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細一思索,便道:“將這兩人押下去,此事等我稟明城主,再做了斷。”片刻之後,堂中隻剩雨嵐一人,刺史說道,“雨嵐,你盡管放心。姬無敵就算死不了,本官也絕不讓他好受!”


    雨嵐根本不想管姬無敵死活,她這麽做不過是為了保全青鳥,便道:“一切但憑大人做主,那日姬無敵這惡徒想要輕薄我,多虧了青鳥姑娘嗬斥,他才沒有得逞。”


    刺史撫須道:“青鳥姑娘氣質高潔,叫人望而生敬,本官自不會為難她。雨嵐,天色已晚,吃過晚飯了麽?”


    雨嵐知他心意,可這刺史身不具秘術,提不起她的興趣,說道:“謝大人關懷,雨嵐方才修煉到緊要關頭,大人差人喚我,我才不得不中斷。”


    刺史笑道:“原來如此,倒是本官魯莽了,你先行回去吧,等我找著了少年才俊,再知會你。”


    雨嵐道:“謝大人惦記,雨嵐先行告退。”


    她一步三搖,緩緩離去,刺史直盯著那對翹臀,移不開眼。


    出了府衙,她立刻收了媚態,專門挑陰影行走,很快走到自己的屋前。她站在院中,遙遙望去,城中一處高樓仍然亮著燈,那是騅路的住處。


    騅路等人知道她的底細,此刻又都在天權,理應是十萬火急之事,雨嵐卻沒有感受到危機。姬無敵和青鳥身為囚犯,說的話自然大打折扣,可信度不高,雨嵐自信能周旋過去,而騅路如今身份高貴,他要是出言揭穿她,她必然無所遁形,原形畢露。


    但她卻莫名的堅信騅路絕不會做出不利於她的事。


    這信心來的古怪,明明沒有任何道理,也無需深思熟慮,就好像吃飯睡覺一般自然且必然。


    她甩甩了頭,不願深思這個問題,推開房門,走進屋內。


    焦土大師身亡的消息,騅路早已告訴她,不過她的新身份無懈可擊,在天權城的人緣更是不錯,即使失去了靠山,也不會暴露。墨色營的資源非常豐富,對成員的修為極其看重,雨嵐需要盡快累積實力,留在天權城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任務失敗的處罰,倒是不用太在意。


    一來,她不是那支隊伍的隊長;二來,青鳥是紅袍,手中還有青光鏡,龍傲天戰鬥力直逼紅袍,這和原先的情報大相徑庭,失敗也無可避免。


    她前些日子回到了天權,如她所料的沒有受到什麽責罰,隻不過是走了一遍程序,負責審問的人員非但沒有刁難她,反而因為施千裏的身亡鼓勵她不要難過。


    雨嵐輕笑一聲,施千裏死了,好像她應該難過一樣。


    她無心修煉,匆匆洗完澡,躺在床上卻又睡不著。這具豐滿的身體無肉不歡,戲花蝶留下諸多秘術的副作用更是叫她渴求滋潤,若是一個月前,她哪裏會有這種欲求不滿的感受,此刻焦土一死,施千裏的小隊一滅,偌大天權城中,和她有身體交易的人不複存在。


    自然,有許許多多的人願意上她的床,但他們又不能給她好處,雨嵐也不願冒身敗名裂的風險。


    她側身而臥,雙腿夾住厚重的棉被一角,摩挲起來。少女的低喘在冬夜的空氣中響起,一聲婉轉嬌鳴之後,火熱的感情褪去,雨嵐猛然想道:“如今天權城知我底細的人全部死亡,我豈不是真真實實的重生了?若是借此良機,做個良家女子,不是很好?”


    這麽一想,她腦海中突然出現騅路的身影。


    “不行!”她憤恨的甩頭,“良家?我配麽?”


    三年之前,戲花蝶將她擄走,在一個山洞中折磨淩辱了三天三夜之久。她一身內媚之術,就是那時候戲花蝶強迫她學習的。


    三年時間,她依靠這些技術輾轉人間,早已練至大成。事實上,這世上已經沒有她服侍不了的男人,就是那活兒上有魔紋加持的戲花蝶,在她全力施展下,誰勝誰負也未為可知。


    除了苟且時的種種妙術,戲花蝶也留下了幾個能平添魅力的術法。


    其一是“宛如初生”,練習這個術法,能夠保持肌膚的彈性和活力,雨嵐的肌膚如嬰兒般細膩滑嫩,就是這個術法的功勞。


    其二是“活色生香”,這個術法練到大成,身上不但有暗香散發,這些暗香更有迷惑他人心智,使其產生好感的奇效。當雨嵐動情時,這股香氣便轉化成最催情的媚藥,十分輕易就能將他人拉入情沼。


    其三是“燦若天仙”,這個術法非但能使眼瞳有神、使唇角嬌豔,更能在一定程度緩慢的改變身材。三年前,雨嵐的身材遠沒今天完美,這都是這個術法的功勞。


    戲花蝶毀了雨嵐的一切,但他留下的東西,卻又讓她重新得到些什麽。雨嵐每每思及此處,便從心底開始發涼,她回想起那惡夢一般的三天三夜,戲花蝶表現出的那可怕的控製欲和占有欲……


    如果雨嵐今天的一切變化,都在戲花蝶的預料之中,該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褻褲上逐漸變冷的汁液黏在肌膚上,讓她一陣惡心,也讓她認清了自己的處境。


    “明天就去找下一個目標,墨色營中那麽多人才,我可不能錯過機會。”她心想,“那個叫李雲的人就很不錯,學會他的隱身術,對報仇大大有益。”


    次日清晨,雨嵐細心打扮,正要前往墨色營中,卻有一人前來拜見,見麵就說:“雨嵐術士,城主要您去一趟騅二少那。”


    雨嵐心想,定是昨天傍晚的事,正要邁開步伐,那人又道:“且慢。城主吩咐過了,青鳥和姬無敵囚在監獄裏的事,不可提及。”


    雨嵐一愣,說道:“他還不知道此事?那他怎麽知道我在此處?”


    那人一臉諂媚的笑容,說道:“這就是您的好福氣了。”


    “福氣?”


    那人道:“聽傳話的管事說,騅二少當日見了您一麵,立刻對您傾心。托辭說什麽天氣寒冷,若是有人暖榻,豈不快哉?此後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往您身上扯,誰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啊?”


    雨嵐一豎眉,怒道:“他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那人連忙說道:“術士息怒、術士息怒,是小人說錯了。您貴為紅袍術士,諒他不敢用強,隻是騅二少年輕英俊,出身不凡,若是大人瞧得上他,不失為一樁美好姻緣。”


    雨嵐心思百轉,騅路如此大費周章的要見自己,必然是有什麽事,但他不知道青鳥和姬無敵被押在大牢裏,找自己又有什麽事呢?思及此處,她低聲問道:“不透露那兩個鳥洲奸細的所在,是不是城主……”


    那人神神秘秘說道:“多半如此!我聽別人說,那個叫青鳥的姑娘天賦極高,必須鏟除,否則會成我華州大患!聽說已經讓人……”


    他以手做刀,虛斬而下。


    雨嵐心中驚駭不已,卻隻一點頭:“我明白了,帶我去吧。”


    那人點頭哈腰,當先領路,一路朝著騅路的房間而去。


    最初的混亂過去之後,騅路在露米婭的幫助下穩固了心神,眼前之事不可謂不詭異,騅家請他回去當少爺,他打心眼裏不信。可來到天權之後的一係列事情又不斷的侵蝕動搖他的決心,他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去走一遭就是。


    眼下最為重要的隻有一事,他自認他失蹤之後,青鳥一定會前來救援,華洲豈是善地?他需要一個人傳遞消息,告知青鳥等人稍安勿躁。


    思來想去,唯一能依靠的隻有雨嵐,今早他假裝對雨嵐一見傾心,向門前守衛打探口風,雨嵐果然在天權城內。


    不多時,有人來報,說是雨嵐術士已在門口敬候,騅路大喜,說道:“快請。”


    守衛識趣,帶來雨嵐之後,立刻退去,大廳內剩下兩人。雨嵐沒好氣的說道:“找我什麽事?”


    騅路道:“我想請你幫個忙,幫我傳遞一個消息到鳥洲,告訴青鳥和我師傅,就說我沒事,不用擔心。”


    雨嵐一皺眉,說道:“墨色營規矩極多,成員在天權內可以自由走動,到別處去一定要報備,我怎麽給你傳遞?”


    騅路問道:“真沒辦法麽?你既然要報仇,就沒培養過自己的勢力、加入過什麽組織?”


    雨嵐皺眉道:“騅大爺,我區區一個平民,哪有實力培養勢力?加入組織更是可笑,有什麽組織能好過墨色營的?”


    騅路知道可能性不大,隻是不願意放棄希望而已,歎道:“沒辦法……希望青鳥他們沒遇到什麽危險吧。”


    雨嵐嗤笑道:“你太過自大,青鳥如此天賦,來日成就不可限量,憑什麽為了你不遠千裏的送入虎口?”


    騅路道:“你與青鳥相識不久,不知道她的脾氣。她一定會來救我的,我隻希望她不知道我是被華洲擄去,還在改命堂周近搜索吧。”


    何止知道了,人都要死了,雨嵐腹謗。青鳥和姬無敵俠肝義膽,為了他人不惜性命,別人聽了或許感動,雨嵐卻絕不會生出惻隱之心,她隻想道:“果然好心是沒好報的,青鳥再高尚又怎樣?不還是立馬就要人頭落地!”


    至於將這兩人在天權的情報告訴騅路,她更是絕不會做,任何可能讓她遭遇不測的事她都不會做。她隻說道:“我下一次任務不知道要去何處,要是有機會,我會傳遞情報的。”


    騅路笑道:“多謝。”


    雨嵐趣味索然,那日騅路拒絕了她的投懷送抱,此刻也不願意再魅惑她,安靜的坐著,回應極為簡短。騅路察言觀色,說道:“我看你妝容精致,還以為是為我來的,看來心中另有他人。”


    雨嵐道:“我知道你嫌我髒,也不討你厭惡。你要是沒事,不如放我走怎樣?我有事要做。”


    騅路正色道:“我不嫌你髒,不過是希望你潔身自好。你是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但這不是沉淪此道的理由。”


    雨嵐笑道:“說得冠冕堂皇,要是別的女人那樣對你,你忍耐的住?”


    騅路思索片刻,說道:“好吧,你今晚來找我就是。”


    雨嵐又是嗤笑:“我眼下要去找男人,指不定要讓他人捷足先登,到了晚上,你真受得住?”


    騅路理也不理她,走入內堂,說道:“到時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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