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運碼頭?”雲休思忖後點頭,一個城市最主要的商業不是華美的衣裳也不是金貴的珠寶,還是在百姓的吃上,而鹽幾乎是每家每戶的必需品,一般都是官府壟斷了鹽運,而連城的情況不同,這鹽運自然是連家掌管,所以連十三這是誤打誤撞擊中了連府的發財路。連文山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連十三未必就不知道鹽運碼頭和連家的關係,連十三也是從連府出去的,總不至於往刀口上撞吧。”楚離歌覺得有些古怪,這連十三難道是個腦子不靈光的草包?


    雲休讚同的說道,“對,連十三不是有勇無謀之人,就算是個地痞流氓,也不會笨到以卵擊石,再者他能在連城立足多靠連家當靠山。”


    連十三昨夜肯定是想要偷偷潛進連府,隻不過剛好撞見了雲休,現在隻要靜候連府的動靜,就能知道連文山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我們現在去找連文山,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話想對你說的。”雲休淡笑著看著楚離歌,楚離歌隻好認命的站起來,“遵命。”


    墨青留下保證連十三的安全,雲休收拾妥當就隨著楚離歌前去前廳。


    楚離歌自然還是端著聖子的架子,連文山卻沒有想象中的平靜,遠遠的就聽見連文山大聲的嗬斥自家侍衛,“你們這些飯桶!找個人都找不到,整日吃喝嫖賭,連家養你們是幹什麽的!”


    雲休挑眉,忙攔住楚離歌,低聲說道,“等會再進去。”


    連文山氣的臉頰通紅,手指指著地上跪著的侍衛,“再派人,哪怕把盛都翻個底朝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給我滾出去,還不快去!”


    “是,老爺。”侍衛們慌忙往外退,這時雲休才推了把楚離歌。


    楚離歌從拐角走出來,正好將一臉慌亂的連文山看在眼裏。


    “連老弟的脾氣怎麽這麽大,出什麽事了嗎?”


    連文山迅速的換了一副麵孔,賠笑道,“聖子大人怎麽來了都不通傳一聲,外麵的丫頭都是鄉下來的,不懂事,還望聖子大人海涵,海涵。”


    “已經叨擾連老弟了,本聖子看今日天氣甚好,想要與郡主出門逛一逛。”


    “呃,好啊,聖子大人實在是折殺我了,我這就派人帶著聖子大人和郡主遊玩,隻是二位不要嫌棄連城偏僻,沒有好山好水看啊。”


    雲休突然冷不丁的說道,“連老爺剛才是在找什麽人嗎?”


    “啊?找什麽人……沒有,我在盛都人生地不熟的,能找什麽人啊,郡主說笑了。”連文山顯然都沒有注意到墨雲會突然發問,居然自己露出了馬腳。


    雲休也隻當沒聽見,便笑道,“原來是我聽錯了,失言失言。”


    “呃,既然如此,就請夫人帶著兩位出門吧,我還有些事務需要處理,就不打擾二位了。”連文山尷尬的笑笑,禮貌的把兩人送出前廳,自己則快步走回了書房。


    楚離歌冷笑道,“果然有貓膩,這個連文山不知在想什麽壞心思。”


    “我們去看看鹽運碼頭吧。”雲休提議道,不親眼看看,怎麽知道連家為什麽如此緊張呢。


    楚離歌點頭,隨即問道,“你覺得連文山在找誰?”


    雲休笑笑,“你當我是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就能知道?”


    楚離歌失笑,“還是我派人在盛都查查吧。既然連文山這麽著急上火,看來是個重要的人。也許會對我們有用。”


    “好。”


    ……


    楚離歌與雲休步行穿過連城的大家小巷,來到連城最繁忙的鹽運碼頭。


    可是此時的鹽運碼頭卻隻有幾個人,船隻全部停在岸邊,連專門賣勞力的挑夫漢都坐在一邊休息。


    雲休覺得奇怪,此時還是中午,應該不會如此蕭索吧,難道連十三的影響真的這麽大?


    林柏上前詢問一名靠在船邊嗑瓜子的船夫,“這位船家,今日出碼頭嗎?”


    船夫看看林柏,不耐煩的揮手,“出什麽出,一邊去。”


    林柏皺眉,“船家,你這是為何,大白天不做生意了?”


    那船家卻不再理會林柏,林柏回頭衝著雲休和楚離歌搖頭,一臉的不解。


    雲休和楚離歌自然看出來好像大家都意興闌珊的樣子,便走近看情況。


    “船家,我想租你的船一天,你願意嗎?”雲休輕聲詢問船家,船家看問話的是一位看起來很尊貴的小姐,語氣好了許多。


    “我這是普通的貨船,坐著可不舒服,小姐想遊船該去別的地方。”


    雲休淡笑,“不妨事,你就載著我們沿著連城的水運走一圈就好。”


    楚離歌隨即吩咐林柏付錢,林柏拿出兩錠銀子交給船家。


    船家第一次看出手這麽闊綽的小姐公子,疑心的問道,“你們是連家的小姐公子?”


    “為什麽這麽問?”雲休覺得奇怪,怎麽這連城就沒有別的富戶了?


    船家一時沒有回答,隻是披起蓑衣,問旁邊的同伴借了一艘看起來好一些的船,“小姐怕是坐不慣貨船,這艘好一些,小姐公子上船吧。”


    雲休也不勉強,點頭和楚離歌上了船,小船的確破,有的地方都已經開始進水,雲休坐在勉強算作座位的船沿,楚離歌坐在一邊用手臂護著雲休,林柏站在船尾遠遠的守著。


    船家一槁子撐離岸邊,慢慢的沿著連城的內河方向走著。


    雲休看著許多靠在岸邊停擺的大船和小船,十分不解,“船家,碼頭今天是怎麽了?”


    船家看看周圍停擺的大船小船,岸邊還有許多船夫盯著自己這艘小船看。


    “小姐,碼頭已經三天沒有船出去了,大家都不能出船。”


    “為什麽?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雲休柔聲問道。


    船夫苦笑,“誰不想出船啊,大家都是過得苦日子,多出船就能多賺些銀子嘛。我們這些人,每天賺一點銀子,這三天都喝西北風了。”


    “這和連府有關嗎?”雲休聽出船夫似乎有難言之隱。


    “唉,我們都是被連十三那個孬種連累了!仗著連府在背後撐腰,到處找晦氣,這回打的黑龍幫老大斷了一條腿,最後受苦的還不是我們!”船夫一邊撐船一邊說,小船也有些不穩。


    雲休與楚離歌對視了一下,在對方的眼裏都看到了了然。


    “這連十三我聽說過,連家也不管管嗎?”


    “管什麽管,這一家子人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我們小老百姓整天苦兮兮的,誰在意我們的死活啊!”船夫好像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好,“小姐,我不是衝你,我一個粗人,不會講話。”


    “無事,那黑龍幫聽起來是掌管鹽運碼頭的地頭蛇咯?”


    船夫哼了一句,“這些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好事不做,缺德事那時一樁接一樁,黑龍幫老大被連十三傷了,麵子掛不住,對連家不滿,但是也別拿我們撒氣啊!”


    楚離歌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件事還是連十三自作孽。


    “船家,連家都不管這件事嗎?”雲休此時卻疑惑了,按照自己之前所推斷的,連家是靠鹽運碼頭牟利,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碼頭停擺?


    “這我們可不知道了,連十三姓什麽,還不是姓連嘛,在連城沒少做混賬事,連家還不是不管,我們也就隻能等著了!”船家看來知道的內情也就隻有這麽多了,雲休便不再問,倒是一路上看到不少連城獨特的風景。


    繞了一圈連城,雲休被楚離歌攙扶著下了小船,船家開心的拿了錢回家去了。


    雲休想了一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件事可能沒那麽簡單。連十三打斷了黑龍幫老大的腿,黑龍幫施壓停了碼頭的船,連家在這裏扮演了什麽角色?”


    楚離歌牽起雲休的手,邪魅的笑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走。”


    雲休跟著楚離歌往連府的方向走,覺得偶爾直接一點好像也不錯?


    回了連府,雲休讓墨青帶上連十三,楚離歌則冷冽的坐在會客廳的正座上,連文山接到下人的稟告,連忙趕到會客廳。


    雲休站在一邊,而會客廳中間躺著昏迷重傷的連十三。


    連文山連忙吩咐下人封閉會客廳,那些想來看熱鬧的人都被攔在外麵的院子裏。


    楚離歌鼻子冷哼,“連文山,此人不用本聖子介紹吧?”


    連文山噗通跪在了地上,指著連十三義憤填膺的說道,“聖子大人英明,此人是我連家的渣滓,近日來在連城為非作歹實在是可惡,沒想到今日栽在了聖子大人手中,實在是大快人心啊!”


    楚離歌眼神矍鑠的看著說謊不打草稿的連文山,反而笑道,“說話前先掂量一下是不是能騙過本聖子,重新說!”


    連文山哪裏見過什麽大世麵,這下子徹底慌了神,“聖子大人,這是我連家的家務事,聖子大人還是、還是不用知道了,髒了聖子大人的耳朵。”


    “你是說本聖子多管閑事?”楚離歌挑眉看著連文山。


    “不敢不敢!給我一千個膽子也不敢指責聖子大人啊!”


    “那就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楚離歌的耐性已經用完了,語氣更冷,“事情的來龍去脈到底如何,這時候是給你辯駁的機會,到時候別說本聖子不通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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