什麽讓眾人之性命去換那賤人的命?


    她怒氣衝衝站起,衝言頂道:“主子,你為了一個賤人,不惜犧牲眾人的性命?我們陪伴您那麽久,到底算什麽?就算是一條狗,主人也不會那麽殘忍的殺掉。”


    “放肆!”狂牛氣得渾身顫抖,他忽然覺得自己平時治理不嚴,導致這些下人個個騎到他的頭上,個個膽大妄為,目無規矩。最重要的是,他對細水太縱容了,雖然以前很寵她,辦事機靈,也很逗趣,但這一次,他真後悔了。


    細水知道自己已完全惹怒了狂牛,現在索性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死路一條,便放開束縛,大膽頂撞道:“主子,細水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放肆了,所以,我今日一定要把話說完。”


    昕無痕趕忙爬過去製止,邊扯著細水的衣裳,邊求情道:“主子息怒,細水妹妹她……”


    “你住嘴!”狂牛絲毫不買帳,一個炸天般的吼聲,嚇得昕無痕不敢再吱聲。


    見昕無痕不敢再出頭,底下眾人也不沒求情之意,才緩著語氣冷厲對細水說道:“好,本爺就讓你一次性說個痛快!”


    細水聽著狂牛那冷漠無情的語氣,知道他已經下定決心要至她於死地了,一股苦澀的淚含在眼眶,她勉強笑了笑,說道:“那賤人跑了,你找我們撒氣,若不是您親自放她出去,她怎跑得出去?”


    細水的一句話便已戳中了狂牛最不堪的地方,他的眸子不知什麽時候變得又陰又冷,手裏似乎備好了一支隱形的箭,分分鍾都想致命於她。


    “您既然那麽愛她,又何須放了她?既然放了她,又何須後悔?其實細水一直認為,那女人就是禍水,她直早會害你,會害你背負一身罵名,會誘使你改變初衷,會讓你們兄弟失和。她還沒嫁進來,你和副族長就已經失和了,這女人不是禍水是什麽?”


    “啪”地一記耳光打得脆響,狂牛這出手速度令所有人都沒有注意,打得細水耳邊嗡嗡作響,就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不清,腦袋暈眩暈眩。


    “你好大膽子,竟敢妄議我暮氏兄弟間的事,簡直就是該死!來人,把這個賤婢拖下去砍了。”狂牛毫不留情的說道。


    細水的眼裏沒有半點俱色,爬起來不卑不亢說道:“就算主子要殺我,我還是要把話說完。”


    “拖下去!”狂牛很沒耐心的命令道,他的耳朵此刻非常不願再聽細水講下去。


    “我這一招也是向玉露靈學的!”細水迫在眉睫般快速搶話道,“當初我本可以立刻殺了她,可是她一再強調讓她把話說完再殺她,我當時就給了她這樣的機會。”


    狂牛聽她把玉露靈搬出來,即刻提醒了上次她私自綁架玉露靈的事,他冷冽的眸子朝她一瞥,一股厭惡隨即產生:“你言下之意是想讓本爺學你?”


    “不!是我在學玉露靈,她說,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而我不能剝奪她的性命,而我想說的是,每個人在臨死前,都有權利講最後的話,不然死不冥目。”細水說道。


    狂牛對她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了,厭惡到如見到一堆臭糞便一樣,咪著那危險的眸子,齜牙咧嘴道:“你這賤人,你也好意思厚著臉皮跟她學?你生來就賤,卻還不好好安份守己,不好好努力向上擺脫賤籍,她生來高貴,論出生你就比不過她,還學什麽?她有能力做一族之長,當著一城之主,你算什麽東西?你上次私下綁架她,還險些殺了她,那筆帳我還沒跟你怎麽細算,這次,你居然大言不慚的來說教?你算什麽東西?啊?”


    狂牛的氣勢能壓倒一座山,細水本是氣衝鬥牛的樣子,這下被罵得羞愧難當,狂牛從不會這麽直接的傷人自尊,如這次卻給了細水致命一擊。


    她淚如雨下,眼神裏仍是那股不甘不服的拗勁,說道:“是,主子不管怎麽說我,我都無所謂,我恨世道不公,未能給我個好出生,我高貴不了她,也沒法和她比,但我想殺她的心一直都有,從未間斷過。她本就該死,我真後悔上次沒能一劍殺了她,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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