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陽剛把泳鏡扔到行李包裏,電話就響了,是邢原。


    “喂,簡陽,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邢原聲音輕柔。


    “收拾好了,我也沒什麽要帶的,反正裝備都是你那邊出。”張簡陽單手拉上行李包的拉鏈,“怎麽,這麽晚打電話來就因為這個?”


    “哦對對,差點忘了,明天集合的時間改了,早上9點統一在我家樓下集合,從這邊上高速順路。”


    “去那麽早?不是說下午去,開車到了先休息一晚?”張簡陽躺到床上。


    “嗯,9點過去還能趕上一次漂流,盤寧說先想體驗一下漂流。”


    “那行,明天見。”張簡陽無所謂倒,早去晚去都是去。


    天氣慢慢熱起來,張簡陽將室內運動漸漸拓展到了室外,不時約幾個朋友出門嚐試著室外的攀岩,日子倒也過得舒爽。


    在張簡陽的帶動下,盤寧也逐漸喜歡上了這項運動,看著天氣晴好,約了他和邢原一起去鄰省的攀岩勝地去體驗一把。他們原本是打算明天下午開車過去,先休息一晚上再去玩兒,不過盤寧這小子又看上了那邊的漂流項目,看來明天要早起了。自己也很久沒有玩過漂流,心裏還是有些期待的。


    恢複單身好像也沒有想象中艱難,一切都像沒遇到那個人之前一樣,自由、隨性,沒什麽不好。隻是他不再跟人談*了,他不想再在□□身上產生太多錯覺。


    第二天一早,張簡陽檢查了一遍行李,確認沒有遺漏後,驅車來到了邢原家小區下,看到邢原早已等候在那,正打著電話。


    “恩,那你大概需要多少時間,我倒是沒事,怕簡陽等得不耐煩。”邢原一邊說著電話,一邊用嘴型告訴張簡陽,電話那頭是盤寧。


    “一個小時?也行,我們開車過去不過是3個多小時,來得及。那我們等你。”


    邢原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是盤寧,他說他公司那邊突然有點急事要處理,大概需要1個小時,讓我們等他一下。”邢原向張簡陽解釋道。


    “他怎麽事兒這麽多?”張簡陽果然有些不耐煩,不是因為盤寧不守時,而是因為盤寧把他和邢原留在了一處。早知道就不來那麽早了,張簡陽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尷尬。


    最近邢原在追求他,明目張膽的追求,雖然張簡陽已經明確表示出了自己的拒絕,但是在邢原的詞典裏,好像沒有挫敗和放棄這兩個詞。


    他去邢原的場館運動的時候,總會一不小心“偶遇”到邢原,並且會在他運動完畢之後,體貼地送他回家,並且在車裏說一些挑逗的話,弄得他隻好換了一家攀岩俱樂部。但是邢原好像永遠收不到自己拒絕的信號,孜孜不倦地闖入他的生活中,張簡陽看著那張酷似鄒硯的臉,煩不勝煩。


    他已經躲了邢原很久,前幾天盤寧約他去戶外攀岩,張簡陽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誰知道參加這個朋友間活動的,還有邢原這個人。並且他現在還要和邢原單獨待上一個小時,他想那把刀捅盤寧一下的心都有了。


    “你吃早飯了麽?”邢原走過來,語氣溫柔地問。


    “還沒,本來打算來到了再和你們一起去吃的。”張簡陽答道。


    “那我們一起去吧,這邊有家廣式早茶不錯的。”邢原建議道。


    張簡陽趕緊應下,餐廳裏人多,至少不用跟邢原兩人單獨待在一起。不過等他進到餐廳卻傻眼了,這時候正是早餐時間,公共大廳裏已經坐滿了人,隻有小包間可以選。


    “那就小包間吧,我要大麥茶。”邢原自然地選了包間。


    “好的,這位先生要什麽茶?”服務員微笑著看張簡陽。


    “我要鐵觀音。”這個時候拒絕好像不怎麽好,隻能快快吃完早早出來了。


    隨著服務員進了小包間,包間雖然不大,但是藤椅和綠植等擺設,透出點清幽的味道,稀釋了兩人的尷尬氣氛,不……也許是隻有自己在尷尬。


    邢原一進包間,就搶了服務員的工作,幫張簡陽拉開椅子讓他坐了進去。張簡陽輕聲道了謝,埋頭拿筆勾起了菜單。


    “他們這裏的金沙包和鎏金粉腸很好吃,粉腸裏有酥脆的油條碎,你一定喜歡。我記得你喜歡吃酥脆的東西,是嗎?”


    “好的,我試試。”張簡陽隻好應道,心想你是怎麽知道我喜歡酥脆的東西?


    等東西上齊後,張簡陽吃了幾口,終於明白了大堂裏賓客滿座的原因,這家餐廳的東西確實是好吃。


    “怎麽樣?不錯吧?”邢原見他一口接一口吃著,笑著問道。


    張簡陽騰不出嘴來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我呢?小陽,你覺得我怎麽樣?”邢原突然問道。


    張簡陽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驚到,被食物嗆得咳了半天。


    “之前不是說,恢複單身的時候可以考慮我?小陽,我就直接問了,我現在還有這個機會嗎?”


    張簡陽喝了口茶,終於止住了咳嗽,認真道:“我不想騙你,也直接說了。沒有。我現在剛剛恢複單身,隻想享受一下單身的生活,短時間內不想再卷入情感之中。邢原,你很好,是很好的朋友,我們就止步於好友關係不好嗎?”


    邢原了他片刻,神色顯露出一些惋惜,搖搖頭道:“那就沒有辦法了。”


    兩人吃完早餐也不過是過了半個鍾頭,盤寧還沒來,他們回到車旁,邢原打開了車後備箱檢查行李。


    “少了個安全頭盔,我上去拿一下。”邢原轉過頭跟張簡陽招呼了一聲,上了樓。


    張簡陽站在車旁百無聊賴地踢石子玩,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催盤寧,電話就響了,是邢原。


    “喂,簡陽,我鑰匙放在後備箱那個小包裏了,能麻煩你幫我拿上來一下嗎?二十六樓。”


    “嗯,好的。”張簡陽沒多想,繞到邢原車後,找到了鑰匙,乘電梯來到了二十六樓,把鑰匙交給了邢原。


    “謝謝,上來才發現沒帶鑰匙。”邢原打開了門,“你來了正好,我頭盔放在櫃頂,和皮筏艇裝在一起了,剛好要麻煩你幫我扶一下椅子。”


    張簡陽心想,雖然不想和邢原共處一室,但人家都出了裝備,自己也應該出點力,順著邢原“裏麵請”的姿勢,率先走進了房內。


    房間內遮光窗簾被放了下來,張簡陽適應了幾秒才重新看清了東西,邢原的房子之內空空蕩蕩,窗子下麵還堆放著一些建築材料,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剛想轉身,就聽到了身後落鎖的聲音,脖頸處一陣鈍痛穿來,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同一時刻,鄒硯送走了自己的母親,走進房裏,心想這世界還真是小,那個邢原的母親,居然以前在他家裏幫過忙。他在房裏閑逛幾圈,見母親出門,他在這裏也無事可做,便也起身想離開。


    他開車經過門口時,看到門房的高伯在鍛煉身體,停下來打了聲招呼。高伯也是他還沒出身就在宅子裏幫忙的人,也是一步步看著他長大的人。


    “母親他們去祭拜以前在家裏做過事的一位阿姨了,高伯你怎麽不去?”


    高伯停下動作走到他麵前:“你是說小婉嗎?我跟他沒有太多交集,況且腿腳不便,就不去了。”高伯還是那麽耿直。


    “我剛剛出生沒多久,這位阿姨就已經走了,對她已經沒有印象。”鄒硯說著,突然心念一動,問道:“這位阿姨是因為患了什麽病送走的?”


    高伯想了想:“都說是什麽傳染病,不過啊,這是大家表麵上說說。實際上啊,是未婚卻懷了孕被辭退的。”


    “懷孕?”


    “沒錯,懷孕。哎,也是命苦的人,當時問了她很多遍,也不願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老太太覺得有辱門風,就把她辭退了。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笑起來特別像任小姐。”高伯說完,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任小姐是鄒少爺已故生母,輕易哪裏提得?自己老糊塗,說錯了話。


    鄒硯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腦子裏亂作一團。他剛出生不久、母親去世、懷孕、像母親……


    他突然想起父親在他第一次偷喝酒後教訓他時說的一句話。


    “我這一輩子,隻有在一件事上沒有盡到責任,隻有對不起過兩個人。一個是平白受累的女人,一個是素未謀麵的小孩,全都是因為酒。”


    他還想起小陽曾經開玩笑似的跟他說過,他覺得邢原是狂野版的自己……


    鄒硯的心砰砰直跳,被這些無來由的聯想攪亂了心神,腦中的片段和那張紙條毫無聯係,他卻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真相。


    鄒硯拿出手機,急急撥出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電話在響了幾聲之後被接通了,卻不是小陽的聲音。


    “喂,鄒硯嗎電話來得可真是時候。猜猜我是誰?”


    “邢原,讓小陽接電話。”鄒硯努力控製住手的顫抖。


    “那麽快就猜出來了?真是沒趣。我也很想讓小陽接電話,可是他現在睡的正香,我不忍心打擾他。這樣吧,我讓你看看他的睡顏。”說完就掛了電話。


    片刻後,鄒硯手機震動,收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張簡陽被捆綁在一張椅子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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