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從白天到現在這中午,依蘭一直都跟玉鶴在一起,依蘭在願意接受他後,對他倒也不客氣了起來,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也都學會了,而且依蘭還挺樂在其中的。或許人的一生之中,能有個伴侶陪伴,那種感覺真的是相當美好。隻是依蘭知道他隻是一時的,他的存在對依蘭來說隻是一時的,但回憶會留在依蘭心中永遠,依蘭還不敢把心中的愛對他放得太重,現在的依蘭隻想要找個人依靠、找個人安慰,所以依蘭要認清這個現實,先徹底做好這個覺悟。


    “不過,依依你想用這首當初為人魚公主伴舞的曲譜來配上你所預定要跳的落幕之舞?這開場和落幕都用同一首,是不是太膩了?而且也會跟開場的清荷所相衝到呢。”玉鶴一臉頗擔心的問。


    “就是要相衝啊。”依蘭笑嘻嘻的答,依蘭心中並沒有少忘剛剛清荷對她一臉又瞪又怒的樣子,或許清荷臉上要用什麽表情對她都無所謂,隻是她剛剛說出口的話還是很令依蘭不爽。雖然被邱豔罵了,可這事歸這事,她得罪依蘭、惹到依蘭倒又是另外一回事。


    玉鶴接著,他若有所思的直看著依蘭,沉默不語,在依蘭的笑容實在掛僵了之後,才緩緩解釋道:“其實也沒有啦,隻是這樣比較新鮮阿,你瞧,開場和落幕都用同一舞曲,不是很特殊嗎?況且,這次加上你的演奏,再配上我不同的舞蹈和另一齣不同的戲劇,倒也是個可觀的落幕之舞了。”


    “這麽說,你真要其他跳過人魚公主的舞者原班人馬的上場?然後自己再用另外一支舞跳?”玉鶴訝異問,因為照這樣看來,這主角與配角兩種不同的舞,不是很混亂嗎?根本不一致、不協調啊。


    “正是。”依蘭麵帶笑容繼續答:“不過這戲的其中我要多做個改變……而且這次,我也想邀請雲婷姑娘來幫我歌唱一段。”


    “雲婷?”玉鶴訝異的重複。而依蘭隱約的發現,他對雲婷有著很是親密的感覺。拿上次來說好了,他提到的雲婷這丫頭,以及現在提到她名子也不曾聽過後麵加個禮貌的姑娘兩字。


    “嗯,團中的第一歌姬,搭配依蘭現在的身分,團裏第一舞姬,雙人同台上場,將會是個很特別的演出吧,也是唯一相當適合元鎮城這座大城的落幕戲。”依蘭心底疑惑歸疑惑,她表麵上還是笑笑答。


    “這樣是……也是。”玉鶴細想一番後,漾開笑臉說。


    依蘭和玉鶴再聊了聊關於表演歌曲方麵的事後,小二上菜,她們開始吃著中餐了。其中,為了保持依蘭落幕之舞的神秘性,舞劇詳細情節我可是一概沒談,而玉鶴或許察覺了依蘭這心態,於是也很識相的沒有追問。


    “你就隻吃這幾樣嗎?”用餐中,玉鶴看著依蘭餐盤的兩個包子開口問。


    “嗯,是啊,等等還要去忙著張羅明晚的事,吃少些總能吃快點。”依蘭邊答,邊隨意撕開一小片包入嘴吃。


    “還要去忙?你在這元鎮城人生地不熟的,要去那兒忙?”玉鶴不解的問。


    “這也沒差,我等等再去樓下跟掌櫃打聽些事,跟他要個馬車和車夫,自然可以指引我。”依蘭繼續邊吃邊說。


    “那麽我等等也跟你去好了。”


    “不行,剛剛你答應我要先去試談這幾首曲子,然後選一個合適出來的。”依蘭斷然拒絕。


    “可是……”


    “放心啦,依蘭一個人沒問題的。你可曾看過依蘭在陌生小村或城市中迷路走失過的?”


    “那是因為那些雜事一般都是讓下人去做的,你倒沒真的外出去尋過……況且前幾個禮拜你第一次逛街,至少也有個丫環陪伴……不如我等等差人叫你的丫環過來吧。”玉鶴從頭到尾都沒提到春兒的名字,依蘭很刻意把原來該有的點點不滿給吞下去。


    “不了,我讓春兒去忙其他事了。”依蘭隨口答,繼續說:“況且就因為邱豔對這次落幕之舞特別看重,所以依蘭更想要親手去做,再轉交給其他人辦?那可萬萬不成。”


    “依依……”玉鶴用著擔心的口吻喊著依蘭的藝名。現在雖然沒加姑娘兩字了,但他卻打從第一次見麵喊過以外後,再也沒叫過依蘭的真名了。雖然不曉得這是他的習慣還是什麽的,但依蘭也沒多在乎,於是也沒刻意問過。


    “真的放心。”依蘭邊緩慢說邊吞下最後一口包子,再喝了一口茶後,起身道:“你要相信我,先回去吧,我自個兒會照料自己的,沒事的。”依蘭接著眨眼道:“依蘭吃的與你相比倒少了些,那麽這一頓理所當然就讓你請吧。”


    依蘭便不聽他想再說些什麽的樣子,依蘭就自顧自的下樓,轉眼馬上進了一樓的特別隱密包廂。這是依蘭一開始進入客棧後,就跟這掌櫃遞紙條要求的,因為同樣今天,正午要跟玉鶴商討詞曲的事,但下午依蘭卻要跟另外一個人來個敘舊,之所以不讓玉鶴知道,那是因為做人,總是要有個**嘛。一樓有個隱密包廂這事,也是他跟依蘭說的。


    依蘭之所以會在今天這地方敘舊,是在昨晚依蘭表演了場輕快舞步後,舞台後,一個人影悄然靠近依蘭,這無聲無息的步伐旁人或許聽不出來,但依蘭卻著時感覺得到。接著手被人輕拉起,塞進了一張紙條,明日可否抽空到客棧一樓的隱密包廂與依蘭會麵?跟掌櫃說一聲即可,不管依蘭願意與否,他會在那兒等你。


    依蘭看完紙條後才剛轉身,那個人影就這般消失不見了。雖然沒看清楚人影的模樣,但依蘭清清楚楚知道,那是玉的。自之前在明德大城見過他之後,就有段時間沒跟他單獨會麵聊天了,或許今日特地約依蘭來此,不隻是單純的敘舊,而真是有什麽要事要與她一同說吧?


    依蘭一踏進這乍看之下不小的包廂,就看見玉盤坐在一旁,正在為自己倒茶邊自飲,樣子好似瀟灑、自在悠閑得可以。茶幾上一旁則放著一張依蘭中午與玉鶴來這兒二樓餐館用餐時,極其小心留下的簡短字條。


    “依依姑娘,冒昧唐突的邀請你來,真是抱歉。”玉一看到我來,馬上起身,欠然道。


    “這也沒什麽。”依蘭擺擺手,不甚在意,接著盡自走到茶幾另一邊坐下,問:“玉玉找我可是著急?有什麽重要之事嗎?”依蘭這一問,玉明顯頓了下,像似在思索什麽一樣,一直沒出聲。


    “到底怎麽了?若玉還願意把依依當朋友看,那麽直說無妨。”依蘭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左猜右測的,那些都太麻煩太累人了,不如開門見山直接說吧。


    “這……”玉又猶豫了半天,在依蘭相當無奈,隻能幹下兩杯茶後,他才吞吐開口說:“我想帶你離開名樂團。”


    “咳、咳咳!”依蘭基本的禮貌和表麵的形象我顧到了,喝到口的茶沒有幹吐出來,硬吞下去的下場卻是讓依蘭徹底嗆到了。


    “依依姑娘,你還好吧?”玉很是擔心的看著依蘭,還不吝嗇的拿出條手帕,擦擦依蘭剛剛嘴邊嗆出的茶水。


    “沒事……”依蘭再咳了一下後,依蘭眼神帶有責怪的看著玉道:“你怎麽好端端的突然說這個?”


    “因為名樂團其實不簡單,玉希望帶你出來。”玉思量了一下用詞後,一本正經的這麽對依蘭說。


    這下讓依蘭不由得也嚴肅了起來,問:“此話怎說?況且……真是你要帶依蘭出來的?這又是為何?”既然是因為名樂團的試驗一舞而成為依蘭的支持者,那麽事到如今怎麽卻要依蘭突然退團,還要帶依蘭遠走高飛呢?這真的是他本人的意思?怎麽可能……依蘭記得玉的眼中對她的情感,隻是普通一般罷了。依蘭現在再度盯著玉的眼看,雖有怪異,但依蘭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玉根本不似愛依蘭的樣子。


    “我的確是受人之托,但這事說起來複雜,以後我慢慢說給你聽吧。隻希望你答應我的這份要求。”


    “要求?讓你帶我離開名樂團?”依蘭滿腦子不解,繼續說:“雖然依蘭不清楚是什麽人因為什麽原因拜托你帶依蘭離開名樂團……但玉,你或許誤會了,因為依蘭跟其他簽約的名樂團表演者不一樣,依蘭沒有任何契約存在,那種賣身契還是什麽的,依蘭根本一樣都沒有。所以依蘭若是真想離開名樂團,依蘭可以自己一人,根本不需要拜托誰。”依蘭本來就不是這塊愛麗絲大陸的人,那種可以證明依蘭自己存在價值的紙麵東西我是一個也沒有。就因為孑然一身的自由,也才把依蘭的舞蹈才能給開發出來,不至於淪落到被人們當作丫環使喚、人口買賣的地步。


    “不,依依姑娘,你先聽我說。即使是一個丫環或仆人,都會有個身為愛麗絲大陸人民的一份代表證,稱之為戶籍。或許管得不嚴的村子中並不會查看檢視,但是一但入城,不管是哪座城都一定要看,而且一定會看,否則,即使名樂團今日多紅多有名,規定就是規定,絕對無法入城。”


    依蘭驚愕不已,這東西是什麽東西,入城時一定要看的東西?那不就相當於在天元大陸的身份證嗎?也是同樣證明出生於哪個國家、紮根於哪個國家的一張魔法磁卡,出入境某些國家或邊界時,都一定要看的身分證,愛麗絲大陸,偏東方風調的古城,依蘭以為這裏沒有這類東西的,但現在……怎麽會……怎麽從沒人告訴我過?邱豔也從沒提過阿。


    “依依姑娘可否記得當初遇到名樂團時,裏頭團長或人員是否有拿紙筆要你蓋章或書寫名子之類的?”


    “書寫名子……有!有一回!在依蘭入名樂團那一天後的隔天上午,邱豔要依蘭在一張密密麻麻的紙上簽起真名,說這樣才有辦法出城……難道那份東西就是戶籍?”


    “是的,出入城一定需要這份戶籍。可見那時你們團長就幫你安排好這東西了。”


    依蘭鬆了一口,“原來邱豔已經都幫我準備好了啊,那麽……”依蘭話還未完,玉的臉色正經到不行,他低沉的開口問:“那麽那份戶籍呢?可有在你身邊?”玉這話一落,依蘭又是一個大驚。搖搖頭,我道:“怎麽可能,依蘭連這個東西的存在都不清楚,這東西怎麽可能又在依蘭身邊……”


    當依蘭自己說完之後,在心中隱約又是一股不安。邱豔為什麽不跟依蘭講明這東西的存在?是因為依蘭是名樂團的舞者了,所以把戶籍這重要東西放在她身邊,往後出入城檢查起來也會很方便,是這樣的嗎?


    此刻,玉歎了口氣的道:“依依姑娘可知道,名樂團的丫環和壯丁等那些人,為什麽寧願受盡百般委屈和苦痛,卻依舊得待在買主的身邊,不逃不走嗎?”


    “因為那是他們的避風港彎,離開了那兒,就哪裏也無處可去了。”依蘭照著她之前得來的資訊說,但心底卻是膽戰心驚,因為依蘭突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測。


    “不,這不是答案。隻要是擁有戶籍的普通人,天下何小,絕對有可以容身的地方……聰明的依依姑娘,聽玉某點到這裏,應該就明白其中涵義了吧。”玉看著依蘭慘白的臉,不忍的繼續說穿所有實話。


    依蘭的戶籍不在她身邊,不隻連當愛麗絲大陸的一般人民資格都沒有,就連當擁有自由的普通子民也辦法,現下依蘭原來離開了名樂團,依蘭哪裏都去不了。


    “但是!既然當初依蘭的戶籍可以被製作出來,那麽若是再做一張呢?若是……”依蘭不甘心,依蘭不服,為什麽因為一張薄薄的紙就可以決定依蘭的自由?那些被綑綁不得離開、追求自由的丫環和壯丁不也是嗎?為什麽不能重新辦理一張?


    “不,依依姑娘,你太天真了。戶籍這種東西是一出生就會有的,一出生就要去村中或城中登記,經過允許才會核發下來……若是超過一個月未登記,是不容補登的,那麽往後在愛麗絲大陸的身分就是無戶籍了,這一般來說,若是被壞人逮住或利用,都完全沒有任何權益和人身保障可言……”


    “當然,若是戶籍不幸慘遭毀損,火燒、撕毀等那些意外狀況,隻要去任一村落或城鎮,都是能夠再補發回來的。隻是,每份戶籍上頭都有個感應,若是原來那份還好好的活在大陸某個角落,那就永遠都無法再辦理一張,除非原來那一份已毀。”玉講到這兒,頓了頓,繼續補充:“所以那些沒有戶籍的奴隸仆人們,他們通常都會簽下契約,經過核發才會擁有新的戶籍。隻是那些東西通常都會是在他們主人的手上,他們沒有擁有的資格,這也是為何他們有苦隻能吞、有痛隻能自己受的道理了。”


    “這、這開什麽玩笑!”依蘭想起春兒,依蘭從原來的驚愕變得氣憤。“那麽春兒呢?就因為她沒有戶籍?所以她一生都得被綑綁在名樂團做丫環仆人的?這是什麽天大的道理!”依蘭氣得破口大罵。


    玉雖然不知道依蘭口中的春兒到底是誰,但從依蘭大罵的字句中也聽得出個幾分,他緩慢道:“這塊大陸的製度,本來就是如此。隻有擁有戶籍的人民,才有權自由生活在這塊大陸上……不過也有另外一種特殊狀況,在沒有戶籍卻又可以不被當作丫環奴役簽約的狀況下生活著的,就是隻有得到帝王的許可,入了仙籍,得到不老不病的權利,這樣一來,不隻可以隨意自由踏進這塊仙界中的仙境,新月國,也才有這份資格能依照自己的意思,輕鬆悠閑的活在這塊大陸上。”


    “那麽依蘭呢?早就超過這條──剛出生後短短一個月未登入資料就不能補登、不能擁有戶籍的這規則了,那麽如今依蘭這副二十有幾的樣貌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張戶籍來,又怎麽說?難道也是被當作簽下丫環仆人等的那種契約?”依蘭在神界裏,凡是核準成功可以入輪回回的靈魂單子,依蘭都得落下大名,因此簽名代表的道理依蘭不可能不懂,縱然當初邱豔這麽的好心,但依蘭也才剛認識她,基本的防備總是有的。


    “可是在她要依蘭簽下名子時,明明有看得很仔細,她沒有任何一行字是依蘭必須為丫環或仆人的字句啊。”當然更別提入不入仙籍這種對凡人來說遙不可及的幻想了。況且,依蘭本身為神族**,早有不老的這種特權了,入不入仙籍其實對依蘭來說並沒有多大的誘惑力。


    “那麽,她肯定就是用了別種方法。”玉若有思的說著。


    “別種方法?在愛麗絲大陸上,戶籍除了簽下丫環仆人契約可以補發外,還有其他方法嗎?”


    “有的,隻有一種是例外。那就是擁有仙界帝王的貼身寶物,又或者口頭命令、核準證書等等,不過若想拿到那些都實屬如登天之難阿,管道非常獨特,就算千想萬想都實在不可能啊……”玉突然看著依蘭道,眼神有一下子是駐留在依蘭手腕上的翠玉鐲子。


    但依蘭此刻並沒有任何精力能夠花在玉身上,因為貼身寶物……依蘭聽到這四個字,依蘭腦中一片空白了,隻有記憶在打轉著,打在一開始依蘭與邱豔見麵的那一天。


    “請問原來的衣服呢?”


    “姑娘原來的衣裳都染著大片鮮血,就算洗也洗不幹淨了,索性失禮的作主,全把它們給丟了。”


    “連原來衣服上的掛飾嗎?玉佩呢?”


    “玉佩?沒呢,姑娘那一襲輕紗白衣未佩掛任何東西。”


    依蘭未佩掛任何東西?那麽為什麽可以在這愛麗絲大陸,讓依蘭這個外表二十二歲,從另外大陸來的女子,一夕之間擁有個戶籍呢?那是丫環和壯丁們想要卻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不要小看這塊玉佩呢,它隱約中還藏有另外一種暗示功能,隻要來到我們愛麗絲大陸,去見各城城主的時候出示這塊玉,見玉等於見我,他們絕對會把你當作貴客一般招待,會完成你的所有需求,若有需要,還會進而帶領你去尋我的。”


    “可別小看這區區令牌呢,這種表演令牌,由我們名樂團取得,在臨源城可是首次啊!尤其是在聽聞這代早已入了仙籍的百年城主,不喜表演阿、組團阿這類玩意兒時,在這種困境下,竟然還可以討得城主歡心,從他那裏弄到這令牌,實在不可思議!不過就是赴了一次約、談個十分鍾不到的會麵,就能夠完全把城主給搞定,這種大事情不隻我們,連城中百姓都是備感驚奇啊。”


    依蘭捂住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所以我剛剛也說了,依依姑娘實在太天真了,從別處淪落到哪不好,偏偏就在這塊大陸上,而且還遇到了一個這麽不簡單的名樂團……”玉此刻歎了氣,幫依蘭倒了杯茶的繼續說:“名樂團的團長,邱豔,逍遙城快斷絕的邱家血統所留的旁根枝節,依然苟延殘喘的活著……野心著實不小啊。”


    玉見依蘭還是慘白著臉,玉一臉不忍,隻得繼續安慰道:“不過依依姑娘也別太擔心。玉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絕對會幫你擺平一切。首先,就是要告訴依依姑娘你一件事,我打聽到消息,明晚你們預備的落幕之舞一結束,你們就會連夜啟程出城到下個目的地去……而這是一個好時機!”


    依蘭對於玉從剛剛到現在所說出口的話,雖然依蘭表麵上看起來像似被狠狠打擊了一番,振作不起來,陷入消沉失魂狀態,但其實依蘭一直非常用心的,在聽他所有的話,每一句,依蘭都很認真聽,好比說他真的知道的太多了,剛剛的那些話,不管是解釋還是說明補充什麽的,都幾乎把依蘭不是這塊大陸的身分給全拖了出來。


    “明天晚上,是帶你離開此團此城的一個好時機!放心吧,這晚玉也會開始策劃準備些東西,你隻需養精蓄銳在明晚最後一支舞結束後,跟著玉走就行了,約定的時間與地點,玉會在讓人去悄悄知會你,所以你萬萬不用擔心,隻是……”玉又頓了下,後繼續開口道:“玉希望你能夠在離開這團時,臨走前為自己做一件事……那就是把自己的戶籍給取回來。”


    依蘭直看著玉,呆然不語。“若玉沒記錯,你當初在的地方是明興城,邱豔也是在此大城幫你辦理戶籍的……既然大城已有一份登記你名子的紀錄了,那麽往後若是再利用別種管道幫你再辦一份戶籍,恐怕有些棘手麻煩……若是一般村子我尚有法子應付,但是……”


    “但是大城規矩多也管得較嚴格。所以你希望依蘭把代表依蘭人身自由的戶籍給取回來?”


    “正是。”玉帶著笑容收扇擊掌。


    “依蘭憑什麽相信你?”依蘭冷聲打斷他,剛剛的那些打擊震撼著依蘭,使依蘭久久不能清醒,但不代表依蘭從頭到尾都可以完全無視於玉的話。現在的依蘭不知道防人算不算晚?但即使如此,現在開始,依蘭每一個人都要防,依蘭下定決心,在這塊大陸上依蘭再也不信這裏的所有人了。依蘭不相信這裏的每一個人,依蘭再也不表露自己的真心了。這裏好可怕,原來依蘭一直都被蒙在鼓裏,原來依蘭一直都被欺騙著,依蘭被利用了,依蘭好不甘心,依蘭想到這裏,依蘭咬緊下唇,不吭半點聲音。


    “依依姑娘……”玉看依蘭這般,玉實在無奈的說:“玉真的是受人之托前來幫助你的,這點請你一定要相信玉。現在開始雖然防人不晚,但對象若是防玉,可就多此一舉了。”


    “受人之托?是受誰之托?你從頭到尾都不提出名子,要我如何信你?況且以你這文弱的書生模樣,知道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好比說這塊大陸的的南北兩地,以及依蘭的真實身分!”依蘭冷眼看著他,現在他已不再如之前那般是和依蘭暢談一番的玉了,現在這整塊大陸依蘭的戒心是一刻都再也鬆不得了。


    “依依姑娘……一開始因為接近而瞞你,實在抱歉,但其實玉……”玉愧疚的道歉,眼神一直停留在這鐲子上。


    柳芷雲贈與給依蘭的貼身玉鐲,依蘭愕然抬頭看著玉,才道一口字:“你……”卻在此時,鐲子表麵開始龜裂,玉的臉色也越發越難看,喊道:“慘了!”接著玉快速起身欲離開這包廂,依蘭連忙喊著:“你等等!”


    “依依姑娘,對不住!玉有急事得先離開,晚點會再差人口信或紙條傳於你,請耐心等候!”玉說完,一溜煙的就跑離開現場了。留下依蘭一個在這被滿是懷疑與蒙騙氣氛的包廂裏,依蘭心好像被什麽掏空一般,撫摸著龜裂的手鐲,依蘭的心靜的再也不能靜了,原來這裏所有的人一開始的接近依蘭,都隻是為了利用依蘭、欺騙依蘭。


    依蘭曾經在一開始見到玉的時候,他自稱是依蘭忠實支持者時,依蘭就在當夜高興的把這件事告訴柳芷雲了,那時她還笑笑的同依蘭說,想不到她運氣這麽好,舞出的這麽有魅力,竟然當場收了一個人,雖然後麵她也在自誇她教得好之類的,但依蘭還是很開心的一直在說著這件事,那時被人喜歡的感受、那時被人肯定剛開始還學不怎麽好的舞蹈時,依蘭真的好開心、好高興啊,想不到最後,他竟是為了這鐲子而來的?那麽想必在當初,依蘭舞出那一段時,他盯著的、眼中望著的,根本不是我的舞蹈,而是這鐲子,柳芷雲贈予給依蘭的鐲子,他認識柳芷雲,而且兩人關係匪淺,這是確實的。


    依蘭這樣一想,依蘭在明德城曾單獨和他聊天之時,他有提到這麽一句話:“玉有一位朋友,非常有潔癖,別人送的東西不收,別人要的東西不給,除了特別或是代表著什麽深重意義的人之外。”


    那時依蘭曾經感覺到玉的思緒飄進了久遠的那片回憶中,但卻隱約的看到了他的目光是停留在這塊翠綠玉鐲,隻是當時的依蘭選擇不問、不追究,沒有再當下繼續追問他口中的那位朋友。


    那天晚上,依蘭也和柳芷雲談了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其中話題突然談到了玉這個字到底怎寫時,看了依蘭大大書寫一遍的字體後,她的臉色有一瞬間陰沉,但隨即又漾開一抹微笑,誇依蘭字好看,寫了個好字。而依蘭當時隻是謙虛回應著,雖然多多少少感覺得出來柳芷雲突然轉變的怪異,卻完全沒有聯想到這兩個人的關係。畢竟一個在想到對方時,是沉醉在遙久的回憶之中,另外一個則是有著複雜埋怨的樣子。可笑的是依蘭明明都察覺到這兩個人的怪異之處,卻沒有當場追問,都選擇了忽略不提,也因如此,依蘭才落得了這般失望的下場,依蘭的個性,不想追問人**的個性,想不是依蘭如今吃虧的敗筆之處,依蘭諷刺的想。


    依蘭身邊的人,所有的人都在瞞著依蘭,對依蘭沒一個真心的是嗎?夜裏,依蘭想起下午與玉的一切,依蘭想到了上麵那一句話,頓然一股惆悵之感油然而起,依蘭哭了,明明在當時聽到這些驚人消息時依蘭都沒落淚的,可是一踏進這溫暖被窩,依蘭就是哭了,依蘭想著這幾個月待在名樂團的所有一切,依蘭很是不甘。芷雲……玉的出現是你所要帶給依蘭的希望嗎?助依蘭離開……真的嗎?依蘭想起以上那些不合理之處,依蘭知道玉的出現不是你刻意安排的,但是為什麽不告訴依蘭這些呢?讓依蘭一直沉醉於擁有第一個舞蹈支持者的優越感之中。芷雲……今天你給依蘭的貼身玉鐲裂開了,是代表你發生什麽事了嗎?依蘭好擔心,可依蘭又沒有辦法追起跑得很快的玉,不然依蘭一定問個清楚,一定從他那邊把你最近消息給問個清楚。


    從昨日玉塞紙條約依蘭今天出來這事一看,你大概在前天或昨天就跟他見過了吧,所以玉也才開始有了行動,也才開始為依蘭策劃那些了,或許這塊大陸上的人依蘭可以不相信,但是對於玉,對於你找他來幫依蘭的玉,依蘭應該相信的,對嗎?芷雲……依蘭好想再見你一麵、好想再夢你一回,依蘭眼皮漸漸有些重了,隱約看到剛剛一直吻了不下三次的翠玉手鐲發出淡淡的綠色典雅光芒,依蘭就快見到你了,對嗎?在閉上眼之前,依蘭清楚知道她臉上的表情,是非常開心愉悅的,今晚依蘭或許能夠睡得非常安祥也說不一定。


    畫麵由黑到白,驟然轉快,看著這滿地飄落的蘭花,依蘭知道這裏是哪裏。


    “這麽窮追不舍的在我後頭,你到底想幹什麽?”隱含著怒氣和如此熟悉的聲音,依蘭看著前方奶黃色飄散的頭發和高挺的背影,知道這是誰的。


    “芷雲!芷雲!依蘭終於見到你了!”就當依蘭這麽想,依蘭才剛踏出一個腳步要向前時,無形中卻彷彿有種定力不讓我過去,抬腳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跨出這一步,為什麽依蘭過不去?依蘭茫然的想。


    依蘭仔細看,在芷雲前方的是名相貌不凡的男子,以書生姿態模樣的他,拿著折扇,臉上掛著無奈笑容的他,就正是玉。玉和芷雲?他們怎麽會一塊兒出現在這夢中?難道玉也入了這夢了?依蘭仔細看,他們兩個的身影幾乎都呈現透明狀,依蘭頓時大悟,知道依蘭之所以跨不過去的原因了,因為他們兩個所在的地方是過去,就好比之前芷雲曾經跟依蘭說的,這裏是夢與回憶的編織所組成的,所以現在的這兩個身影,都不是真的、不是依蘭原先所識得的真身,都隻是這回憶的片段罷了。


    芷雲,你給我看這些,是想要依蘭了解這其中你跟玉的關係嗎?好讓依蘭能夠完全信任玉嗎,依蘭在心中猜測著。


    “芷雲……終於找到你了。當初在客棧遇見那手鐲時,還不敢相信,直到看出它散發的獨特翠綠光芒後……她認識你,她與你有關係。”


    “也因如此,你自稱為她第一支持者,不斷接近她,靠近她,卻又與她保持距離,深怕一個打草驚蛇。這一切就隻為了暗中尋得了我的蹤跡,找著了我?”柳芷雲語氣不急不緩的說著,笑容裏有的是一貫的輕蔑。


    “正是因為隻有接近她,我才可以尋到你。我已經尋你好久了,尋到最後,原本以為該是要放棄的,但是,直到我遊遍各國所有客棧時,終於在趙城郊外客棧的那一處,看到了一曲熟悉的獨特舞蹈和那隻玉鐲……如果說一開始真的隻是巧妙的緣分,那麽後來,就是我用盡了所有方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直在別處藏身的你……最後終於進來這充滿懷念的你所編織的夢中世界了。”


    “就結果來說,你根本就是在利用她!”柳芷雲一語道破這個事實,眼神燃燒的是怒火。


    “對不起。”玉誠懇的道歉,可是芷雲在聽完這句話後,毫不領情的一甩衣袖,一道銳利的風就這麽劃過玉臉上的俊帥,邊緣血絲緩緩落下。玉不閃不躲,隻是閉上眼睛道:“原以為你這一怒會割斷頸子的。”玉張開眼,再道:“畢竟,你個人向來不喜歡被人騙、被人耍著的,若真有人敢對你如此,那一定觸犯到了你的大禁忌,此人日後絕無生還。”


    “周家公子……不,明興城城城主.周玉,你今日說的話未免太多了。”芷雲冷哼一聲,不想再提這些關於她個性之事。


    “或許你可以依照原來,稱呼為畫王。這名永遠都隻有你們夠資格喚。”


    “別提這些煩人之事了,事已過去,芷雲沒想再提起。”柳芷雲一個擺手轉身,冷冷道:“芷雲再問你一次,利用她來接近芷雲……你到底想做什麽?百年前恩怨已過,芷雲和你早形同陌路,互不相欠,今後也應再無任何瓜葛了。”


    “如果周玉說……周玉來是為了向你道歉呢?這麽多年的瘋狂尋你,就是為了向你道歉呢?為那一次,在四百八十年前,因為不信任你而道歉……當時的周玉不知道梅已經瘋狂了,周玉以為墮入邪道的你要殺她,於是聽從神獸的話設下陷阱引你入宮,讓你就這麽無辜的被封印了整整五十年……”


    “夠了,別再說了。這些都已過去,芷雲也早不怎麽計較你當初跳出來妨礙芷雲計劃的事了。至少在最後,芷雲遇見了她,而她也完成了芷雲的希望……怎麽說芷雲這被浪費掉的五十年時間最後也值得了,對你,芷雲就再也沒什麽好怨、好恨的了。”


    “芷雲……”趙玉漾起一抹苦笑。“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是這般性格的人。人人都說戲中四大才子的舞姬愛記仇記恨,其實不然,是他們把自己的想像給偏激化了。”


    “那麽,你要說的都說完了嗎?”她依然冷著一張臉,語氣如寒冰滲骨般的說。


    “尚未。”周玉則是不快不慢的道,像似早已對這般冷臉冰語的芷雲麵貌,完全習慣又或者說是相當了解似的。“今天,我看到依依姑娘的表演了,她手腕的貼身手鐲……顏色黯淡,此物與你是共通聯係之點,這麽說代表你發生了什麽事嗎?”聽此,芷雲微皺著美臉,輕歎了一口氣。


    “告訴我吧,或許周玉能為你做些什麽……不,周玉一定能為你做什麽。”


    “說得可真好聽了,你隻不過是想以此來消除你自己本身對我所作所為的那份罪惡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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