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畫環著流容,指尖從鎖骨往下,順著白瓷樣的肌膚細細撫過。


    圈圈點點的,江畫挑撥夠了,就捧著流容的臉,如雨點似的吻落在他的身上,唇瓣印過之處泛著粉紅的色澤。


    從未見過這般誘人的流容。江畫覺得自己的理智已經不清晰了,隻曉得從這身上索取的多一些、再多一些……


    “啊……!”流容驚呼一聲,可到了唇邊的,儼然已經變成了**的呻|吟。


    “容兒、容兒……”周遭全是愈發濃烈的梨花香氣,江畫素來蒼白的臉上也染了淺粉的顏色,宛若將散未盡的彩霞。


    兩人的肌膚隻隔了江畫一層薄薄的絲衣,溫度灼燙,連流出的汗水都摻雜著梨花的暖香以及江畫身上微微的冷香。


    情|欲縱橫肆虐。“容兒,原來我對你,是有愛情的。”極盡憐惜的親吻流容,江畫伏在他身上這樣說。


    “唔……!”


    “咯咯……”江畫輕笑兩聲,一邊摟住流容的腰深入了一根手指。緩緩的屈起關節,便惹得流容喘息連連。“啊……”


    “怎麽了?”


    “有些、些疼,不過沒……關係的,還好。”江畫掌心是暖的,貼在流容的身上,緩緩的安撫,“容兒,你什麽時候才能不讓我這麽心疼,容兒、我的容兒……”


    寢宮的窗戶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外頭的風刮進來揚起滿室的紗幔,洋洋灑灑的就遮住了裏麵的春光。但隔遠了卻仍能聞見絲絲縷縷沁冷的香氣,以及空氣裏微妙的喘息。


    有宮女羞紅了臉。


    天還沒亮,整個長安城都籠罩在一片灰蒙當中,有麻雀落在東宮的窗欞上,嘰嘰喳喳的引起了破曉的喧囂,也喚醒了睡夢中甜蜜的情人。


    雪白的衣袖輕輕拂過窗邊,麻雀受驚便撲騰著翅膀飛去了遠處,整個耳畔隨即又安靜了下來。


    屋外的宮女見狀上前,“郡主,您怎麽這麽早就起了?我……”


    “噓……”


    透過屋裏頭的紗幔,還能看見床榻上安靜睡著的少年,半側著身子裹在被子裏,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唇上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宮女不禁也微笑了起來,下意識伸手去碰了碰江畫。


    很無禮的行為,卻莫名的溫暖。“現在還冷,郡主的手太冰了,會著涼的,我去打水,您再回去睡會兒吧。”


    怕麻雀還會飛過來,宮女在外頭的地上撒了些穀子,又小心的關上了窗戶。


    屋裏,熏香的味道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隻剩下梨香和冷香混合的味道。江畫坐在床頭,俯身在流容額頭上印下一吻,指尖不厭其煩的順著他的眉眼描摹。嘴邊情不自禁的莞爾淺笑。


    突然覺得很幸福。這就是愛麽?其實如果現在有人問她,願不願意為了流容去死的話,她必然不會推拒。那一順她好像懂了,豐玄死後梨逍塵生無可戀的那種絕望。


    若流容也死了,她絕對會瘋。


    不過還好,流容他還在,一直都在。“梨逍塵,我終於懂愛了呢。”江畫低下頭,笑的欣慰又幸福。


    宮女送了水擱在外間,江畫簡單的梳洗後,瞥了眼立在一旁的宮女,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阿碧,我叫阿碧。”落落大方的端過茶碗遞過去,宮女微微笑了笑,沒有絲毫的做作。不像是丫鬟,卻像個貴族小姐。


    江畫讚賞的點點頭,“以後,你便搬來側殿,伺候太子殿下吧。”


    “好。”阿碧不驚訝也不欣喜,仍舊笑的溫暖。


    簡單的梳洗了下,換了件素白的絲衣,江畫這才回到裏間。流容已經醒了,披著頭發靠在床頭,屋外漸起的明媚陽光透過窗欞絲絲縷縷的照在他身上,透著宛若仙人的純淨。他回過頭,朝她淺淺的笑,“郡主,先過來。”


    流容從床頭的匣子裏拿出一枚銀環,拉過江畫的手,便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銀環纖細,上頭用金色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仔細看下,卻發現是一朵朵開的妍烈的金梨花。竟是像極了梨逍塵那件金絲繡紋的白衣。


    燦爛且奪目。


    “我聽說納蘭的人把它叫做戒指,用來套在愛人的指根上,無名指是情人,而中指則是代表妻子。”


    “為何不是套在中指上?”江畫問。


    流容探身過來,伸手扶著江畫的腦袋枕在他腿上,輕聲道,“等我真正娶你的那天,會重新做兩個一模一樣的,戴在我們的中指上,好不好?”


    江畫一怔,語氣突然有些顫抖,“容、容兒,皇家之人,我已信了你,你千萬……千萬莫要騙我。


    “就算表麵上再冷血,說到底郡主你還是缺少安全感啊,我不會騙你,這輩子都不會。”流容摸著江畫的臉,一字一頓道,“郡主的前生後世我不願去束縛,但今生今世卻想要走上一遭,相擁白首,比翼連枝。”


    相擁白首,比翼連枝。這可能是流容這輩子說過的最露骨的情話了。可是,竟是這般動聽。


    比蜜糖更甚,淌進人的四肢百骸。


    未央沒來上朝,隻遣人來請了個長假,沒說理由,但江畫那日去禦醫署拿補藥的時候碰上了他府上的丫鬟。“回郡主的話,王爺已經病了很久了,隻當是拖不住了才請的假,並非有意怠慢了太子。”


    “他……還好麽?”丫鬟還未回話,江畫便覺得跟在她身後提籃子的小廝很是眼熟,並且那籃子裏的草藥她也認識。


    躑躅花,江湖上致命的毒藥。不過用的少了,也算是能安神的良藥。


    小廝緊張的往後縮了縮,江畫皺眉,便直接上前抬手挑起了他的下巴。


    這一看,就覺得不大對勁。


    “付玉蕭,你來這裏做什麽?假扮內侍,是死罪。”


    付玉蕭一頓,隨即笑了笑,“難道郡主對我,也動了殺意?”


    說者不一定無意,而聽者也不一定無心。一個“也”字,頗有些耐人尋味,頓時把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江畫突然冷笑一聲,捏著付玉蕭下巴的手也緊了幾分,聽得到鄂骨咯咯作響的聲音。“你對未央的那點兒心思,真當旁人都不知道?付玉蕭,我能容你到現在,卻並非能保證以後也不會動你,若你還算聰明,就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從今往後有多遠滾多遠。”


    “郡主……”也不知因為疼痛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付玉蕭臉色慘白,幾乎是掙紮著往外吐字兒,“我對、王爺的心堪比明……明月,斷斷不會害、害他。”


    “我今日便告訴你,雲渺是我設計白篆炸死的,同旁人半分幹係也無,你要報仇便來尋我,我等著你,不過若要我知曉你牽扯上了旁人,結局你自個兒需得掂量著些!”


    江畫鬆了手,身子骨本就柔弱了些的付玉蕭受不住力,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捂著下巴道,“……是。”


    “滾!”


    “啊……是郡主,奴婢告退。”一聽可以離開了,丫鬟大赦般行了個禮,拉著付玉蕭就往外跑。


    ……“郡主這次親自來抓藥麽?”


    江畫轉過身,見慕容禦醫站在她身後,一張年輕的臉上掛著微笑。頓時便收起了一身的戾氣,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慕容禦醫。”


    “都好幾年沒見了,郡主竟還能認出我,並且依舊這般溫順。”


    “慕容禦醫容貌未改,自是好認,倒是禦醫你,隻看背影便認出了我,才令人佩服。”


    “郡主過獎了。”


    慕容禦醫如今不過而立未到的年紀,卻已是禦醫署的首席禦醫,管轄著禦醫署以及整個皇宮的藥草流動,手下的權利算不得大,卻也不小。


    這人複姓慕容,單名一個豔字,一張臉同他的名字相映的很是成趣,鳳眼白膚,兩條細長的眉毛高高挑起,豔麗逼人。“慕容豔不像是醫者,倒像個頭牌!”江畫六歲那年被雪若風送到禦醫署,雪若風是這麽跟她說的。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人,令他名揚天下的卻不是美貌二字,而是醫術。


    天下有名醫兩人,洛陽石骨仙,長安慕容豔。


    有這麽種說法,說石骨仙能用頑石做骨救渾身被抽了骨髓的人,而慕容豔卻可令人起死回生。


    “既然慕容禦醫神技,那麽便讓梨逍塵複活如何?”


    “郡主你說什麽?”


    “啊!沒、沒什麽。”江畫忽然覺得自己是昏了頭了,竟說了如此荒唐的一句話,頓覺尷尬,隻得換了個理由道,“我是說我近日心神不寧,夢境也愈發荒唐的緊,不知是不是同我那先天隱疾有關,正巧先下住在宮裏也方便,故才來看看。”


    一番檢查下來,慕容複兩條細長的眉擰成一團,歎了口氣替江畫把肩上的衣裳拉上去,“這事,雪王爺知道麽?”


    “……”


    “那太子殿下呢?”


    江畫的眼神驀地變得銳利,聲音也寒了下來,“慕容禦醫想說什麽?”


    前些日子三皇子的事兒鬧得整個長安城雞飛狗跳,末了還將政權交了出去,正巧這權利就落到了江山郡主的頭上,這其中的緣由極隱晦,隻要多少了解些官場事兒的人大都能猜到是怎麽回事了,慕容豔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近日宮裏傳出來的那些個令人不恥的流言蜚語,更是在江山郡主的頭上懸了把**穢亂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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