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盛都關於這位最神秘的墨雲郡主,曾大將軍義女的冷淡高傲性情傳了個遍。


    墨年一開始還有些不忿,代替雲休去了幾次之後,發現這些小姐公子也並不是洪水猛獸,有的像楚楚小姐那樣天真可愛的還是很討喜的。於是墨年有時候還會勸雲休參加一兩次。雲休聽著覺得煩,索性閉門謝客,墨年才停止了喋喋不休。


    雲休的宅子已經開始翻修了,墨青主要負責翻修事宜,墨年卻發現近幾日總有幾個人在宅子後麵晃悠,都是些賣油郎和賣菜翁,本來這些都不稀奇,一般大宅子後麵都有幾個這樣的販子,可雲休向來是固定一個酒樓或是菜園子,從來不會買這些販子的東西,長久以來這些販子都知道了,一般都不會過來等著。


    墨青回稟之後,雲休便吩咐仔細觀察著,暫時按兵不動。


    入夜時分,雲休正在床上睡覺,忽然聽見有些動靜,雲休本就淺眠,聽到動靜便睜開了眼睛,透過窗戶,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廊下動作著。


    雲休心下疑惑,居然這時候窗外有人?可是那人隻是發出了一些聲音,然後就離開了,雲休徹夜未眠,白天的精神自然不好,雲休詢問墨青晚上是否有什麽發現,墨青也全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事。


    麵對墨年的疑問,當著大家的麵,雲休故意沒有說出這件事情,決定觀察一番。


    可是古怪的是,一連幾天,雲休都一直能聽見這個聲音,並且覺得越來越不能好好的休息。墨年擔心的看著雲休眼下的青紫,“小姐,要不讓墨鵲開個藥方吧?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


    “不用了,墨鵲那邊還在給曾奇勝治療。你給我點上安神香就好了。”雲休心想可能是自己白天精神太過集中,以至於晚上睡不安穩。


    墨年點頭,“小姐,近幾日楚離歌聖子都沒有來,會不會出事了?”


    “能出什麽事?”雲休毫不在意,楚離歌不來還安靜了呢。


    墨年腳尖在地上碾來碾去,吞吞吐吐的樣子,“小姐,我聽說一件事,我也不知道當不當說,聽了你別生氣啊。”


    雲休皺眉,冷聲道,“說吧。”


    墨年扁扁嘴,“就是昨日我上街的時候,聽見有人傳說楚離歌聖子和蘭王妃在蘭王府幽會呢!蘭王背地裏知道,可是家醜不可外揚才沒有挑明。”


    雲休冷哼,“平日裏你就盡聽些雞毛蒜皮的,若是真的,家醜不可外揚,怎麽都傳到你耳朵裏去了?真是不長進,看來要讓墨青好好訓斥你一番了!”


    墨年不服氣的嘟嘴,“小姐,我說得都是真的,肯定是楚離歌聖子心虛才不來見你的。”


    “不要說了,你先出去吧。”雲休聽的覺得煩得很,“我要休息一會。”


    “好吧,墨年告退。”墨年麵上也有些不悅。


    雲休向來沒有午睡的習慣,近幾日卻覺得非要睡個午覺才行,夢中光怪陸離,醒來更覺得疲憊不堪,有時候夢見前世,有時候夢見小時候,那些夢真實而充滿淚水。


    每一次大夢初醒,雲休都會出一身冷汗,非要用熱水泡個半個時辰才能緩的過來,所以近期不是非常重大的事情都由墨華、墨青幾人代為處理。


    雲休醒來,發現整個房間都是昏黃的,原來已經是傍晚了,雲休完全沒想到居然睡了有這麽久。雲休輕喚墨年,卻一直見不到人,雲休本就有起床氣,這一下子更是有些微怒。


    墨年姍姍而來,嘴角還有笑意,雲休沉聲說道,“墨年,你剛才去哪裏了?”


    “小姐,剛才宅子外麵有賣糖人的,我見著好玩就去看了一會。”墨年喜不自勝,完全沒在意雲休不悅的臉色。


    雲休隨手拿起床邊的茶杯,往地上重重一砸,茶杯應聲而碎,雲休此時算是動了氣,“往日是我太慣著你了,小毛病一大堆,如今連我都叫不動你了,是嗎!”


    墨年嚇的往後一腿,看著滿地的茶水便有些委屈,“小姐,你若是覺得沒有睡好,也不要拿東西撒氣啊,這是小姐最喜歡的茶杯了。以後小姐若是要用,墨年可拿不出來了。”


    墨年那小臉幾乎委屈的要皺起來,雲休看了更氣,“如今嘴皮子也利索了,知道說什麽話來頂嘴了是吧!墨青!墨青!”


    墨青聽見茶杯碎響時就站在門外,隻是不敢進來,直到雲休喚自己,墨青才進門。


    “主子,這是怎麽了?”墨青看見墨年委屈的躲得遠遠的,而雲休生氣的臉色漲紅。


    “你們幾個人之中,墨年年紀最小,你們讓著她,可是仗著年紀小就尊卑不分,不知進退,我還留著她幹什麽!”雲休指著墨年,氣的手指顫抖。


    墨青一聽覺得事情大了,使眼色給墨年,墨年這是眼眶含淚,再加上性子倔強,也不肯分辨一句,哪怕是說句軟化。


    “主子,墨年雖有錯處,還望主子看在她盡力侍奉的份上,給她一次機會!”墨青跪下求情,墨年沒忍住淚水也跪下小聲哭泣起來。


    “好好好,還委屈了是不是!”雲休站起來,光腳踩在細碎的瓷片上細嫩的腳掌頓時被割破了,可是雲休氣的已經忘記了疼痛,“看在墨青幾個人的份上,罰你跪在宅子門前一天一夜,知道錯了再進來!”


    墨年泣不成聲,墨青強行按下墨年的頭,帶著墨年出了房門。


    雲休無力的坐在床上,任由腳掌流血。


    墨年哭著走出宅子,墨青輕歎一口氣,“墨年,你就好好反省吧,主子心一軟就會饒了你了。”


    “可是、可是我沒有做錯什麽啊!”墨年委屈的沙啞著嗓子,“前幾天還好好的呢,小姐這幾天怎麽了。”


    “唉!你這傻丫頭,主子就是主子,你怎麽就忘了呢!”墨青也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培養的妹子。


    墨年跪在宅子門口,小臉垂著,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這個小丫頭在無聲的哭泣,都以為是犯了什麽錯才被罰跪。


    已經有侍女給雲休包紮了腳上的傷口,雲休躺在軟塌上看著柳元元的資料,越看越心煩,越看越覺得什麽都礙眼。


    墨零代替墨年送來晚飯,雲休冷眼問道,“那丫頭怎麽樣了?”


    “墨年還跪在門外,今晚看樣子會下雪,怕她可能熬不住的。”墨零擔憂的看著雲休,希望雲休能心軟大發慈悲。


    雲休啪的放下冊子,“今日學會頂嘴了,不長長記性以後怎麽得了。”


    “這……”墨零遲疑了看著煩躁的雲休,覺得有些不對勁。


    雲休擺擺手,“出去吧。”


    “呃,是,主子。”墨零決定去找墨青商量一下。


    墨青一直看著宅子外跪著的墨年,已經隆冬了,晚上下起雪來更是難熬,這跪在外麵可怎麽得了。


    墨零走近,看著墨青低聲說道,“最近墨年的確有些嬌氣,可是主子也有些不對勁,她向來不會和墨年置氣的。”


    墨青搖頭,“主子的性子你不是不清楚,肯定是墨年做錯了主子才會出手罰她的。墨年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如今不給點厲害看看,恐怕以後更難管。”


    “你也是這樣看嗎?”墨零沒想到墨青居然站在了雲休的那邊,但是以墨零的觀察來看,雲休近段時間的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結合這幾日調查情況來看,一直查不出柳元元的弱點,這恐怕就是雲休的煩躁根源。


    入了夜,果然外麵下起雪來,墨青終究不忍,隻好撐著油紙傘站在外麵替墨年擋些雨雪。墨年一雙手已經懂得通紅甚至有些發白,嘴唇也發紫起來。


    墨青把鬥篷披在墨年身上,不說話的站著。


    墨年抬頭看著一直照顧自己的墨青,牙齒凍得顫抖還想要說話,“墨青,為什麽小姐要這麽對、對我,我對她是忠心不二的啊,若、若是每個對她忠心的人都是這樣的下場,那我寧肯當初沒有跟隨她。”


    “瞎說什麽。”墨青皺眉,“主子做事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要擅自揣測。”


    墨年聽墨青這樣維護雲休,心中又有些委屈,“憑什麽啊,我什麽都沒有做錯啊。”


    “墨年,你年紀也不小了,要懂點事。”墨青語氣變得嚴肅,生怕墨年一個不小心釀成大錯。


    “是啊,我要懂事,誰教我隻是個丫頭,小姐不也是宮女出身嘛!她又有多高貴!”墨年凍糊塗了,有些口不擇言,墨青趕緊看看四周,見四周無人,才厲聲嗬斥,“看來你真是翅膀硬了!主子也是你可以妄議的!”


    “哼!”墨年噘著嘴,不肯認錯,墨青也沒辦法,放下油紙傘就走了。


    墨零遠遠的看著,有些心疼這個小妹子,卻也覺得這番言論是任性了些。


    第二天一大早,雲休剛起身,就聽見墨零稟告墨年倒在雪地裏,現在已經昏迷發起了高燒。雲休隻是嗯了一聲,全然當做沒有這個人。墨零的心中頓時涼了一截。


    墨年這一病就是三天三夜,病中還說胡話,墨零和墨青輪流守著墨年,雲休對柳元元的調查也多有不滿,越來越喜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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