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試煉,一個來自過去的選擇!”


    對,是選擇,不是挑戰。


    更沒有脫上衣,變身,長頭發,變章魚,外加發黴,最後快進到你不要過來啊。


    “有什麽流進來了。”


    八神刹那似乎看到了一幅幅畫麵在自己的眼前流動。


    八神疾風直接閉上眼睛,體悟著勾玉中散逸出的一切。


    關俊彥伸手拈起極少的一點粉末,係統說明這是月華精魄,卻不再有神性載體的說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神道與人道。過往的榮耀,和自由的未來。答案不在言語,而在本心。”


    店主的聲音不疾不徐,一如既往的平淡,也讓八神師徒徹底沉浸在勾玉帶來的意境之中。


    “我剛才說過,月讀命沒有死,隻是陷入沉睡,你知道那是什麽原因嗎?”


    “還不是因為你們認識到了神道的缺陷,才想出這種取巧的方法。”


    狐狸精的幻影憑空投射,這種古老之事,隻有他這種更為年長的古老者才會知曉。


    “小男人,你可知神道的本質是什麽?”


    “是信仰。”


    提前十天半個月,關俊彥不一定答得上來,主要是因為心思不在這個上麵。


    而在那須野戰場通關後,情況發生了改變。


    係統冥想戰,通關就不能再打。


    一路走來的三大戰場已經過了兩個,剩下的羽衣狐·八尾版早就被關俊彥吃透,打與不打意義不大。


    況且這時候葛葉狐就在手邊的妖刀·佛及羅中自閉,打這個戰場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到最後,關俊彥隻剩一個不是戰場的地方可以選擇。


    初代智慧之神·單眼單足的夔女。


    夔女走的是正統的神道,平定亂世,匯聚諸多妖怪的“畏”成就“智慧之神”的方法其實就是最傳統的“聚念成神”。


    聚集信仰,回應期待,最終讓自己的存在實現升華,最終成就的便是神明。


    成仙與成神最大的不同在於成仙修的是天時地利,道法自然,成神修得是人和。


    隻要信仰的人夠多,信仰的形象越明確,就能輕易跨過一道道關卡,成為接近永恒的存在。


    信仰不滅,神明就不會消逝。


    而在成神之後,神明也可以反過來加護人類,福澤一方。


    相比之下,成仙不僅修行過程漫長,稍有不慎就是各種劫數。就算成了仙,也最多來個“雞犬升天”,遠沒有成神便利。


    但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天道公允,有得必有失。


    仙道漫長,勝在一步一個腳印,根基穩固,先難後易,最終去求大逍遙。


    神道雖快,但限製也比仙道要多。


    神應信仰而生。


    換句話說,信徒需要什麽樣的神明,就會誕生什麽樣的神明。


    信徒沒有這方麵的需求,神也就不會擁有這方麵的力量。


    這裏的需求,便是神性的根基。


    而信仰的精神力則是神力的根基。


    還是以夔女為例,妖怪們祈求和平,她收集到的信仰隻能用在調停之上,不能用在其他方麵。


    說好聽點是神,說難聽點是按需生產的工具。


    因為和平本就是夔女的願望,所以她很樂意去當這個工具。


    有朝一日,她不願意幹這個了,等待她的無非兩種結局。


    放棄神道回歸凡俗。


    如果不願意放棄神道,人性就會與神性產生衝突。除非能夠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信徒的印象,否則就會被固定下來的神性不斷磨滅,變得不再是自己。


    所以,商周交替的封神才會以戰爭的形式體現,敗者封神當工具,勝者繼續修仙求逍遙。


    狐狸精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關俊彥的看法。


    “陰陽家想要打破極限,又不願意淪為傀儡,最終想出了這種介於仙道與神道之間的取巧之法。將神力和神性分割開來,以神性司命,打破壽命的極限,神力則獨立運轉,成為沒有感情的工具,這就是天照和月讀的現狀——明白了嗎?不是殺不了,是不能殺。”


    “當時確實殺不了。”店主糾正道,“真正意義上殺死一位神明,沒有那麽容易。這牽扯到信徒認知上的改變,越是受眾廣泛的神明,越是難殺。”


    “反正你們姬周一脈沒少幹這種事。”狐狸精小聲嘀咕,“表麵上說著是‘天子’,矮天一輩,實際上比人皇更否定神道。”


    雖然認可東君,但她當年怎麽說都是殷商一方,在這件事上天然對立。


    身為現代人的關俊彥對此沒什麽感觸,比起曆史的隱秘,他更關心眼前:


    “日本武尊又是怎麽回事?他和須佐之男……”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狐狸精訝然。


    店主也表現出明顯的驚訝:“你……很好,真的很好。他和我們的方式又有不同,我們是搶奪,須佐之男是主動放棄,讓自己主動變成工具,讓日本武尊一腳踩在天道,一腳踩在神道,達到日本前無古人的高度。”


    “比你們陰陽家做的更徹底啊,而且很有某種既視感。”狐狸精不無諷刺地說著。


    “還是有區別的。”店主表情淡定,“我們是把神道當做工具,而日本武尊恐怕想舍棄都舍棄不了,他也從來沒這麽想過。”


    “您和武尊之間的勝負。”


    一個是靠搶奪壓製,一個是主動奉獻,後者肯定比前者更加徹底,須佐之男又是三柱中最能打的,由不得關俊彥不擔心。


    “不好說,這麽多年也沒真正分出過勝負。他敢出手,肯定有他的把握,我願意迎戰,自然有我的算計。目前你距離這個層級還太過遙遠,多想無益。”


    “就是就是,你自己的處境都說不上好,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去再說吧。”


    店主與狐狸精態度出奇的統一。


    關俊彥嗯了一聲,嘴上答應,心中卻不可能真的放下,不然他根本不會回來接手這間店鋪。


    哪怕距離遙遠,哪怕人微力薄,他也必須做些什麽。


    根據禦門院泰長的說法,日本武尊最大的軟肋是日本本身。


    如果自己有能力讓整個日本都陷入動蕩,是不是能讓武尊投鼠忌器?為店主多加一份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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