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度當然銳減,豫路已經逛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捉摸著時候,豫路便朝印符管理府趕去。


    天色變得陰暗了一些,剛才還活力四射的太陽現在有點懨懨不振的樣子,不時吹來的風穿過大勳街發出的“呼呋”聲像是老天的接連哀歎聲。


    豫路找了個店買點東西要了個荷包,將鏈甲與書放在一起,拴捆在右肩右手上臂將其夾著。而左手就拿著那把像真是破銅爛鐵的鏽刀,不顧他人的眼光雷厲風行地往前走。


    走到市集出口處時,前方突然一聲沉重的悶響,以及一群人嘩然嘈雜的聲音吸引了豫路的目光。


    “發生啥事了?起什麽衝突了吧?”


    鬧出這樣的動靜,豫路想當然地這麽以為。哈了口氣,提起點興趣,就走過去仔細瞧瞧。


    先注意到的是一個身穿粗製布衣的壯碩男人癱倒在地,他的額頭上滲出了血液,其他裸露的部位擦傷紅腫,身上粘著一疊灰塵,看起來傷得挺重的樣子。


    而在這男人旁蹲伏這一個妙美的女子,其打扮雖隨意普通,但卻恰好顯出了其清新脫俗的特點。水靈的眸子閃爍著瑩絲淚光,擔心、害怕的情緒溢於言表。


    “燕哥你沒事吧?燕哥你可別嚇我啊……!!”哭腔明顯,似乎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起來的樣子。


    豫路隻看到這一幕,便抿抿嘴,心中有些積憤突然冒起,不假思索道:“又是什麽欺淩霸辱之事吧?”說著豫路將視線往兩三個台階上移去。


    能夠看到一個穿著花哨的男子,可比起他的服飾,人卻並沒有長得那麽花美俊俏。其服裝的質地來看定然是個家族的公子,況且其身旁似乎跟著的是四五個保護他的打手。


    這些個打手一個個眼凶麵煞,身穿黑袍,在這黑袍之上繡這一個大大的“赫”字!對,這個“赫”字非常的醒目,一時也讓豫路麵露難辦的顏色。


    “原來是赫家的……難怪,在大街上上隨便欺男霸女!恐怕這整個街他都敢橫著走吧……”


    豫路哀歎一聲,他的雙眼已經燃燒起了積憤的氣焰。


    那赫家公子一臉“臭不要臉”的模樣,發出讓人譏笑的病笑吼道:“你這賤女到底是跟不跟我走?信不信我當場把這懦夫給打死!!”


    然後又馬上一副“阿諛獻媚”討好的樣子,換換口氣繼續說:“你要是做了我的小妾,什麽榮華富貴你享受不得?偏偏要跟這樣沒用的蠢貨……怎麽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滿意做小妾,我把那正妻的位置給你也成啊!”


    這是怎樣強取豪奪、蠻橫無理的言辭,滿滿透露出流氓地痞的味道。


    可一看,那女子仿佛並未聽到他的話,繼續幫自己的丈夫察看傷勢。她楚楚可憐地向其他人求助,可圍觀的人們都隻能退避三舍,他們這些庶民怎麽能惹得起赫家公子呢?!


    “這種橫行無忌的敗類我最見不慣了……!”


    豫路推開了身前擋住他的圍觀人群,擠了進去,蹲下,仔細看了看這被眼前娉婷女子稱之為“燕哥”的男子傷勢,然後告訴她說:“他應該還不至於就這麽死了,傷無大礙。你要是有點力氣,架著他也能走……”


    “趕緊幫他找個大夫看看,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好了。而且……”


    “哎,算了,你倆快走吧,這裏就交給我了。”


    女子看到豫路有些懵,怔住了一會兒,顯然此刻她的眼神中還顯露著猶豫不定。直到豫路撐起身,霎時全身一震,武者的氣場瞬間釋放,女子才將男子頭扶起。


    此時男子也睜開了眼,還能夠說清楚話,先是謝過豫路道:“感謝少俠拔刀相助,倩兒我還能走,你稍微扶著我點就行了。”


    這一舉一動,愣是讓那赫家公子先是一愣,接著勃然大怒,吼道:“你又是個什麽東西?!!你們兩個誰敢走,真把我惹急了,連你們兩個一塊兒殺!”


    豫路往日開朗積極的笑容此刻不複存在,轉而是血性爆滿的憤怒冷色,道:“草菅人命的敗類,自以為是赫家公子就能視人命如糞土嗎?既然國法無法懲戒你這‘斯文敗類’,那我就代替老天對你正法吧!”


    他準備拔刀相助,正義凜然的一刻,身旁還是有著刺耳的聲音鑽入他的耳朵。


    “這是哪家的傻小子……恐怕他爹娘也會被連累吧!”


    “哎,年輕人就是一身正氣卻不知往何處使,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這下子又死了個小夥子咯,安分一點活得更久啊,真是年輕不懂事!”


    豫路也隻有在心中念想回擊他們道:“讓這些庶民路見不平就算了,畢竟庶民隻有做庶民的本份……”


    “你管我是誰,不管怎麽說,我也可以替你爹娘教訓你一次!”豫路露出狂鶩的笑容對赫家公子吼道。


    “放你娘的屁!我可是赫家三公子赫塵,還輪不到你這小子來教我!”這赫家三公子赫塵被激怒得露出難看至極的憤怒表情,然後左右轉頭吩咐打手道:“去把他給我宰了!”


    豫路也是輕哼一聲,說:“也省得我費口舌說教,要動手,正合我意!”


    話音剛落,說時遲那時快,四名赫家打手便以迅猛的速度朝豫路衝襲而來。可他們的動作和速度在豫路眼裏卻被輕易看穿!


    “這樣的水平來保護你,我看啊,說不定哪天你就會被亂棍打死!哈哈哈……”還沒動手前,豫路還不忘再譏諷一聲笑說。


    隨即,豫路很快的沉心入神,當四個打手一同衝襲臨近他的身前時。他右手已然做好了起勢,緊接著赫然一聲破口大喊:“大印…幽神掌!!”


    砰~!


    一聲空氣炸響,又緊連著**震蕩發出的響聲。


    豫路一招大印幽神掌恰如其分的時機使出,其所發出的震波硬是將那四人一同震飛了回去。那四個打手都是先露驚乍後立即轉為苦色,口中滲血甚是難堪的樣子。


    這赫塵一見,也是被嚇到了,原來豫路還真有一手,接下來他便道:“怪不得氣焰這麽囂張,原來還是有兩下子的嘛!霍竹,去練練他的本事……!”


    “哦?原來還有一人!”


    豫路隻見到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赫塵身後閃現而出,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自己身前。這一刻的反應要極快,他看出這名叫霍竹的人出招端倪,趕緊架手格擋。


    極其沉重的一腳,愣是將豫路踢退了兩三米遠!!


    圍觀的庶民們見到這一幕便退得更開、更散了,再湊近恐怕得被殃及池魚啊!豫路也在這時舔舔嘴,露出一副“有意思”的笑容道:“這一腳不賴嘛,果然該有個能打的家夥,不然怎麽肆意這人渣胡作非為呢?!”


    這霍竹也是儀表堂堂,看上去已然年到不惑,卻隻能感到正值壯年。他身穿一身深褐色的武袍,身材比較魁梧,身高起碼在一米九以上,要比豫路高一個頭。


    然後他以低沉的聲音開口了,聽起來是很平淡的口吻,說:“不管主子如何,我們隻有保護主子安危的義務,其餘的事我們不該管、也管不得!”


    可豫路當下便是一句嘲諷道:“簡而言之,你們隻是對人搖尾乞憐的狗罷了。忠心的狗也罷,可你們心…是黑的。”


    “嗬,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大放厥詞!”霍竹沉聲一吼,於此同時他又是一腳向豫路踢來。


    下一秒,霍竹嚴肅冷色的臉上泛起了漣漪,豫路愣是一腳將他的踢擊踢偏了,隨即豫路的話音傳來:


    “很可惜,在下的體脈也是相當出色的。這位黑心前輩,你恐怕是在軍中任職的吧?”


    霍竹當即停下,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子不太一般,眼力甚好,覺得有點意思,便說:“沒想到你這狂妄的小子眼力還不錯。能夠將我的踢腿給踢偏,你的腿力確實不錯——隻不過可惜了,你這樣的人才卻不懂‘見人行事’。”


    隻見豫路扭扭脖子,撇撇手,露出一張狂鶩無極的笑容,道:“在別人之下行事有什麽好的?!”


    “氣量倒不小、口氣也挺大,但我看你活得過今朝,明日也將會是你的死期!”霍竹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說道。


    此刻赫塵的聲音傳來,對霍竹有些不滿說:“你愣著幹什麽?快把那小子給我宰了!”


    霍竹對於赫塵的話,其臉色又有些動容,但還是循規蹈矩地回應道:“公子稍安勿躁,我馬上就把這小子送去地獄懺悔。”


    可豫路卻是將目光狠瞪赫塵,又將話講給霍竹說:“要去地獄懺悔的,是他吧?!”


    霍竹隨即沉聲一喊“少說低調行事啊,小子!”的同時,右手一揮展青絲雷電纏繞其上,迅猛行步間,如猛獸嘶吼咆哮般朝豫路掄來。


    “雷手·絕破!”


    雷手·絕破,是一招借鑒雷手並在基礎上改良而創的印技。此招依然能讓印雷形成爪擊之勢,但其主要的攻擊威力都集中在一點,而且還能帶有如利刃般的切割效果,就是真正的雷繞猛禽之爪!


    “見識到不得了的東西啊……我印力境界現在當然不如你,至於印脈嘛……倒說不準!”豫路心中自信念想,見霍竹以雷手·絕破一招襲來,他也揮臂、鏽刀揣包動招。


    “雷手!!”


    接著,轟然之間兩人的雷爪在一瞬間碰撞。電絲纏繞嗞響,甚至激烈碰撞出火花,一陣震耳的轟雷巨響乍出,其駭人程度不比天降落雷輕。電光火石間,還有一片刺眼的白光閃開,讓周圍的人緊蒙雙眼!


    又有人來圍觀了,但也有圍觀的人趕緊避開離去。


    “喔噢……看來我的印力修為還不夠啊…!”兩人散開,電光炸滅,豫路一抹自嘲噙在嘴上,目視對麵的霍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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