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與別人不一樣。


    自從兩位先生都被小秦軒氣走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便再也沒有先生願意上門成為小秦軒的老師了。


    自此,小秦軒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很喜歡讀書,隻是依然認為他並不識字的秦父秦母看著他這幅做派,更加猜不透兒子的心中在想些什麽。


    他的生活似乎很忙碌,從早到晚都被安排的有條有序,似乎很少有時間閑下來,與疼愛他的父母,賭氣撒嬌,當然他從來不向父母撒嬌。當別的孩子在和稀泥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找到了一些質地較好的石頭,玩雕刻了。(當然,他所謂的雕刻,類似於畢加索的名畫。)當別的孩子為了自己多了一個玩伴而歡呼雀躍的時候,他卻對此不屑一顧。


    他從來不會對父母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反而都順著父母的心意來。他從不主動找父母溝通交流,時間一長,所有的人都覺得他越來越孤僻。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他給自己製定了一份時間安排計劃。每天按時起床,按時睡覺,按時吃飯,按時讀書。


    他還給全家人製定了一份食譜,早餐營養,午餐豐盛,晚餐清淡。他說這樣吃起來才健康。秦固與王茹認為孩子是孝順自己,於是笑容滿麵,一直對著小秦軒誇讚不已。而小秦軒也是一笑了之。


    他總是不願意與人交談,有的時候,他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會跑到院子裏,伸出稚嫩的小手,幫著上了年紀的老花農修剪花草。秦固與王茹發現小秦軒玩得很開心,隻是遺憾的是,老花農...........是個啞巴。


    然後,他學會了爬牆。那一年,他剛剛九歲。


    爬牆似乎成了他的習慣。夏季的夜空總是很明朗。每天晚飯過後,秦軒就會來到院子裏,順著院牆爬上房頂,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青黑色的石瓦上,雙手托著腮幫,對著夜空發呆。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不知道都跑哪去了。**裸的天空,星星多寂寥。”他唱起了歌,一會又嘟囔道:“月是故鄉明,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良久,他嘟起小嘴,大聲喊道:“白哥,我想你!”


    這話正好讓秦家管家福伯聽到,心中苦苦思索到,小少爺口中的白哥,究竟是何人?


    多次的思索讓他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白哥,極有可能是個騙小孩的,於是他大聲喊道:“小少爺,爬那麽高幹什麽,太危險了。快下來。”


    因此,秦軒的每次爬牆行動,都會因福伯的到來,將他帶下房頂而告終。


    但他依然堅持每天做爬牆運動。


    直到有一天,福伯帶回來了一個小丫頭。


    他就這樣站在門外,探出頭去,看著廳房裏的父母,福伯,當然,還有她。她看上去是那麽的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她背對著自己,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可以看到她的頭發,蓬蓬亂亂的。她的手很小,恰巧能夠握在自己的手裏。


    他就這樣看著,不進門,也不退去,似乎是著了迷,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終於秦軒等到了那一刻,就在秦固決意將小丫頭留在府上的時候,看見了門外的秦軒,於是向著門外看去,隨即,小丫頭也扭過頭去,看向秦軒。


    那是秦軒第一次見她。她的小臉髒兮兮的,肯定是抹了好幾層灰,那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閃爍著不一樣的溫柔。她怯生生的看著他。他便開始對她心生憐愛。


    於是理所當然的秦軒瀟灑的走了進去,回敬小丫頭的是他那邪惡的笑容。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小丫頭知道了眼前這個帶著一臉壞笑的家夥是自家的少爺。


    為什麽他總是笑得那麽壞,還看著自己?


    秦固對著福伯說道:“讓人帶她下去洗個澡,然後給她安排個房間。”


    福伯剛好要應下,卻被秦軒搶了先,隻聽他悠然的說道:“不用了,帶她洗好澡,直接送到我房裏來吧。”


    此言一出,世界瞬間安靜了,秦軒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尷尬的解釋道:“我是說,我正好缺一個貼身丫鬟。”


    聽到這句話,秦固還沒來得及思考秦軒的用意,便急忙答應了秦軒,因為那是秦軒第一次向他要求的事情。


    秦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繼續讀書,每看兩個字,便會神遊到遠方,還不時地發出可恥的笑聲。


    房門被敲響,福伯帶著小丫頭來到了秦軒的門前,秦軒興奮的打開了房門,看著門外洗幹淨了小丫頭,滿心歡喜,十足的小蘿莉啊,看那大眼睛,看那小鼻子,看那長長的睫毛在風中飄搖,看紅紅的嘴唇泛起**的漣漪,嗯,就是個美人胚子,他直接拉起了小丫頭的手,說道:“進來吧。”然後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對著門外呆若木雞的福伯說道:“福伯,不用給她安排房間了,以後讓她直接住在我房裏就可以了。”


    福伯大惑,讓丫鬟住少爺的房間,這是哪門子事情啊,半響,他才反應過來,這莫非就是金屋藏嬌?少爺隻有九歲啊,這樣做豈不是太過分了!


    福伯立即向秦固稟報了這件事情,不過秦固並沒有勃然大怒,或許軒兒是真的喜歡那小丫頭,想和她做個玩伴罷了,孩子還小,住在一起沒有什麽,再過個一年半載,將他們分開便是。


    秦軒真的把小丫頭留在了房裏。聽小丫頭說,她隻是一個普通農戶家的孩子,那一年,天降大雪,之後家裏遭了難,一家人遠離家鄉,在路途之中,父母都患上了疾病,之後不久便雙雙離世了,隻剩下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她在外麵流浪,還要提防著遇到壞人,她把自己的臉抹上了鍋底灰,扮成小乞丐,一直走到了雲台鎮,在這裏恰巧碰到了福伯,她覺得福伯不是壞人所以才來到了秦家。


    聽完這些話,秦軒拉起小丫頭的手,柔聲說道:“你放心,我們都不是壞人。”


    小丫頭看著秦軒誠懇的表情,心裏想到:別人不是,難道你也不是嗎?


    夜色已深,接下來麵臨的就是就寢問題。秦軒急急忙忙的爬上了床,扭過頭卻發現小丫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秦軒心想,這丫頭知道自己要占她便宜?


    小丫頭當然不會想到那些,她隻是想:我為什麽要和他睡在一起啊,他看起來那麽壞。


    不過最終結果,她還是爬上了秦軒那又大又舒適柔軟的床。


    “少爺。”


    “嗯?怎麽了?”


    “我.......我幫你脫衣服吧。”


    “嗯,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少爺........能不能不要脫得那麽幹淨啊。”


    “嗯.......哈哈,我習慣了。”


    “少爺,能不能不要老那麽看著我。”


    “嗯,你生得真好看。”


    兩個孩子一同躺在舒適的大床上,開始沉默無言。過了一會,秦軒挪動著身體向著小丫頭靠了過去,他感覺小丫頭的身子冰涼冰涼的,所以一把把小丫頭的身子抱在了懷裏,抱得緊緊的,被秦軒這麽抱著,小丫頭也感覺秦軒的身子暖暖的,於是,也伸出雙手抱住了秦軒,抱得更緊。


    然後重點來了,秦軒的手很不老實的從小丫頭的背後伸向了她的身前。他的手摸上了小丫頭的肚子,然後向著上麵爬去。


    “少爺,你在摸哪啊?”


    “我..........”


    “那麽小,你摸起來舒服麽?”


    “額...........”


    “對了,丫頭,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沒有名字,我隻知道我姓陳,以前,家裏人都叫我陳小妹。”


    “陳小妹,嗯,不好不好,這樣叫別人容易誤會你是我妹妹,這樣吧,我給你起個名字如何?”


    “好啊。”


    “那好,明天告訴你。”


    兩個人相擁而眠。


    直到天明。陳小妹醒來的時候發現,枕邊那個壞壞的少爺已經不見了人影,這家夥,做完了壞事就想跑?她從床上爬起來,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去,卻發現那個壞壞的少爺端著一盆溫水走了進來。


    秦軒笑著說道:“來,洗洗臉。”


    陳小妹疑惑的問道:“到底我是下人,還是你是下人啊。”


    秦軒一臉壞笑的說道:“嘿嘿,昨天晚上可不能白摸呀!”


    陳小妹微微低頭,一下羞紅了臉。


    秦軒笑道:“最喜那一低頭的溫柔,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待陳小妹洗完臉後,秦軒便把她拉了過來,對著她說道:“來來來,你的名字我已經幫你取好了。”


    陳小妹向著那處看去,隻見書桌上一卷白頁,上麵潦草的寫著幾個字。


    “少爺這幾個雖是寫的十分難看,但是我認得,聽別人說,少爺是個白癡,可是白癡怎麽能夠起出這麽好聽的名字呢?”


    陳小妹對著紙上的那幾個字念叨:“陳雙,陳雙兒,以後少爺就叫我雙兒好了。”


    秦軒聽完這句話,瞥了她一眼,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字說道:“我明明寫的是陳又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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