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真名未知,底細不明的神秘店主,關俊彥是真的服。


    以大欺小不算本事,惹了我,我直接找你家最老的!


    如果老的不低頭,估計就是店主暴打老家夥……想到這裏關俊彥突然有點期待。


    花開院柚羅沒有回應這份期待,低著頭,雙手不由自主地相互握緊,一副經典的做錯事的孩子樣子道:


    “我,我是一個人出來修行……家裏……那個……”


    好吧,果然是翹家。


    現在大概是翹家惹事要請家長,雙份的悲傷。


    雖然關俊彥沒有過這種經曆,最多隻有犯錯被請家長的,但遇到這種事,關某人隻想說——請·加·大·力·度。


    這些思想不成熟的衝動未成年人,就應該被毒打一頓甚至幾頓後才會真正開始用腦子思考。


    店主沒有讓關俊彥失望,她依舊掛著微笑,用讓花開院柚羅慌張地輕柔語氣說著:


    “你不想和家裏說沒關係,我自己來。這個國家我聯係不上的人,真的不多,正好看看蘆屋道滿的後人有多少長進……”


    在店主做出這樣的宣言後不到兩個小時,真的有人來了。


    進門第一句:“我代替花開院家給店主賠罪。”


    話,沒問有問題,但說這話的人很有問題,以至於關俊彥和留在店裏休息的奴良陸生——之前跑的是真的累,賠罪是的風度都是硬撐出來的——都看傻了。


    身高最多超過一米四,瘦小幹巴,滿臉皺紋,最有特點的是他的腦袋,後腦比正常人憑空多出一截,看起來怪異非常。


    這人,兩名少年都認識。


    “滑瓢先生?”


    “爺爺?”


    沒錯,代替花開院家來店裏賠罪的正是奴良陸生的爺爺,妖王滑頭鬼奴良滑瓢。


    年老的滑頭鬼在開門見山後,自來熟地打著招呼。


    “辛苦了,陸生。還有,又見麵了,年輕人,你這是……被店主雇傭了?”


    “是。托您的福。”雖然老滑頭鬼吃了霸王餐,但那是滑頭鬼的種族特性,關俊彥對老者的觀感並不差。


    “看來以後我們會經常見麵,記得給我打折啊。”


    “這個……得問店主大人,我沒這個權限。”


    店主適時開口:“我記得你好像二十年前對美和說過同樣的話,現在又對著她的兒子這麽說,真是一點都沒變。”


    “那個小女孩的兒子?是有一點像。”


    老人驚訝地咦了一聲,接著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著關俊彥。


    “我知道了,你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年輕人……委員會要維護法條是沒辦法的事,但私底下,我一定要說一聲——幹得漂亮!如果佛教聯合那幫禿子暗中找你麻煩,你可以來找我,我來解決。”


    “謝謝滑瓢先生。”關俊彥連忙行禮,不管真情還是假意,禮數周到總不會錯。


    “不用謝,不用謝。”老滑頭鬼連連擺手,“我一直都很欣賞有本事的年輕人,而且我當年還想撮合我兒子鯉伴和美和,可惜啊……”


    關俊彥和陸生雙雙無語,你說這話讓我們怎麽接?


    可惜?豈不是貶低了陸生媽奴良若菜和俊彥爹關太一。再者陸生爹和俊彥媽成了,哪來的奴良陸生和關俊彥?


    不可惜?那陸生爹和俊彥媽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人命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法衡量的東西。


    殺一個,能救更多,怎麽選?


    你願意為了更多人犧牲嗎?


    這樣的問題從來就沒有過標準答案。


    “閑話少說,你說你代替花開院家來賠罪?你一個滑頭鬼,代替主張打倒所有妖怪的花開院家?”


    店主的問題也是花開院柚羅想要問的,坐在角落裏的她幾度想說話,卻一直有機會。


    其實也和她音量不夠大有關,那個,呐這種發語詞都都被忽視了。


    “我和花開院家十三代家主秀元算是老朋友,曾並肩作戰過,花開院家族之所以會受到詛咒也與我有關係。”


    說到這裏滑瓢的眼中浮現出些許懷念,臉上也不再掛著滑頭鬼常見的玩世不恭。


    “花開院家不存在什麽老人,非要找的話,隻有勉強我能算。”


    “詛咒麽?”店主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花開院柚羅,又瞥了眼奴良陸生,“原來如此,那隻無限轉生的小狐狸,說起來你好像也是在那個時候受了傷被削減了壽命,變得越來越老,還有鯉伴那孩子……”


    “店主!”


    說到這裏,滑瓢的眼神突然一變,聲音也變得鄭重。


    “罷了。”


    店主歎息一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這個時候已經有些遲了,奴良陸生和花開院柚羅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即使是不清楚內情的關俊彥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複雜情緒。


    這些變化滑瓢看在眼裏,卻沒什麽太好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道:“店主,你看這次的事……”


    “你都這麽說了,就這麽辦吧,和晚輩一般計較沒什麽意思。”店主無奈地一揮手,“規矩你懂的,她違反了兩條。”


    “我明白,兩件最重要的寶物。”


    滑瓢點點頭,有些肉疼地從背後背著的包袱裏取出三件東西。


    一把刀,一個煙鬥,一艘木船的模型。


    看上去都是很有年頭的古物。


    “彌彌切丸,花開院秀元送給陸生他奶奶(蛤)的退魔刀,我曾以此斬殺羽衣狐。”


    “石楠木煙鬥,陪了我幾百年的老夥計,以前從大官家裏借來的,據說當世隻有兩把,其中一把下落不明。”


    “雖然不算了不起的寶物,但對我來說確實是我最重要的寶物之一。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再加一條寶船。”


    “奴良組特產,戰略空中要塞‘寶船’!出遠門必備的座駕。”


    說著話的時候,奴良滑瓢滿麵紅光,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統帥奴良組,百鬼夜行,叱吒風雲,席卷日本的年代。


    在這個世界,百鬼夜行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統帥超過百種的妖怪,讓他們集結在自己麾下,共同行動。


    唯有成功發動百鬼夜行,才有資格被稱為魑魅魍魎之主。


    而奴良滑瓢便是這樣的存在,統帥著五百年來東日本地區最大的妖怪派係。


    ps:滑瓢……還是naiv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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