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還有別人。那麽自然是真正的別人。落生環顧四周,深色的眼眸來回晃動,想要尋找那人的身影,卻始終沒有發現。


    秦家人攙扶著秦軒來到了落生的身旁,向著落生道謝。落生客氣的回禮,隻是眼睛始終盯著周圍,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秦軒看著落生的眼神有些奇怪,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名書生究竟是何人,天府聖院又是什麽地方,他的老師又是什麽人物。


    秦軒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分筋錯骨,疼痛難忍。


    突然間,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劍將走,現偏鋒,劍變其形,落地無聲。”那道身影十分清亮,深處人心,隻是竟沒有人聽出那聲音是從何處傳來,就好像來自四麵八方。


    沒錯,那聲音確實是來自四麵八方。對方是一位修行者,在極短的時間內,幻化身影四處流動,在瞬間出現在了八個方位,說出了那四句劍訣,就好像八個人同時開口說話一般。


    那聲音十分清亮,所以很容易入耳,隻是對於秦軒他們來說,隻是四句話,因為他們不是修行者,而落入落生的耳中,便是殺招。


    隻是那人終究不是以文入道,四句劍訣怎能發揮出其力量?所以落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閉上眼睛,靜靜地聆聽那聲音,總感覺似乎有些熟悉。


    片刻後,他猛然睜開眼睛,隻見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那是一張讓他厭惡的臉。那人已然高高躍起,身影在他的視線之中變得模糊起來,那人的拳高高舉過頭頂,在地麵上遮下一片陰影。


    握緊的拳,和普通人的拳一般大小,一股沉重的氣息,從他的手中散出,那是那人聚集的精元,轉眼間,一道拳氣,由那普通的拳發出,自半空轟然砸下!直擊落生麵門。四句劍訣在他的手中,轉化成了拳法。


    四方生風。狂風呼嘯,急速旋轉,被那猛烈地拳氣攪亂。壓向落生!將落生衣衫卷起,就在那一刻,落生雙腳微動,伸出雙手,抓住了秦軒等人,急速向後掠去!


    呼!那道拳氣直接落空,擊向地麵!轟!那人的拳沒入地麵,無數細小的裂痕從拳心而出,向著四周蔓延開去,地麵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一些碎石開始下陷。


    一道強大的氣息,順著地麵散發開來,如同之前劍客斬出的那道劍氣一般,擊向四周,沙塵狂舞,數百顆細小的碎石被擊向半空,另外一件茅屋也受到了這倒氣息的波及,轟然倒塌,木柱斷裂,茅草紛飛。


    不知過了多久那道氣息才散去,茅草落於地麵,一切歸於平靜。


    秦軒看著被毀壞的那些東西,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酸楚,有種吐血的衝動,心想:“怎麽會這樣,明明自己才是主角啊,這兩個貨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看著那張厭惡的臉,還有剛才這肆意的一拳,落生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眼前的那名修行者,定會是那人。


    那人抬起頭,然後站直身體,嘴角高高揚起,眼睛上方那兩枚如尖刀一般的眉毛來回跳動,嘚瑟的要命。如此風騷的做派竟是顯得十分瀟灑。


    落生看著那人,露出一臉鄙夷的表情,這在落生的臉上是很難看到的。


    “又是你這家夥。”落生鄙棄的說道。


    那人笑著說道:“啊,又見麵了,哈哈。”


    “你能不能不要像個跟屁蟲一樣,我很煩。難道一定要分出勝負嗎?”


    那人撅了撅嘴,說道:“勝負肯定是要分的,隻不過這次我不是跟著你來的。”說著,他看了一眼秦軒。


    落生微微皺眉,想要分輸贏,機會多的是,那人確實沒有必要追隨自己萬裏,到此時才動手。他也看了一眼秦軒,這個家夥,難道也是來找秦軒的?


    想到這裏,落生就更加不高興了。這家夥是要跟自己搶人?


    秦軒愣住了,這兩個家夥都是為了自己來的嗎?兩個家夥看上去都很討厭,不過這個叫落生的書生畢竟救了自己的命,那麽,還是那個家夥討厭,怎麽能比自己生的還好看一些。


    秦軒問道:“你又是什麽人?”


    那人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你竟然不知道我?聽好了我就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大陸上最具潛力的年輕修行者.........之一的蘇如是是也。”


    落生鄙棄的說道:“臉皮還是如此之厚。”


    “這可是我最喜歡的開場白,簡潔明了,哪能像你一樣酸裏酸氣。”


    “你來這裏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蘇如是看了看秦軒,指著他說道:“當然是把他帶回去。”


    落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說道:“把他帶回去?我之所以要來把他帶回去,是因為他的詩詞出現在了天賦傳承大典上,才氣衝天,若入文道,將來定有所作為,你找他又是為了什麽?他擁有大陸上珍貴的血脈?還是說你看出了他在武道上的特殊天賦?”


    蘇如是撇了撇嘴,說道:“既然他可以引發異象,那麽肯定不凡,又怎麽能隻禁錮在文道上,老師對他有其他的評價,再說了,既然是你們文院想要拉攏的人,我們武院必須要槍。”


    “隻是這樣?”


    “懶得理你,今天我必須把他帶走。如果你不同意,那便戰,正好分出勝負,就這樣空著手,我沒臉回去。”


    “真要打?”


    “必須打。”


    “那就動手。”


    “為什麽你不動手。”


    “我年長一些,必須懂得尊老愛幼。”


    “你........”


    秦軒無奈的看著兩人鬥嘴,心裏十分著急,不斷地小聲喊道:“打,打呀!你妹。”


    兩人依然爭執不休,秦軒實在看不下去了,大聲喊道:“你們兩個倒是打呀,再說了想要帶我走,也要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嘛,尋求一些我的意見嘛。”


    兩人同時回頭,齊聲說道:“你閉嘴!”


    秦軒鄙視的看了兩人一眼。不再做聲。


    兩人爭執的越來越厲害,這時,兩人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爭執聲戛然而止,彼此看著對方,閉上了嘴巴。眼中的神色變得更加複雜。黑暗漸漸散去,天已破曉。


    秦軒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想到,這是要開打了嗎?


    就在此時,一張白紙,自兩人頭頂上方飄落。輕盈的飄搖,如同跳舞一般優雅,白紙的正常飄落不會是這樣的。


    白紙上麵是複雜的圖文。那不是秦軒的便簽,更不是落生的筆記。


    那是符文。


    那是一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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