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東君,再說說武尊這邊。


    兩千多年前的武尊遠沒有現在不可撼動的地位,伊邪納岐命和三貴子雖然沒了,但高天原仍在,還是有不少神明存在。


    哪怕武尊繼承了須佐之男的一切,可因為人類的出身,處境略顯尷尬。


    沒了三貴子的絕對權威,殘存眾神難免會產生分歧,極大地影響高天原的行動力與效率,早期邪馬台能占據絕對上風的也有這方麵的因素在。


    有趣的是,邪馬台的壓力反而促進了眾神的內部整合,令武尊獲得更大的權威,進而反哺狗奴後裔,事物的發展往往就是這麽奇妙。


    而邪馬台的衰落則給了和族發展崛起的機會,不過沒了邪馬台的壓力,和族的發展同樣不是一帆風順。


    除了因為日本本島過於濃鬱的神秘殘存讓妖魔鬼怪各種橫行,人類除了巔峰層級,上中下三層都不如非人種族這一大環境因素,還發生過兩次重大變故。


    第一次是在日本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都城的——藤原京。


    在藤原京之前,日本的都城是流動的,天皇在哪裏,都城就哪裏——史學家認為是和族遷徙所致,實際上嘛,上麵已經說了。


    也正是在這裏,和族迎來了一次的輝煌。


    然後,變故降臨了,藤原京中樞一夜之間被血洗,高天原降臨救援時已經晚了。


    事後追查,居然查到了須佐之男的禦用神道家係——最不可能出問題的草薙一族的頭上。


    武尊因此大怒,代行須佐之男權限,廢掉了神道三家之一。


    其實他也懷疑過是不是東君在搗鬼,但東君當時根本不在日本,回去探親和月神過小日子去了。


    最後隻能以藤原京不足以容納越來越多的人口為由,遷都平城京。


    第二次則是在當時最大的城市,第二座都城——平城京。


    結果也是一樣,發生在權力中樞,在和族發展到達鼎盛之時。


    武尊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極大地強化了平城京的守護。


    先引入風水學說中“藏風聚水”的概念,精挑選址,又大規模引入佛教,建立寺廟,勢要將平城京打造成妖魔鬼怪的禁地。


    結果,佛教自己反而出了問題,窩裏反了,衝擊神權政權。


    武尊一開始以為是信仰衝突所致,畢竟聖僧之上的超越者,那時還不叫超越者,而是佛陀在世、人間羅漢之類的都卷了進來,但仔細調查發現不止是如此。


    窩裏反的那批人的狀態很奇怪,嘴裏不是說我佛什麽什麽,反而嚷嚷著什麽輪回地府。


    繼續問話,問不出來。


    直接搜魂吧,對方的反應更直接,凋零倒斃。


    老規矩,懷疑東君吧。


    東君在蝦夷那邊教導阿努伊族,離平城京遠著呢,就算搞事也沒法接收成果。


    雖然有陰陽家的痕跡,但給人的感覺比較刻意,有故布疑陣的嫌疑。


    得嘞,又是一樁無頭公案,繼續遷都。


    這波曆史上記載的是對的,桓武天皇無法忍受佛教過於強大的勢力,興建並改遷長岡京,十年後又改遷平安京。


    頻繁遷都有兩個原因。


    其一,釣魚。


    東君用邪馬台釣魚,武尊也用長岡京釣魚,防護遠不如平城京,可惜沒釣到。


    其二,頭號大敵東君終於有動靜了。


    她教導的蝦夷族開始露出獠牙,和和族打了起來。雙方斷斷續續打了好多年,征夷大將軍的官位也是因此而誕生。


    初代征夷大將軍名為阪上田村麻呂,是日本家喻戶曉的人物,還和第四天魔王的愛女鈴鹿禦前有過一段悲戀。


    在這期間,武尊痛定思痛,反複權衡,終於製定出平安京的建造計劃。


    藤原京和平城京的異常和一家獨大有關,那這次我就引進多種理念,多種流派搞平衡。


    風水,陰陽,佛教,神道,武家一個不缺。


    佛教內部還要分顯密二宗,大唐,天竺,吐蕃各有傳承。


    神道內部同樣要分。


    這總不能亂了吧,就算要亂,也鬧不出大亂子。


    這一構想無疑是成功的,到明治天皇遷都東京之前,這都是日本的首都。


    盡管從11世紀起,皇權旁落,各種院政幕府你方唱罷我登場,但是不管大權如何更迭,平安京,後期更名為京都始終都是首都,不管誰家想掌權,都得先到京都一趟,這一行為被稱為“上洛”。


    然而,武尊打造出了人類史上屈指可數的千年都城,準備大幹一番,老對手東君卻沒了動靜。


    拉鋸多時的蝦夷莫名其妙地偃旗息鼓,頗有點虎頭蛇尾之感。


    等待許久,想要一舉奠定勝負,奪回正統,洗刷恥辱的千年大潮也成了和族的獨角戲。


    武尊和高天原等了很久,等到花都謝了,等到大潮都結束了,東君也沒走出過她的一畝三分地,對外也隻留了一間分身經營的店鋪,即料理店的前身。


    最後,武尊終於忍不住了,跑到料理店。


    “你到底想幹嘛?”


    “不想幹嘛,什麽都不想做。”


    “認真的?”


    “認真的,不騙你。”


    行文措辭是簡化過,打生打死千年,武尊沒那麽容易相信東君。


    但意思沒錯,因為東君是真的不想搞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武尊逐漸相信,緊張的關係也有所緩和。


    雖然武尊還沒放下奪回天照和月讀的心思,但這不妨礙他暫時放下武力,和東君交流。


    有的時候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自己,是你的敵人,更何況是千年級的敵人,立場是一回事,東君和武尊都高度認可彼此的實力和能力。


    所以複個盤,聊個天,說點真實想法未必是件壞事。


    一交流,問題就出來了。


    平城京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不是我幹的。


    藤原京呢?


    也不是,我回來才知道你們遷都了。


    可不是你還能是誰呢?


    這麽說來,我也有一個疑問,邪馬台的事——


    不是我,我當時也覺得奇怪,都打算放棄狗奴國了,沒想到邪馬台突然就出事了。


    嗯?


    哦?


    藤原京和平城京是怎麽出事的?


    我也想問你邪馬台是怎麽出事的。


    我沒查出來。


    我也沒查出來。


    這就很有意思了。


    看來這片大地上藏了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敵人啊。


    ps:感覺這個腦洞還是不錯的,把整個日本曆史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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