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把她帶下去。”


    錦瑟被墨青拉下去,屋子裏剩下雲休和五皇子。


    “雲東家是想給我看一場好戲?”五皇子微眯眼睛,早上收到錦瑟的信件,以為事情有什麽進展,趕了來卻在門口聽見這一出,明顯錦瑟是不知情的,那麽就是雲休騙自己來的。


    “五皇子恐怕是不太了解我,我沒工夫請你看戲。”雲休一點情麵忌諱都不講,空氣頓時凝滯了許久。


    “你知道這一切,還找我來,是太有信心還是不怕死?”五皇子倒是想知道,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究竟有什麽本事。


    “五皇子想要我的這些產業,隻不過是想要和七皇子抗衡,可是錦瑟不是你的最佳選擇。”


    “既然如此,雲東家又想要得到什麽呢?”五皇子深知,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合作關係,不是從屬或是幕僚,我們是平等的。”


    五皇子倒是有些吃驚,一個經商的小姑娘,就算有江湖背景,居然膽敢和他提合作?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五皇子輕笑,好像聽見的是個笑話。


    “五皇子習慣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該明白忍辱負重韜光養晦的道理。”


    五皇子坐直了身子,“怎麽說?”


    “五皇子以為,太子是怎麽死的?一個做了幾十年的太子,變得越來越迂腐無能,皇帝都沒有廢了他,現在死了,不是因為他愚蠢,也不是因為他造反,是因為皇帝不再相信他了。”


    “一個九五之尊,當他覺得皇位受到威脅時,任何人包括他的兒子,都不會被輕易赦免。皇子殿前救駕固然英勇,可是皇上至今有什麽封賞嗎?”


    “能得到皇帝的信任,才是穩坐上太子之位的辦法。”


    五皇子皺眉,“你很清楚帝王之道。”


    “五皇子想要入主東宮,就要贏得皇帝的信任。殿前救駕是一步險棋,現在還有機會彌補。”


    “什麽方法?”五皇子自然的跟著雲休的想法,脫口詢問。


    雲休饒有深意的笑著,五皇子看出來雲休的小心思,“雲東家不怕變成第二個錦瑟?”


    “錦瑟之流,目光短淺,我們若是合作,就是平等互惠的關係,絕不會變成對方的弱點。”


    五皇子思索片刻,點點頭,“可以!”


    “五皇子別答應的這麽早,等你上交了京都禁軍的兵權,再決定不遲。”


    “兵權?”


    “信不信由五皇子,等交了兵權,第二天敕封的聖旨便下來了。”雲休冷眼看著矛盾的五皇子。


    “可是,沒有兵權就算敕封了有什麽用?”


    “皇帝要的不是一個能征善戰的王爺,而是一個忠誠聽話的兒子,最重要的是沒有威脅自己皇位的野心。”雲休點到即止,五皇子頓時如醍醐灌頂,一切都清晰起來。


    五皇子深思許久,起身準備告辭,“如雲東家所說,我還要去部署一番,若是真的像你說的這樣,我們再決定是否合作!”


    “五皇子請,他日定有機會詳談。”雲休起身送走五皇子,又坐在位子上喝茶。


    ……


    “小姐,為什麽要幫五皇子呢?”墨年不解的問。


    “一是因為錦瑟,二是因為麒麟公主遲遲不動作,隻好催著她走快些。五皇子雖然看起來陰鷙狠毒精明有餘,但是不善變通,又狂妄自大,還有八皇子這個草包弟弟,在皇子中倒是不錯的選擇。”


    “那七皇子呢?”墨年記得雲休分明是厭惡五皇子的,相比五皇子,七皇子也可以啊。


    “七皇子七竅玲瓏,想的太多太細,反而會束縛住手腳,此次殿前救駕,他躲病家中,雖然無功無過,可是卻給皇帝留下了膽小怕事的印象。未來如何,就要看他怎麽做了。”


    “那、錦瑟姑娘怎麽處置?”


    “她嘛,讓她回到那個小琴館吧。”雲休冷笑,一夕之間回到最初那個破落遭人白眼的地方,強大的對比就可以把她逼瘋,對於錦瑟來說就是最大的懲罰了。


    “是,小姐。”墨年卻不知雲休心中所想,以為雲休這次法外開恩了。


    ……


    五日後,五皇子借著腿疾上交了兵權。八皇子也每日晨昏定省照顧皇帝。


    連綿幾日的小雨,雲休窩在屋裏沒有出門。


    “小姐,錦瑟姑娘在門口站了兩日了,是不是要趕她走?”


    雲休皺眉,“這外麵下著雨,她老在我門前站著幹嘛。墨青,把她帶回去,讓她別再來找我了。”


    “是,主子。”


    墨年憂心的看了看墨青,阻止道,“小姐,不如去見見錦瑟姑娘吧。自從錦瑟姑娘走後,酒樓的生意差了不少。”


    雲休安坐如山,“墨年,我不會再用她,錦瑟也不會再用她。”


    “可是……”墨年現在是錦瑟的臨時掌櫃,錦瑟的生意不好,她自然是憂慮的。


    “如果這酒樓要靠一個錦瑟撐下去,不如不做了。”雲休伸出手拂去窗棱上的雨水,雨水細細密密的落在雲休的手指上。


    “墨年,這個錦瑟沒了,還會有下一個錦瑟。聽說玲瓏最近培養了一批新的姑娘,你去選選看。”雲休話已至此,墨年自知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隻好和墨青打著油紙傘一同出去。


    雲休心想:酒樓的生意再差也不過是和一般的酒樓相似,錦瑟走了,覺得遺憾惋惜的人也隻是記得她一段時間,過了這陣,誰還能記得一個撫琴的錦瑟呢。


    宗珂此時正看見窗前玉立的雲休,也不打傘,就這樣走了過來。


    “雲休,你倒是悠閑的很呐。”


    “彼此彼此,宗珂公子玩的好嗎?”


    “我也不是沒來過京都,別搞得我好像土包子似的。”宗珂撇撇嘴,自己一個人在京都逛來逛去也沒什麽意思。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哎,你就是盼著我走是吧!我還就不走了,你還欠我人情呢,別忘了。”宗珂得意的看著雲休,“你那門口怎麽還立著個門神啊?”


    “怎麽?”


    “聽說是京都有名的撫琴大家啊。長得也不錯。”宗珂摸摸下巴,好像意猶未盡似的。


    “錦瑟之名之前確實是京都第一。這以後,恐怕再難出頭了。”


    “你想讓她身敗名裂?”


    “輪不到我,今日之後,錦瑟其人,隻是普通人罷了。”雲休想著,五皇子既然決定與自己合作,那錦瑟就變成了雙方心中最大的刺,五皇子別的本事沒有,拔刺的本事還是個中翹楚。


    “既然你不喜歡她,打發她走就是了,何苦自找不痛快。”


    “我已經讓墨青把她送回去了。怎麽,宗珂公子對錦瑟有興趣?”雲休調笑著看著宗珂。


    “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你又不是擅長開玩笑的人,真是嚇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宗珂裝作打寒顫的樣子,惹的雲休不由的橫眉冷對。


    “哎哎,你這個小姑娘,整日冷冰冰的,才十一歲就這樣老成自持,這以後可怎麽好!”


    “宗珂公子的閑事管的太多了,顧好自己吧。”


    “不行,我決定了,以後我就是你的私人大夫,保管你看起來像個正常的小姑娘!”宗珂暗自握拳,雲休不語,自己什麽時候不正常了?


    墨年正好看見這一幕,忍不住輕笑,雲休視線掃過去,墨年又恢複如常。


    “小姐,錦瑟姑娘說她要離開京都了。”


    “離開?也好,算她有自知之明。”


    “小姐,剛才宮中傳出消息,五皇子受封寧王,八皇子被封為郡王,二人已經去宮中領旨謝恩了。”


    “該是時候了。”雲休看了眼似乎沒有聽見自己與墨年對話的宗珂,“告訴墨青,讓他一炷香之後去書房,我有事吩咐他。”


    “是,小姐。”


    墨年小心地看了眼宗珂,走近雲休小聲說,“楚國那邊來消息了。”


    雲休及不可察的皺眉,“公子身上沾了雨水,隻怕不好,趕緊回去換件衣服吧。”


    “說起來是蠻冷的,那我回去了,明天見!”宗珂開心的大搖大擺的走了。


    雲休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什麽消息?”


    “楚皇子已經到達楚國盛都,隻是楚國皇室嚴加防範,還無法進入皇宮。”


    “嗯,知道了。”


    “墨年,縹緲盟有沒有消息?”


    “嗯,劉渺少宗主奉命去了黔州,楚楚小姐還在滬州。”


    看來老宗主是聽取了自己的建議,隻是楚楚怎麽會安靜的待在滬州呢,按理說應該跟著劉渺去黔州啊。


    “上次查歐陽和楚楚的關係,有結果嗎?”


    “還未有消息,歐陽宗主的背景很亂,需要一段時日。”


    “知道了,下去吧。”雲休盤算著,歐陽既然可以年紀輕輕坐到這個位子,也不是吃素的,說到底也隻是自己的猜測,老宗主的夫人早死,隻有幾個妾室,十年前突然有了一個女兒,和劉渺相差十多歲,實在是有些蹊蹺。


    歐陽正好也是十多年前來到縹緲盟,時間是不是太湊巧了呢。就算楚楚是歐陽的女兒或是親人,也不說明什麽,頂多就是老宗主看在歐陽的麵子上收養了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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