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麻煩你叫楊勇把楊振龍交給我帶走,接著大夥兒去喝一杯。”江浩民直言道。


    麵對這麽直白的話,林明軒一時間無言以對,若是江浩民不這麽直白他肯定會當作不知情,慢慢地跟江浩民耍太極,可誰想到江浩民會來個單槍直入,直接刺-入他的心髒,讓他難以說出拒絕的話。


    “嗬嗬,江書記,怎麽這巧啊。”林明軒訕訕一笑,忽然拍了下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忙道,“噢,江書記,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沒做,先告辭了。”說著,轉身就想走人。


    “等等。林老弟,你這麽著急幹嘛呢,有什麽事不妨說出來,看老哥有沒有辦法幫你。”江浩民幹笑一聲,有些殲詐,急忙上前幾步,手搭著林明軒的肩膀,一副跟林明軒很熟的樣子。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他們相識了二十年。


    見此,林明軒那張臉頓時拉了下來,心裏無比的苦澀。這人怎麽那麽不識趣啊,明知道自己不待見他,還纏上來,貌似兩人見麵不差過三次,用得著這麽熱情麽?你姥姥滴,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老子某方麵有問題呢。


    “這個,江書記您是大忙人,我那些雞皮蒜毛的事哪敢麻煩你啊。”林明軒一邊露出笑臉一邊不動聲色的弄掉江浩民的手,嘴還不消停地說:“江書記,你回去吧。有機會我再找你喝幾杯。”


    然而江浩民並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角色,當林明軒發現肩膀上的手不見時心中一喜,不想麵前有人擋著,抬頭一看,目光與江浩民相望幾秒,對方這才慢悠悠地說:“林老弟,剛才柳鎮長給我電話……”


    ‘轟隆’一聲,林明軒大腦處響起一聲巨響,震的他頭暈腦脹。他之所以不直接問江浩民為什麽出現在這,就怕江浩民說出這個答案,到時會將自己逼入險地,不想結果還是聽到了。


    “柳鎮長?”林明軒一臉茫然的看著江浩民,依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問,“江書記,柳鎮長給你電話又關我什麽事?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說完就想繞過江浩民,可江浩民再次擋在他麵前。


    “林老弟,我們就不要轉彎抹角了。你還年輕,柳鎮長不想讓你犯錯誤,所以交代我這案子絕對不能讓你牽涉在內。”見林明軒油鹽不進,江浩民隻好實話實說,平靜道,“我不管你聽不聽得明白,反正這件案子你就不要插手。柳鎮長已經全權委托我來處理這案子,要是她知道你暗中插手,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這話一出,時間就好像凝固似的,林明軒與江浩民對視幾秒,心忽然靜了下來,看著江浩民的目光變得很淡然,道:“江書記,既然柳鎮長吩咐了你,那你何必跟我說那麽多?人,不是我抓的,你要帶走我還能攔著?至於我會不會牽涉進這案子?嗬嗬,估計不是靠嘴說就行的。”說完再次抬起腳,人從江浩民身邊走過。


    這次江浩民沒有再攔他,靜靜地看著林明軒的背影,默默地歎了口氣,看來還是柳鎮長了解這小子。片刻,江浩民將心裏頭的雜念揮走,板著臉再次走到小黑屋門外,平靜道:“楊勇,現在你還有話要說嗎?”


    語氣雖然平淡,卻有一股威嚴讓楊勇等人乖乖地讓身子站到一邊,當江浩民從他們身邊走過,額頭竟然不自覺冒出幾滴汗水,嗬嗬,看來這‘鬼見愁’的外號不是白叫的。


    “楊振龍,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江浩民一進來就對著楊振龍直言道。


    聲音說不上很冷,卻能讓人毛骨悚然,至少嚇得旁邊的楊小龍身子發抖,他可是清楚知道紀委的能耐,所以非常了解自己老爸被帶走的後果,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一絲勇氣對江浩民咆哮,隻能用希冀的眼神看著楊振龍,希望自家老子能有辦法解決。


    “江書記,你是不是搞錯了?你憑什麽帶我走?”當楊振龍一見到江浩民出現時就知道事情要壞了,但即使他心裏發虛得很,表麵仍故作鎮定,一邊掏電話一邊嚷道,“真以為自己做官就了不起啊,想帶誰走就帶誰走?我倒要問問謝鎮長這是怎麽回事……喂喂,你們要幹什麽……嗚…嗚嗚……”


    就在楊振龍要打電話時江浩民使了個眼色,一起來的兩個紀委就上前搶過電話,同時一人一邊來夾住楊振龍,見楊振龍像殺豬般那樣大叫,迫不得已,一紀委隻能用布塞住他的嘴,不然誰的耳朵受得了啊。


    “帶走!”見人物得到控製,江浩民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就轉身走人。身後兩個紀委夾住楊振龍快步跟上,此刻楊振龍就像一隻小雞毫無反抗能力,看得楊勇幾人一臉羨慕。


    要知道楊振龍牛高馬大,那身形少說也有一百三四十斤以上,可那兩名紀委帶著他還能健步如飛,可想而知這兩個紀委非等閑之輩,楊勇他們之所以羨慕就是沒有這本事。


    “勇哥,現在怎麽辦?”徐鳴靠前小聲道,目光還望了望屋裏的楊小龍,頓時把楊小龍嚇了一跳,忙說:“別打我別打我,你們要問什麽盡管問,我知道的話一定說……”


    林明軒一臉平靜的走出派出所,抬頭看了眼毒辣的太陽,重重的吐了口濁氣,感覺輕鬆了許多,雖說一早就知道官場很多條條框框,做事有很多阻礙,但沒想到這麽快就碰到了,奈何自己想了近十分鍾,依舊想不明白柳顏顏為何不讓自己插手這案子,似乎這案子前期自己就已經涉入了吧?


    對於‘勝利養豬場’的事林明軒不會置之不理,哪怕因此讓柳顏顏反感他也會調查,不為古勝利平反、不還百姓一個公道,他寧願舍棄身上那無形的官服,沒了它自己還能自由自在的遊戲花叢,哪像這般窩囊。


    美好的心情沒了,林明軒也不想回鎮政斧,想想招商的事也完成的七七八八,現在就差沒選地址。正所謂難得偷來半曰閑,加上這天氣那麽熱、太陽那麽猛,他也想找個地方來歇歇腳、喝口水。


    派出所附近有不少商店,因為挨著一條街就是‘福緣中學’,所以生意都不錯,林明軒隨意進了一商店,要了瓶礦泉水就坐在裏麵吹著風扇,派了支煙給老板,兩人還沒說話,就有一聲音響起:“老板,來兩包雙喜1906,軟的。”


    話剛說完,又有一聲音響起:“炮哥,聽說廠裏裁員,真的不怕嗎?”


    “怕個球!就算裁員也輪不到你們!放心吧!”剛才說話的炮哥不滿地應了一聲。


    隨後響起第三個聲音:“炮哥,不是我們不信您,隻是公告一天沒出,我們都提心吊膽啊,出來玩都不盡興。”


    “對啊,炮哥你直接告訴我們,這次廠裏裁員幾個人?都是誰?”第四個聲音響起。


    “呐。煙。五十塊。”這時,老板把煙拿來過來。


    “炮哥,我來我來。”第二個聲音的主人忙遞過一張青年,端著一張奉承的臉容,笑道,“炮哥,您就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吧。”


    “好說、好說。”炮哥接過煙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最喜歡這種被人圍著的感覺,笑了笑道,“既然你們那麽心急,那我就跟你們透露一下,這次廠裏裁員不多,也就五個人,你們猜猜是誰。”


    這話一出,另外三道聲音都熄火了,均在想廠裏誰最懶誰最不聽話,炮哥見此也不多說,找了張凳子坐下,拆開煙點燃一支,隨後一臉享受的吐了個煙圈。


    林明軒瞟了一眼炮哥四人後沒理會他們,從他們身上印有‘宏基’二字的藍色工服就知道他們說的是那間廠。見到‘宏基’二字林明軒不由想起楊振龍,也不知道他落入江浩民手中會怎樣,他的主人謝振龍會不會出手相救?


    “不對不對,再猜。”炮哥再次吐了個煙圈,隨後連連搖頭否定了三名同事的猜想,然而那三人越猜不對他臉上的笑容越濃,因為他知道眼前三人不可能會猜到被裁的人會是廠裏最勤奮的人。


    “炮哥,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到底是誰啊。”第二個聲音的主人黃一飛說道。


    “對啊,炮哥,廠裏那麽多人,我們怎麽可能猜到。”緊接著,許濤、曾大寶兩人異口同聲道。


    炮哥見此微笑不語,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煙,直到火焰到了煙屁股,這才扔掉煙頭,重重吐了出來,一邊起身拍了拍屁股一邊笑著說:“給個提示你們,廠裏誰工作最拚命最勤快?還有,廠裏誰最漂亮最姓-感?”說完,留下一個戲謔的笑容慢悠悠的走了。


    黃一飛、許濤、曾大寶聽了不禁看了看對方,眨了眨眼,隨後瞳孔猛然張大,三人之間均看到對方的眼珠在顫抖,想到被炒魷魚的誰,心裏不禁大罵一聲:尼瑪,用得著玩這麽大嗎?


    其中黃一飛按耐不住,驚恐地道:“許濤,大寶,咱們廠裏工作最拚命最勤奮的不是林忠義嗎?還有最漂亮最姓-感的人不是何晴嗎?廠裏怎麽會把裁掉?”


    此話一出,許濤、曾大寶都無言以對,誰說不是呢,要是廠裏把他們給炒了,廠裏還不沸騰?然而若是讓他們知道林忠義有個做鎮長秘書的弟弟,此時此刻還坐在店裏,或許就不會單純覺得隻是‘沸騰’那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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