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宮局司製房宮女的房間裏,劉三好正在給姚金玲上藥。金玲:“嘶,好疼!”


    “對不起,我輕一點”,劉三好放下紗布,抱歉地說道:“都是我不好,看到送去給王貴妃的衣領刮破了,就擅做主自往上麵逢了一條紗巾,惹得王貴妃震怒,若不是我自作主張更改了樣式,也不會害得你被王貴妃罰掌嘴。”


    金玲的兩邊臉頰都有些紅起來,扯著生疼的嘴角說:“這怎麽能怪你,都怪那個錢飛燕混帳,若不是她推了我一把,衣服也不會刮到了樹枝。你別什麽壞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好不好?”


    “可是要不是你主動站出來受罰,挨打的人就是我。”


    “還好挨打的是我,必畢竟我皮糙肉厚比較耐打,若是這些巴掌挨在你身上,我怕你受不了會暈過去呀!”


    劉三好笑道:“金玲你對我真好。”


    金玲說:“我們是好姐妹嘛,你對我好,我當然也對你好。”


    “你的臉現在腫了起來,剛好尚宮大人給你放假,這兩天你就在屋子裏好好養傷吧!”


    金玲說:“我知道,我不會頂著這張臉到處跑的,太丟人了不是!”


    劉三好之後每天都會去探望金玲,經過幾天的休養,她的臉好的差不多了。


    又一天三好離開後,又有人來敲門,竟然是程穎芳司珍房的掌珍。


    見到她金玲就沒有好臉色:“怎麽是你?”啪的一聲關上門,差點把門板拍到她臉上。


    程穎芳連忙用腿頂住門:“等等,金玲,我是專程來看望你的,還專程給你帶了治臉上的藥膏。”


    “你會這麽好心?”金玲狐疑地打開門,她自問和這個程掌珍沒有什麽交情,反倒是有仇才對。因為不久前她還輕信這個程掌珍,把自己的設計跟他說過,程掌珍卻拿著金玲做釵點子,跑去阮司珍麵前邀功,得到讚賞。金玲跑去對質,可是她地位沒有人家高,資質沒有人家老,當然她說什麽別人都不信,阮司珍還因此讓她好好反省呢。


    第二天一大早,尚宮局的平靜被一聲尖叫聲打破,“我的臉怎麽會變成這樣?!”


    尚宮局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尚宮大人帶著四司前來查看,金玲的住處被前來看熱鬧的宮女圍得水泄不通,眾人看到金玲紅腫得比之前厲害很多的臉頰,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有人小聲說,金玲這是要毀容了嗎?


    阮司珍厲聲問:“到底發生了何事?金玲你說!”


    姚金玲哭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昨天一整天也如常在房裏養傷,睡前塗了程掌珍送來的藥,今天一早臉就腫成這樣。”


    眾人都震驚的看向程穎芳,程穎芳更加不可置信,“怎麽會這樣!我沒有害過你!跟我完全沒有關係!”


    金玲捂著臉:“你還想狡辯?!昨晚明明是你送藥來給我的!”


    程穎芳有些語無倫次,“我是送藥給過你,但是,不會的,你根本不會塗那個藥膏!你明知那管藥膏有問題怎麽可能用?!”


    金玲:“胡說,你假裝好心送來的藥膏,我怎麽知道會有問題,枉我對你信任有加,沒想到你是想害我毀容!”


    “你才是胡說,昨晚當著我的麵,你不是就發現藥膏有問題了!現在還塗在自己臉上,根本是存心想陷害我!”


    蔡尚宮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我都聽糊塗了,程掌珍,你到底有沒有給金玲的藥膏裏下毒?”


    程穎芳咬著下唇,“我承認剛開始是想岔了做了錯事,不過我馬上就後悔了!金玲也知道的這藥膏有問題,她答應原諒我,瞞著這件事情不說,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


    金玲:“你說謊!我怎麽會明知道藥膏有毒,還往臉上擦,要是毀容了怎麽辦?毀容不但不可能再留在尚宮局,還隻能去做最低下的活。我會為了陷害你,拿自己的前程做開玩笑嗎?”


    眾人也覺得姚金玲的說法才是人之常情,又聽到程穎芳親口承認下毒。蔡尚宮當下沉下臉,“程穎芳下毒害人還敢切詞狡辯!”


    阮司珍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她仔細觀察金玲的神色,發現金玲遇上她審視的目光時,會先一步移開眼,這更讓阮司珍篤定心裏的猜測。


    阮司珍說:“你們想清楚,都要說實話,尚宮局留不得栽贓嫁禍不安好心之人,我司珍房更容不得這種事情發生。”


    金玲說:“我說的句句屬實,總之,就是程掌珍害得我這樣!我的臉就是證據。求阮司珍為我做主,求尚宮大人垂憐!”


    蔡尚宮說:“你放心,如果查明屬實,我絕對不容許,這樣心腸歹毒的人在留在尚宮局。”


    “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尚宮大人明察!”


    程穎芳把昨晚進入金玲房間後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原來天剛送上藥膏,姚金玲讓程穎芳自己試一試藥膏,程穎芳不敢試驗,就被姚金玲識破了詭計,然後兩人把事情說開,化幹戈為玉帛,約定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求求大人你們念在我雖然有害人之心,但是及時悔悟,並未鑄成大錯,饒了我這一次,至於金玲他為什麽明知藥膏有問題還要自傷其身,明擺著要用這件事把我趕出尚宮局,其心可誅,比我還要可惡!”


    阮自珍說“那你有沒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後麵說的話不是編出來的?”


    “證據,我沒有證據,姚金玲她讓我把藥膏留在那裏。啊!對了,我走之後我看到三好進了的她的房間!三好,你和金玲那麽要好,她一定什麽都跟你說,你一定知道真相對不對?你把實情說出來!大家都知道三好是不會說謊的!我求求你,你幫幫我,我不能離開尚宮局的,我在辛辛苦苦三十幾年,才走到現在,離開這兒我就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劉三好,金玲也很緊張:“三好,你說實話吧,我們是最親的好姐妹,我相信你!”她心裏不斷重複說著:你不會害我的對不對?


    鍾司製說道:“三好不要怕,有什麽實情盡管說出來,也不用擔心得罪人,隻要你沒有參與其中,丟人的就不是我們司製房。”


    阮司珍也說:“三好,我相信你的品性很好,不會說謊,你要對得起你娘給你起的名字,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要知道在很多時候。是非對錯比姐妹情誼更重要。”


    蔡尚宮詫異的看了阮司珍一眼。


    劉三好頓了頓說道:“昨天晚上,我照例來看望金玲,那時她正在梳妝架前發呆,我見她盯著一盒藥膏在看。我問她這是什麽,她說這是化瘀膏。”


    她停頓了頓,看看金玲:“之後我說,我的胳膊前些日子碰青了一塊,正好也借我用一下。”


    姚金玲閉了閉眼,再睜開眼裏平靜無波。


    阮司珍急忙問:“之後呢?”


    劉三好輕聲說“之後,金玲卻不肯讓我用藥,他說……”


    “她到底說什麽呀?這孩子真讓人著急!”


    劉三好猶豫再三,還是說出實情“她說,這是程掌珍送來的,是害人的藥,不能用。”


    程永芳驚喜異常:“你們都聽到了吧!姚金玲明知道藥有問題,還要塗在臉上拖我下水,可見她心機更深,人好歹毒!”


    蔡尚宮也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很生氣的對著圍觀的人說:“鬧了一個早上,現在真相大白,你們熱鬧也看夠了,還不快去幹活!”


    尚宮大人發話了,大家雖然意猶未盡,也隻好一哄而散。


    蔡尚宮隨即說:“原以為是發生殘害同門的惡*件,沒想到是各懷鬼胎,性質十分惡劣,這件事情阮司珍你也要負有失察之責。至於他們兩個,這是司珍房內部事務,阮司珍你自己解決吧!”說完就帶著譚司膳胡司設拂袖而去。


    麵對蔡尚宮的大怒,姚金玲不由得晃了晃險些沒有站穩,劉三好歉意的看著金玲,要過去扶她卻被揮開,金玲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僵直的站在原地。


    程永芳說:“阮司珍,你要為我做主,姚金玲她心計深沉,我也是受害者。”


    阮司珍氣說:“你住口!給自己房的姐妹下毒,不但不知悔改,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我現在就罰你到暴室幹粗活3個月!姚金玲,你跟我過來!”


    姚金玲低垂著頭跟了過去,劉三好在後麵不放心地想一起跟過去,“金玲!”


    鍾司製拉住劉三好:“我們回去吧,以後交朋友要睜大眼睛,不要什麽人都做好姐妹,有些人慣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三好你就是太容易心軟,小心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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