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雲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剛才走神了,你再說一遍?”


    珠兒不開心的擺著臉,語氣酸溜溜的,“秀兒,你怎麽回事啊,最近我說什麽你都走神,不和你說了,我去忙啦。”


    “唉!”雲休還來不及道歉,珠兒就扭頭跑了,天色漸黑,珠兒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李韻之光著腳跑出來,叫著雲休的名字,“秀兒秀兒,我的鞋子不知道去哪裏了,你幫我找找啊。”


    雲休也顧不得珠兒了,隻好抱起李韻之,然後輕聲問道,“哪雙鞋子啊?”


    “就是繡花的那雙,我明天要穿的。”李韻之人小,衣服鞋子卻不少,雲休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雙繡花的鞋子,李韻之又嫌棄的扔在一旁,“這雙不好看,完了,明天沒有好看的鞋子,我不能和瑞哥哥出門了!”


    雲休失笑,“為什麽呀,這雙鞋子挺好看的啊,你瑞哥哥怎麽可能因為你穿的鞋子不好看就不和你出門呢?”


    李韻之嘟著嘴,玩著自己的盤扣,“秀兒,你不知道,我瑞哥哥長得太帥了,和他出門一定要配得上他才行,我這麽矮,又不漂亮……總之我配不上瑞哥哥啦。”


    小小的姑娘居然已經開始在意自己的外表了,雲休寵溺的摸摸李韻之的小腦袋,“小小姐是最可愛的小姑娘了,你瑞哥哥一定也是這麽想的,再說了,你瑞哥哥隻會抱你哦,其他人都太高了,是不是?”


    小姑娘的邏輯很簡單,完全不需要告訴她很複雜的原因,李韻之果然眨著大眼睛相信了雲休的說辭,“真的嗎,對哦,那些大姐姐都太高了,瑞哥哥才不會抱她們呢。”


    “是啊,小小姐不要擔心。早些歇息吧。”


    “好吧,秀兒,你給我講故事吧,奶娘的故事都不好聽了。”李韻之拉著雲休的手搖晃著,對於李韻之的撒嬌,雲休也沒辦法抵抗,隻好答應。


    李韻之沐浴之後,雲休就坐在她的床邊,一邊輕拍著李韻之哄她入睡,一邊說著那些蹩腳的故事,不過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牛郎織女的故事,講到牛郎織女化成了天邊的兩顆星,每年隻能通過鵲橋相會,李韻之還傷心的流淚了。李韻之聽不懂為何織女要誓死和牛郎在一起,眼角噙著眼淚,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雲休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珠兒一直沒有回來。


    幫助她們雜事的兩個丫頭都說沒有看見珠兒,雲休便到了珠兒的住處尋找,卻發現珠兒竟然還沒有回來。


    雲休放心不下,循著珠兒可能去的地方,拎著燈籠尋找著,走到假山後麵時,雲休聽見了幾個丫頭的聲音,雲休走過去,發現是她第一次進李府,帶頭說八卦的那個歡兒,小眼睛的姑娘,還有幾個新來的丫頭,幾個人圍在一起,對著中間笑罵著。


    莫名的,雲休覺得有些不安,大聲說道,“你們在幹什麽!”


    歡兒轉身,看見是打著燈籠的雲休,便陰陽怪調的說,“喲,看這誰啊,不是你的好姐妹嗎?”


    趁著這個空隙,雲休看見了蹲在中間哭泣的珠兒。


    “珠兒姐姐!”雲休衝上前去,把歡兒幾人拉開,珠兒蹲在中間邁著腦袋哭著,雲休能看出珠兒的衣服上都是泥水。


    雲休氣不打一處來,這些人平日不幹事,就會欺負人嚼舌根,“如果你們覺得太閑了,我就去稟明夫人,讓夫人把你們安排去後廚砍柴!”


    “喲喲喲,瞧著口氣,我們好怕哦!”歡兒大聲的笑起來,“走了,我們可沒有夫人做靠山,還不趕快回去幹活。哈哈哈哈!


    幾個人散了開來,雲休輕歎,轉身看著還蹲在地上的珠兒,“珠兒姐姐?你還好吧?哪裏受傷了嗎?”


    珠兒的哭聲漸停,抬起淚眼模糊的眼睛看著雲休,“秀兒,你來了?”


    “珠兒姐姐,你怎麽那麽傻啊,她們欺負你,你還蹲在地上。”


    珠兒哭泣著摟住雲休,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秀兒,你說、我是不是哪裏、哪裏做的不好啊,小小姐總是討厭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哪裏沒做、做好。你教教我,教教我,好不好。”


    “珠兒姐姐,沒有啊,你做的很好,你們隻是需要時間磨合啊。小小姐會知道你的好的。”雲休安慰著珠兒,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珠兒擦了擦眼淚,眼睛紅腫的像個核桃,“真的嗎,那我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樣受小小姐喜歡啊?”


    雲休哭笑不得,珠兒竟然是因為李韻之不太喜歡和她在一起而委屈!


    “不要亂想了,小小姐會喜歡珠兒的姐姐的。”


    “嗯,我明白了。”珠兒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也覺得自己突然這麽哭起來實在是有些可笑,“秀兒,你可別說出去了,我是一時沒想明白。我是……”


    “嗯,我知道啦,我不會說出去的。”雲休理解的笑笑,和珠兒肩並肩的走回去,走到門口,珠兒深呼吸的抹抹眼淚,“秀兒,看不出來我哭過了吧?”


    “看不出來,別擔心了。”雲休總不能說,你的眼睛已經腫起來了吧,隻好象征性的安慰著。珠兒從小就是大夫人養大的,很少受委屈,現在突然到了李韻之這裏,沒有找到方法,所以覺得受挫也是有的。


    入了夜,雲休和珠兒睡在李韻之主屋的側屋裏,卻被一陣哭聲吵醒,雲休披著衣服下床,打開門發現時哭成小淚人的李韻之。


    雲休看李韻之穿著一隻鞋子,衣服也隻披了一件,鼻頭紅紅的,嘴裏還嚷著秀兒秀兒,雲休趕緊把李韻之抱起來,好好的安慰著,珠兒也被吵醒了,坐起來看了一眼後又躺了下去,翻了身麵朝裏麵裝作睡著了。


    李韻之小小的哭泣聲最後變成鼾聲,雲休把李韻之抱回床鋪,發現兩個守夜的丫頭還睡的像死豬一樣,雲休皺眉,把兩個丫頭喊醒叫出去。


    兩個丫頭隻有十一歲,睡眼惺忪的醒來,發現李韻之在雲休的懷裏,而雲休眼神肅穆,兩人草草的穿上衣服,來到院子裏,雲休冷聲斥責道,“小小姐哭醒下床,你們聽不到?”


    “我、我們白天太累了……”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丫頭辯解道,雲休冷笑,“這真是天大的笑話,白天太累了?你們是帶著小小姐出去玩了還是幹苦力了?本來就沒什麽事,伺候小小姐的事情我都替你們做了,現在連守夜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嗎!”


    雲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看見這兩個丫頭如此草率的對待李韻之,雲休動了氣,“小小姐若是受涼生病了,你們少不得受罪,從今往後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若是還發生今晚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待在這裏了。”


    兩個丫頭受了罵,也委屈的很,低著腦袋保證下次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珠兒披著外衣出來,看見雲休頗有氣勢的責罵兩個丫頭,走過來說了一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回去守著吧,心細點。”


    “是,珠兒姐。”兩個丫頭如臨大赦,打著哈欠回了屋子,雲休看著珠兒毫不在意的態度,覺得有些窩火,可是她沒說什麽,回了屋子。


    重新恢複了平靜,珠兒小聲的說道,“秀兒,我不是故意說反話頂你,我是覺得她們還小,你不要介意。”


    “嗯。”雲休答應了一聲,然後翻身睡覺,珠兒這段時間很敏感,雲休知道她的委屈,可是在重要的事情上,她該有基本的判別能力,若是李韻之出了事,她們誰都討不到好。可是她卻沒有立場指責珠兒的不作為,雲休隻好不說話。


    姐妹間的矛盾和嫌棄就是從這一聲聲的“嗯”“哦”“知道了”開始,珠兒不受喜愛,而雲休卻能討李韻之的喜歡,珠兒本就想不明白,再加上雲休已經在李府站穩了腳跟,不用再裝傻充愣,反而是慢慢展現了自己的性格。


    雲休不再是當初佯裝的單純和傻氣,這就讓珠兒覺得不對勁,珠兒不可能想到一個鄉下姑娘是“別有所圖”才進李府做丫頭,這就讓珠兒聯想到那些拿自己當墊腳石的人,那些假裝和自己關係好,然後借著她爬上來的人。


    況且雲休能伺候李韻之,多半是珠兒在其中出的力,珠兒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這些猜忌和懷疑,久久的難以入睡。


    另一邊雲休也沒有入睡,而是在考慮五姨娘和李瑞之之間的聯係,李瑞之讓她轉達的話,雲休提煉出了兩個重點,一是暗示大夫人插手了當年五姨娘的事情,二是許家兄長應該地位不低,以至於李元郎目睹了五姨娘不倫,卻還能忍氣吞聲。


    李瑞之為什麽要牽製五姨娘呢?李瑞之讓雲休警告五姨娘,無非就是讓她五姨娘念著李瑞之的恩情。


    李瑞之的生母是四姨娘,也算是李府除了五姨娘之外稍有姿色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手段不低,又是一個水火不容的性子,多了一個五姨娘,反而會跟四姨娘爭搶李元郎的寵愛,這對於李瑞之來說是百害無一利的事情。


    雲休想不明白,難道李瑞之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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