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驚訝的破口而出,“怎麽可能,這一天要睡多久啊!”


    “靜兒!”玲兒推了推靜兒,擔心的看著雲休,“秀兒姐,這小小姐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雲休搖頭,迅速的為李韻之擦幹,然後穿上衣服,經過這一係列動作,李韻之才醒過來。


    她揉著眼睛奶聲奶氣的說道,“我怎麽睡著了?”


    雲休摸摸李韻之的腦袋,輕聲的安慰道,“沒事的,小小姐若是累了就睡吧。”


    “嗯。”李韻之打了一個哈欠,小小的縮成一團鑽進被子裏。


    雲休更加擔憂,就算是孩子一天也不可能一直睡覺啊,更何況剛才還在正常的說話,下一刻就睡著了,難道是得了什麽怪病?


    靜兒和玲兒一直在旁邊幫著,看著雲休不說話,也不敢說話,雲休終於坐下來後,兩個小丫頭也正襟危坐的坐在一邊,雲休發現這兩人的緊張,不由輕笑,“你們怎麽了?都跟著我做什麽?”


    “嗯?秀兒姐,沒出什麽事吧?”玲兒可能也是發覺了不對勁,不過還是問問雲休才放心。


    雲休心說沒必要嚇她們,便輕鬆的笑笑,“能有什麽事,不用擔心。小孩子嘛,生了病多睡會有好處,到了晚飯的時間了,你們先去吃飯吧。”


    靜兒和玲兒這才放了心,拍拍胸口點點頭,偏偏靜兒還是個不看眼色的,“你們是不知道,以前小孩子睡覺多,那就是在娘胎裏沒長好,以後身子骨不好,都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


    “靜兒!”玲兒索性推了靜兒出去,雲休搖搖頭,若是沒有玲兒在身邊提醒,靜兒不知道要被責罰多少遍了。


    雲休看著李韻之的睡顏,還是五歲的孩子,居然越來越嗜睡,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都是不同尋常的,果然還是應該找個大夫看一看嗎。


    雲休打定主意,走出房門,和玲兒說道,“我去見大夫人,你們照顧好小小姐。”


    “嗯,我們知道了,秀兒姐。”


    如果現在要舉出有誰是關心李韻之的,雲休還真的列舉不出來,就算是五姨娘也顧及不到,她自己自身難保,又怎麽會有能力查清李韻之的怪病呢。


    算起來李韻之是大夫人養大的,若是李韻之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大夫人難辭其咎,所以雲休再三考慮,去找大夫人才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法。


    大夫人自然還是在佛堂,雲休等在佛堂外許久,她都沒有出來的意思,實在是等得急了雲休隻好跟大夫人身邊的喜兒說道,“小小姐身體不舒服,還請大夫人去看一眼。”


    喜兒聽了這才知道事情緊急,趕緊進去通報,果然沒有一會,大夫人就掛著佛珠出來了身旁還跟著那位許家小公子。


    大夫人見是雲休,眯著眼睛慵懶的問道,“怎麽了?韻兒出什麽事了?”


    “大夫人,小小姐近日來身體困乏,總是嗜睡,今日更是睡了一整天了。秀兒擔心小小姐身體有恙,特來稟報。”


    大夫人嗯了一聲,看了眼許家小公子,“榮兒,你先回去,我去韻兒那裏瞧瞧。”


    按理來說許家小公子此時應當有禮的離去了,誰知他卻硬著脖子說道,“姑姑,那李韻之是那個賤人的女人,你何必如此上心,況且不就是愛睡覺麽,有什麽大不了的。”


    “榮兒!”大夫人警惕的看了看低著頭的雲休,小聲訓斥,“我是韻兒的嫡母,況且韻兒也是你的堂妹!瞧瞧你在說些什麽!”


    許家小公子單名一個榮字,明顯是被慣壞了的公子哥,看雲休是個丫頭,也就隨口胡言亂語了,大夫人是多麽世故的人,頭上永遠懸著一把刀劍,怎麽能允許許家小公子給她招惹是非。


    這許榮還不知進退,簡直是個蠢蛋,“姑姑,我多次勸誡那個賤人,但她非但不領情,還在您身邊住下來了,每日來請安,您看著不煩,我都替您膈應得慌!”


    “榮兒,你先回去吧,改日再來與姑姑學習佛法。”大夫人冷著臉趕許榮走,許榮隻好拂袖而去。


    大夫人看了眼雲休,一邊往李韻之的屋子走,一邊問道,“韻兒嗜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是這幾天,秀兒也不懂醫術,但覺得總要請大夫來看看才好。”雲休著實覺得這個大夫人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這個許榮是她的親侄子,或許還可能是私生子,如果大夫人對待李韻之和其他庶子是真心實意的,這個許榮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嗯,喜兒?你去把我常用的孫大夫叫來。”大夫人做事算是利落,喜兒馬上就去找大夫,李韻之還在房間昏睡。


    靜兒和玲兒看大夫人來的,一句話也不敢說,大夫人進了屋子看了李韻之,其他情況都很正常,就是睡覺說的很沉,大夫人若有所思的說道,“的確有些不尋常,以前韻兒睡覺很淺,還是叫個大夫來比較穩妥。”


    “大夫人說的是。”雲休在一旁附和著,大夫人讚賞的看看雲休,“秀兒,你做的很好,換做別人也沒有你這般細心。”


    “大夫人過獎了,秀兒隻是做了自己的分內事而已,具體是什麽情況還要大夫診治。”


    “嗯,不過你也功不可沒,到時候有賞!”大夫人喜笑顏開的說著要獎勵雲休,這邊李韻之還昏睡不醒。


    大夫人輕聲呼喚李韻之,李韻之醒了一會,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我好困。”然後又睡著了。


    雲休站在一邊,看大夫人麵上的擔憂一副真實可信的樣子。大夫不一會就來了,李韻之居然還沒有醒來,大夫把了把李韻之的脈象,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大夫人坐在一邊問道,“孫大夫,你看小女這是怎麽了?睡了一整天了。”


    孫大夫又重複的看了看李韻之的麵相,把脈切脈,捋著那山羊胡子搖頭道,“還請夫人恕罪,老夫診不出來,看情形小小姐的確是不同於同齡的孩子,可是具體是什麽病症,老夫不精通兒科,還請夫人恕罪。”


    這大夫說了這半天,卻是什麽都診不出來,雲休皺眉,難道不是病,是下的毒?


    “孫大夫都診不出來的病症?這可怎麽好,不如請孫大夫介紹位德高望重的兒科大夫?”大夫人皺眉,連孫大夫都看不出來是什麽病症,難道真的是怪病?


    如果李府出了一位怪病的小姐,對李府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大夫人第一時間想起要封鎖這個消息。


    “孫大夫,今日這件事還請你不要宣揚出去。”大夫人使了眼色,喜兒就帶著孫大夫離開了院子,領封口費去了。


    雲休為李韻之掖好被子,大夫人這才淡淡的說道,“秀兒,韻兒的事情你要多照顧著,我會請好的兒科大夫給韻兒看病,還有就是,這件事不要傳出去,就是別的院子那裏也不行。”


    “大夫人放心,秀兒知道分寸。”雲休心中冷笑,如今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李府的麵子,這就是嫡母。


    大夫人點點頭,“三姨娘上吊的事情已經讓老爺焦頭爛額了,這件事情千萬不要驚擾到老爺,知道了麽?”


    “是,夫人。”


    “好,到時候大夫會來的,你好好照顧著。”大夫人這就起身要走,雲休送到門口,大夫人還像來時的那樣子端莊。


    靜兒和玲兒跑了出來,看著雲休的表情,緊張的問,“秀兒姐,出什麽事了麽?小小姐是什麽病?”


    雲休搖搖頭,無奈的笑笑,“暫時還不知道,我們先等小小姐醒了再說吧。”


    “哦。”玲兒點點頭,靜兒卻說道,“那小小姐不會一睡不醒了吧?”


    雲休哭笑不得的看著靜兒,玲兒慌忙捂住玲兒的嘴,小聲的說道,“不要說話了。”


    “唔?唔。”靜兒點點頭,無辜的看向雲休和玲兒,雲休搖搖頭,回到房間裏。


    靜兒和玲兒吃完飯就去休息了,雲休還守在李韻之的床前。


    其實雲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對李韻之這麽上心,也許是因為李韻之現在的年紀很像當初皇宮裏雲休相依為命的姐姐,可是真要拿出來比較,兩人之間不論是地位還是性格也相差了太多。


    雲休覺得,李韻之雖然是李府小姐,卻沒有得到關愛和照顧,雖然身處大家族,卻好像一個人在獨自生活,所以她才會肆意搗蛋,希望得到關注,李韻之是幸運的,起碼還有撒嬌的人,她也是悲哀的,因為這些人中對她真心實意的人少之又少。


    等到李韻之蘇醒,天已經全黑了,雲休看著一夢方醒的李韻之,揉著眼睛不知道天黑還是天亮,雲休輕輕的摸著她的腦袋,“小小姐睡了這麽久,餓不餓啊?”


    “唔?好啊,我要吃小餛飩。”李韻之咧開嘴笑著,看起來無憂無慮。


    雲休很快就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李韻之小口小口的喝著,喝完一碗玩了一會,沒多久就又打起哈欠。


    看見這樣子的李韻之,雲休覺得一定有問題,不可能一天清醒的時間隻能吃幾碗小餛飩吧,可是這幾日雲休並未發現有人接近或者是有意下毒啊。


    正好明日雲休與墨玉相約見麵,雲休打算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誰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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