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言嗎……那麽可否告訴我,依蘭的下落……”李米爾顫抖的嗓音說著。


    柳芷雲聽此,不免困惑了下:“知道下落又怎樣?你是有把握你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去尋她呢,還是你隻是想要一了心中的百般不解,除去重擔,死的安心呢?”


    李米爾背對著柳芷雲,戚然的聲音響起:“或許兩者都有吧。我隻知道,我好在意她,好想念她,好想知道她究竟身在何處,有沒有吃苦喝痛、有沒有挨餓受凍、有沒有平安……”李米爾語氣中隱含哽咽,柳芷雲知道她此刻已經淚流滿麵了。


    “李米爾……”李米爾一聲聲的叫喊,都讓魔王徹底心痛了。


    “她隻是你一個朋友!”柳芷雲麵帶怒意的點醒這個事實。因為她的這番話,講得實在太過於纏綿不斷了,隻是一個朋友,隻是一個朋友,為了性命而換她一個去處平安?實在是太可笑了。


    “是,她隻是我的朋友。或許沒有對恩的情愛重要、沒有迪和彌的情義重要,但是她卻是我從亙古天地之中,第一個,第一個朝我伸出手的朋友,忘不了,自失去她的消息後,李米爾腦海中的回憶裏,沒有一刻是忘卻得了她的身影的……”


    “沒有一刻忘卻得了她的身影……”李米爾這番話,狠狠的打擊了柳芷雲的內心深處,腦海中的片段記憶,似有似無的浮現,那些個纏綿悱惻、那些個愛恨癡情,那些個,她最寶貝珍貴的回憶。


    “唉,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你孤單寂寞,就隻是要個朋友吧,你文武大臣對你忠心耿耿,你四方聖獸視你為唯一君主,要朋友有他們就罷了,相信他們對你絕對掏心挖肺,連個不字也不會說到底你如今要了我做啥……”一名女子麵貌模糊,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很是頭疼困惑的說。


    “不,不隻是朋友。有他們在根本不夠,全都抵不上你一人的好。我戀你愛你,從千餘甚至萬年以前的那一麵,就深深思慕著你了。”伴在她床邊的男子,猛然握著女子的手,深情款款說。


    “一見鍾情?我才不相信。就連我愛人也是得經過朝夕相處的度過,才會愛上的,你的這套一見鍾情的理論,我不相信。”女子撇撇嘴,正要站起身離開床邊,卻被男子一個輕柔卻帶有著力道的給攔住,躺回了床,男子利用自己身勢的寬大,自然壓住了女子行動,當然,這其中不帶任何丁點重力。


    “我後宮至今懸空,隻因曾幻想這些能夠為你一人所獨留,而如今如夢般的你就身在我懷中,難道,這不能證明我愛著你的心、戀著你的意嗎?”他與她的距離,就隻有一個拳頭般大小。


    女子還來不及說完話,男子俯下身是一陣熱吻,不愛男子的女子,卻意外的沒有拒絕和反抗,反而順著吻回應對方。火辣的舌尖穿梭,靈敏小心的回應,如銀絲般的牽扯,造就了一段不解情緣。倘若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又怎能讓這樁無心情事繼續下去?女子心有其意,男子卻癡心不悔,心全獨係在她身上,理智無法阻擋衝動,床幔放下,又是片旖旎春光。激情過後,女子小巧的身軀躺在男子的懷抱,一個機伶的睜開眼睹,眨了又眨,理清所有思緒後,未然喟歎:“這是第三次了,加上今天,你又要了一次……”


    “到底該怎麽證明我有多愛你呢……”男子早就察覺到懷中女子的清醒,他很是傷感的低語說。


    “唉,得了吧。就算你愛我又如何?我不愛你是事實。”女子語帶無奈,她最後隻能讓步,成全男子是愛著自己的事實,不過她也得在尾聲強調,她根本不愛他的這提醒。


    “如果不愛我,又為何肯三番兩次的允許此種行為?為何放縱、為何回應?”男子說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話,他的確在女子的眼裏,看不到任何與自己有關的影子,也因此,他才為此心碎。


    “打從一開始你要了我的第一次後,其實接下來的兩三次,我早已無所謂了。我注定得不到我所愛的人的心,也注定要毫無潔操的放、蕩下去。**與**不過就是一線之隔,你要了我,我不會拒絕,因為你也孤單寂寞,我同情你,但不代表愛你,雖是如此,心卻總不由自主的在意著你,這是最分明清楚的矛盾。”


    男子想回話,女子卻食指頂住他口,繼續道:“這樣的殘敗情感不會持久,這樣的糜爛春夜終會有結束的一天。而我,也總有一天會離你而去,離開這兒紛紛擾擾的一切,隻為尋他……”


    “那麽我會跟隨!天涯海角,你到那兒我就在那兒!即使身軀不允許踏入這早已被規定的亂界法則之中,我就算改換身體、封印力量,藏於平凡渺小的人類之中,也定將跟隨你!永不離棄!”永不離棄,一瞬間竄入腦海的是這四個字,柳芷雲茫然的看著自己這副儼然女性的身軀,從原是弱小的人類,踏了邪神的領域,而得予重生的這些力量。


    “那是在另外一個星球時空裏,掌有一個大國的大帝,他擁有雌雄同體的特殊軀體,他的美貌是不論男女都完全比不上,甚至會自歎不如的。而他的身分,乃是宇宙星係中,名列上古神之一的次元之神,他擁有隨意操控次元、玩弄結界的能力。他的能力甚至可以說是,就所有神祇之中,最優秀、最有資格擁有的強大操作之力,這是所有其他神祇們想要都要不到、想比也比不上的。而你,會是他嗎?”


    “也是,也是。我和他的事情也早已過了百年了,是該時候徹底忘記他的。畢竟我明明就不愛他,卻還始終在意他,這樣的念頭可真好笑。明明不愛,卻還始終在意的矛盾?”


    猛然,柳芷雲頭一瞬間的疼痛,她仰天吼叫一聲,再生之神被我給推飛了出去,落入趕來搭救的魔王懷抱,而我也不斷發出慘叫。


    “太驚人了,那毒是大魔王陛下發明的,精狠無比,一般神祇應該早在中毒之刻就毒發身亡的啊。”


    “但是能夠撐到現在,邪神的主神也很是不可小看呢,隻是應該現在就發做的毒,卻沒有如願讓她灰飛湮滅……”


    “是某種東西吧?她體內有某種力量正覺醒,甚至還保護了她?”


    “那氣息……”聽著他們的耳語,柳芷雲有一瞬間想起那片段記憶。


    “次元願跟隨你,不管哪裏,哪個次元哪個世界,次元都要追隨你。即使是被你底下那五神給拒絕次元進入的這顆星球,次元也要改換身分,封印神原有的力量,化作渺小平凡的人類,與你一同,進入這顆星球……就算會連帶的封印神的千億記憶,神的所有能力,神也毫不猶豫、絕無後悔,隻為了與你同在!〞那是腦海中一瞬間的,柳芷雲想起了這些過往,也是一剎那,柳芷雲猜測出了那記憶中模糊的女子,以及男子的身分,她現在的身分是北方天女,名子是青新月。


    柳芷雲猛然起身,腦海非常複雜,不斷微小記憶來回穿梭,有她的有柳芷雲的,有過去的有現在的,弄得柳芷雲思緒繁亂。現下柳芷雲不在乎她身體上的疼痛,反而是她得承受記憶若有若無的湧現。柳芷雲搖搖晃晃的起身,手一揮,次元結界立刻出現。


    柳芷雲沒在乎此刻傷重在身的自己為何還有餘力施展結界,她隻打算立即回邪神的宮殿所在,沉眠靜靜調養,柳芷雲理清這片所有記憶,或許在這之中,柳芷雲會找到她原先所想要的那一段,縱然痛苦難受,縱然冰冷絕情,但我相信,這是屬於她的那片記憶對她的。


    “等等!求求你!告訴依蘭的位置好不好!請告訴她的消息、她的下落!”聲音自柳芷雲背後大聲傳來,柳芷雲停住腳步微微回過頭,冷眼看著李米爾。


    “拜托你!我知道你認得依蘭!我知道你是最後一個在大鬧輪回宮殿後,最後一個離開神界的邪神災厄!所以求求你!告訴依蘭的下落,告訴她在哪裏好不好?”李米爾推開魔王,逕自跪了下來,她不斷苦苦哀求著。


    柳芷雲現下頭還昏昏沉沉的,看到對她又是下跪又是流淚的,柳芷雲心底也沒高興到那兒去。柳芷雲輕歎一口氣後,她自顧望天的道:“我曾經聽過她與她的好友,你個性喜好等等的種種事件,卻從來不知,原來曙光女神是跟魔王一起的……”不然早在尋到再生之神時,柳芷雲也會警戒四周,防範邊圍的,不會這麽貿然的闖入這個看似弱小的結界之中!更不會因為一時之間的粗心,成了這副模樣。其實心底柳芷雲很是懊悔的,被傷成這樣,使她短時間內隻得靠著沉睡調養來存活了。


    “不!請不要責怪依蘭!因為這是李米爾和依蘭當初的約定,是李米爾自己……”


    柳芷雲冷冷看了她一眼,無奈說道:“你擔心什麽?我又沒說我討厭這種守口如瓶的女人。”反正柳芷雲原來也不知道這個再生之神竟然躲在這個女神的殼內,自然的也不知道她就是依蘭的朋友,李米爾了。不得不說雖然他們險些要了柳芷雲的命,但是也在無意之間喚起了她幾乎破碎的記憶,體內原來有的東西也好像正在蠢蠢欲動著,朦朧中她好像知道了自己是誰,明了了自己之所以在這兒的理由,但轉眼間卻又好像什麽都遺忘了,這種模糊不清的感覺可真是難受!


    加上柳芷雲現在雖未死,體內原來應該承受的奇毒和蝕骨好像完全消失殆盡一般,現在在她的身體裏,除了肩上這快被黑暗魔法襲擊而來的大傷口外,其餘的一概沒事,真沒想到,為了依蘭這兩字,她竟會被逼到這種困境。想當初大鬧新月國時,神獸因念在她與仙帝的昔日交情上,加上柳芷雲並不是這麽好抹殺的人物,也隻能夠封印住她,無法給她來個受創的。


    柳芷雲擺擺手,她聲音冷清道:“她此刻在愛麗絲大陸上,至於是哪處,就你們自己找吧。”柳芷雲抬腳,她跨進了我的次元空間內,隱約可以聽到後頭那再生之神不斷向她連連道謝的聲音。不過此時柳芷雲也無心去管了。


    柳芷雲身子就這般搖晃的回到了她的宮殿內。抹殺再生之神不成,任務沒完成是最失敗的,可是柳芷雲猛然間好像回想到了什麽重要的,這卻是唯一能夠令她高興的。北方天女就是青新月嗎?好想找你,好想見你,好想好想,朦朧之間,連何時合上了眼柳芷雲都不清楚,她隻知道得先盡快把剩下來的依蘭的事情都給處理好,這樣她才能夠進入這調養夢中,理清所有思緒和回憶,才可以更進一步的尋到你,這樣對不對?青新月殿下。


    此時,原本坐在一旁不動的保鏢高手們,珠跟力都猛然起身,拿起佩掛在腰部的劍,齊齊看著雲荷,恐怕是在等他下達的指令吧。不過是一雙筷子放在桌上的聲音,可雲荷放的卻很用力,而珠和力猛然站起並拿起劍的舉動,馬上吸引了那個叫做老大的刀疤男子的注意,他看著我們這一桌,帶著不削的表情走過來,一掌就拍在了我們用餐的桌上,我看見杯子餐盤什麽的,都狠狠震動了下,“就是你們吧?打傷我二弟的家夥!”他臉相猙獰,咬著牙說。


    “你剛剛說什麽?”雲荷緩緩睜開眼,直看著他問,臉上竟然恢複到跟剛剛之前的平靜,彷彿我剛看到那鐵青難看的神情都不是他的一樣。我一直認為,雲荷對於情緒或情感方麵,都控製的非常好、非常厲害阿!換做是我,絕不可能在這麽火大的狀況下,還能夠平心靜氣的跟對方說話回話的,可見雲荷的修養氣度真的是非常好。


    “我說,你們這對狗、男、女!”刀疤男好像很不喜歡雲荷的口吻,於是咧著嘴,一字一字的故意喊。


    下一秒,雲荷輕皺眉頭,說了聲:“給我掌嘴。”話一落,突然一把刀炳憑空出現,就這麽的往他臉上給招呼過去了。男子瞬間被擊中、被用力的揮甩出去,但他身手也不錯,馬上跳起來落地在其他剛好無客人的桌子上。他擦了擦嘴角,發出一股狠勁,咬牙問:“你知道我是誰嗎?”隻見剛給他一刀的力,緩緩抽出刀劍,並不在意這個問題似的,冷聲道:“不知道。”


    正當刀疤男子怒火攻心,氣得跳腳要開口說話時,雲荷聲音輕吐:“位於東北郊區的大宅,是雲府城主當家手下的文官,蔣玉副官的兒子,蔣慶。”好像猜中又或者說對了,刀疤男子微愣了下。


    “蔣玉副官年歲甲子,在文官府上約有二十年的青春歲月耗在上頭,為整個雲城貢獻不少。可沒想到他卻忙於公事而忽略了教育自己子女的這個責任義務,才養成今日的你在他門外狗仗人勢、欺善霸民、到處為非作歹給他惹禍收拾的惡劣病!”


    “你、你……”刀疤男子臉色發青,他張大眼睛看著雲荷,遲遲說不出個完整句子。


    “鎮上人民百姓的抱怨我沒少聽過幾句,隻是因為公務繁忙又看在蔣玉副官的麵子上而沒出現製止你。而你卻變本加厲、倒是越來越放肆!敢在我麵前接二連三的撒野、喊出那種不知體統的話!”我看得出,雲荷生氣了,可是他的表情卻依舊心平氣和。接著他冷眼看著刀疤男子繼續說。


    “信不信我明天一個辭職令給他,讓他從雲府德高望重的文書副官降職為一個平民小老百姓,甚至給他派遣書放他去別城生活,讓他永遠不得再踏入雲城!以免他那為他惹下大禍觸怒我的兒子再出現在我麵前!”話一落,刀疤男子馬上跪下慘喊:“饒、饒命啊!大人!”照他樣子來看,恐怕他不是從珠和力的劍柄,雲府的標誌上發現雲荷的身分,就是從這段話語的足夠職權所推論出的。


    “蔣副官就你一個兒子,還不爭氣點往上爬,難道要他老人家做官做到七老八十的你才滿意嗎?”雲荷重重歎氣,臉上的平靜陰沉卻未退下。


    “小的知錯!小的知錯!求求您開恩、求求您開恩啊……”


    “現下被我遇到那正好!你最好立即給我把你那幫狐群狗黨解散掉!從今天開始,你的職務給我降到最低等的位階去,在沒有做出相對的貢獻之前,不準複職甚至升職!”


    “是、是……”他狂磕頭,頭冒大汗的回。


    “而且,今後不準再出現在我和她的麵前,否則下一次,我一定要人打斷你的腿或是毒啞你的嘴!”刀疤男子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向我的方向,後領命連聲答應,喊說絕對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麵前之類的話。


    “還不快滾。”雲荷這話一落,刀疤男子馬上起身,叫喊在旁從頭到尾都目瞪口呆的小弟們,接著拔腿就跑,速度相當了得阿。而我也是,在他們走後,也才從發愣中回神,再看看眼前喝了杯茶,表情依然心平氣和的雲荷真是可怕。


    城主的權威就是如此啊,好險我從沒與他為敵過。我暗暗捏把冷汗,邊這麽想。權力大的人就是如此,一句話可以改變人的個性和作為,甚至也一句話,就可以置人於死地,生命就像螻蟻般渺小幹脆。在他們一夥人走後不久,我才剛拾起碗筷要繼續進食時,卻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啊,大人在這邊。”這聲音我認得出來,轉頭看往門口方向果然是神官,而旁邊的是,我眯起眼睛細看,竟然是那個目中無人的地蛇。


    “唉呀,看來這邊才剛發生過一場不小的躁動啊。”神官左右張望著,看著小二忙碌的收拾四處因為剛剛所帶來的雜亂。想必他大概已經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於是他苦笑了下。


    “也沒什麽,不過是個小意外。”雲荷並沒怎麽搭理他閉起眼,繼續喝著自己手邊的茶。


    “不過這也讓我挺吃驚的,畢竟這雲城十幾年來一直都很安逸祥和的,想不到今日卻見到這意外動亂的,實屬難得啊。”神官看著我笑笑說。啊?看我幹麻?是我的問題嗎?我頭上立刻冒出三條線,雖然一開始是我自己沒看路、撞到人的啦,但是把後麵的事全推到我頭上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吧。


    “今天不同,有那個人在。”地蛇看著我說,同時也帶上那副譏笑、欠表的表情,看得我牙是咬得緊緊的。你這個死桃花眼狐狸男!表麵上要顧形象,加上雲荷又這麽有修養,於是我不敢說出這串話,隻得暗暗的在心中罵。


    “你們別在這兒瞎說,離開,坐下,自己選。”這句話一聽可見雲荷原來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了,可能還在為剛剛那幾句話而氣吧。看來雲荷也很注重麵子呢,畢竟那聲狗男女我是沒多在意啦,反正會罵人的家夥都總是在吠、在出張嘴罷了,其實別把這種低水準的話聽進耳中,就實在什麽氣也上不來了。


    雲荷算是有高等修養的貴公子,無法接受得了這種低俗說法倒也不意外。隻是沒想到他發起脾氣時,卻是這麽的令人可怕、毛骨悚然啊!


    “啊,屬下隻是特先來向您稟報公事的,一完馬上走,也不擾大人的休假時間了。”神官笑笑說。


    “既然是我的休假時間,那麽公事那些是否也可以留到明天聽?”雲荷不動聲色的把話還回去,神情帶笑,依然平靜。


    “大人啊……”神官垮著一張臉,擺明就是雲荷為難他,“這算急事了呢,稍微花點時間,聽聽可好?”一聽到急事,原來笑得溫柔的雲荷,臉色卻稍變了些,他看著杯中茶,再看了看我,緩道:“不聽,回去吧。”在神官要說些什麽之前,我突然急急開口:“為什麽?既然安神官都說是急事了……”我可不想因為我的關係,而讓雲荷被冠上一個怠工職守的稱呼,他是城主今日肯陪我這個小小一名某角色用餐逛街的,就已經是天大、榮幸啦!當然,一開始並不是我約的,這點要先強調。


    “蘭蘭……”雲荷輕歎口氣。


    “去吧,我等你。”我苦笑的回,城主的工作總是不易阿,顧慮到現場我這個外人的存在,那麽那個聽聽絕對不是我能聽的,於是我明了的這麽說。


    “我明白了,我去去就回。”雲荷放下杯中茶,起身離座,神官見狀馬上緊跟在後。現場就留我、柔雲、蘭珍、地蛇、還有那兩個保鏢。


    “你們不去嗎?”依蘭疑惑的問那兩個人。


    “大人交代,隻要是他跟神官大人獨處,我們都得退下,不得靠近。”珠這麽說。聽了這話著實愣了一下,看了看剛剛雲荷和神官離去的方向,是說他們這麽神秘,害我原來安下的那股好奇心都蠢蠢欲動了,到底什麽對他們來說,是急事呢,依蘭茫然的想。


    “有些事你最好不要過問,就算知道也要裝做不知道。”地蛇此刻竟擅自拉出了椅子,囂張的坐下後,就是自己添茶喝茶的。


    “你……”正待回話時,他竟然抹起嘴來了。“呸!這什麽茶!”突然,抹完後,他竟然忿忿的爆出這麽一句話。


    “薰衣草茶啊,你不知道嗎?真是孤陋寡聞。”依蘭並也為自己倒茶喝著。呿,明明就這麽好喝,瞧人家雲荷剛剛可是喝這喝得過癮上癮的。


    地蛇見我如此數落,青筋浮現,回嘴道:“我當然知道這是薰衣草茶!我的意思是說!為什麽這塊大陸會有這種洋味的玩意兒?”


    我愣了,聽他這話薰衣草,原產地是為原始之地某塊島嶼上,因有著美麗芳香的花穗和浪漫的色彩,素有芳香藥草之後美譽。它的花香,淡而清澈,略帶木頭香,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薰衣草的傳遞的確是從原始之地流傳過來的。


    而我與它的初次相見,原來是天元大陸上。雖然記憶早已隨著歲月而逐漸遺忘,但是,記得當我再度看到它的麵貌、聞到它的芳香時,我莫名的感到熟悉、感到懷念,並想起了童年那段可以被稱為幸福、美好的回憶時光,於是在那一世界的人們正要進貢給神王這類花束時,被我看到,就這麽全給我半路攔截下來了。


    甚至對於當下數量還不滿意,回宮殿也一直念念不忘,於是任性的要求輪一定要幫我找到這類花的種子,還因此而開辟了一座專屬於薰衣草的小花園,那是要給我安心養神用的地方。因為薰衣草那對我而言,是種很特殊、具有安心性的療養花朵。


    “如果說這塊大陸沒有,怎麽可能?那這個小店怎麽會賣出這種茶?況且雲荷家明明就有很多!”依蘭愣了甚至還想著這個問題。畢竟雲荷所安排給她的住處就有這種花啊!


    窗邊花瓶擺設的,滿是圍繞的紫色薰衣草,連枕頭和棉被的圖樣都是薰衣草的花形,甚至連門口處的邊邊花園都是薰衣草,所以這塊大陸怎麽可能沒有薰衣草這種花朵?而如果真的沒有,那麽我這邊的那些花朵,又要從哪兒蹦出?話一落,這下換地蛇愣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我的所有疑問,首先找個最簡單、也是最容易的部份,這間茶館怎麽會有薰衣草茶?於是他揮手找來小二問問。


    “你說這些茶點是雲荷先讓人安排的?”這下換依蘭傻了不敢置信,她還重複反問著。


    “雲、雲荷?”小二先是愣了,後來想到這個名子是他們耳熟的此城偉大統治者的,於是他趕緊拍打了幾下嘴巴,說什麽自己怎麽這麽沒禮貌等等之類的,不久才結巴說:“不、不是啊,是、是一位自稱神官大人的手下要我、我們這麽準備的……”


    “神官嗎?可是!他怎麽會知道我會選擇這間茶館……”依蘭不懂還是不懂,她喃喃唸著。


    地蛇一臉鄙視:“這還不簡單?要全城所有茶館都準備一份這種樣式的啊!”


    對啊!城鎮是他們的啊!不過是要全城茶館這般做,有什麽難的?這記當頭喝棒立即讓依蘭清醒起來。


    “這麽說問題總歸在一點,為什麽雲家會有這薰衣草?”我思索這個問題的看著地蛇。


    “別問,自己想啊,沒腦子嗎?”地蛇接觸到依蘭的視線,地蛇懶懶的說,反正這事八竿子跟他打不著關係,所以他無所謂。


    “你、你的口氣真差勁!”我沒好氣的說。


    “多謝抬舉。”地蛇輕打了個哈欠,隨意說。


    一想到要把柔雲交給這家夥,實在是說什麽都不舍、不甘啊!我在心中暗暗想。


    “不、不如問問城主大人吧。”柔雲看著這充滿緊張的氣氛,柔雲連忙提議著。


    “不,這事暫且這般就好,先別打草驚蛇……”依蘭喃喃說說,突然想到地蛇在她麵前,柔雲在她後麵,於是在話題還沒落下句點前,依蘭腦筋一轉,話題也跟著轉,聲音加重甚至嚴格一點,冷聲道:“誰準你開口說話了?這裏有你插嘴的餘地嗎?”話一落,眼前那地蛇的眼光發出熊熊烈火,原來慵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全都消失殆盡,他狠瞪著我,就不滿我對柔雲說的那句話。


    柔雲嚇了一跳,儼然她跟不上我的節拍和我的表演,她慌忙道歉:“是,對不起小姐,柔雲下次不敢了。”唉呀,傻丫頭當真了,是說我的演技真這麽好?後麵我繼續裝著冷音回:“叫奴婢!你現在的身分是奴婢!”


    柔雲首先愕然,後來完全明了。恐怕她已經清楚明白我的話中涵義了,知道我現在是演戲、是假的!是為了要整地蛇的!畢竟在更早之前,我曾經對柔雲說過,不準她用奴婢的字眼來這麽稱呼自己。而現在的我,卻改口糾正,這當然不會是代表我說話不算話的証明啦,而是我現在要柔雲乖乖的演好這奴婢的角色。


    “是,奴婢明白了。”柔雲會意後,這麽說。


    下一秒,地蛇沉不住氣的拍桌站起,眼睛像是要噴出火般的看著她。又氣到他了?依蘭心裏可爽的。


    “婁雲公子,桌子是用來放東西的,不是給人拍的啊。”我皺眉,語帶糾正的說。


    “我不是你的仆人,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倒是你,這麽對你自己的丫環、這麽整你自己的丫環,好玩嗎?這種惡趣性,實在叫人作嘔!”地蛇氣急敗壞的說,無法忍受我剛剛對柔雲那幾串汙辱的話語。惡趣性,作嘔,依蘭挑眉直看著站起、並大發雷霆的地蛇。看來真把他惹火了?不過依蘭不後悔,她也沒打算反省。依蘭打算要開口回擊一番時,雲荷和神官正好回來。


    “怎麽了?”雲荷瞧見地蛇臉上的火,還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我那張囂張嘴臉,雲荷臉色陰沉的說。完了,真玩過火了?我猛然回神,收起囂張表情,緊張的看著地蛇。就怕這個地蛇給我那麽告上一狀,這會讓我在雲荷麵前以後難做人啊!


    當我擔心在意這些的時候,地蛇意外的,他並沒有。他隻是負氣轉身,跟他們兩人說聲有事先告辭後,再偷偷看了眼為這尷尬場景而嚇出冷汗的柔雲,就這麽離開了。後麵,神官也是笑笑的跟我和雲荷說也有事,也告辭離開現場了。


    目前,保鏢又這麽的隱身下去,柔雲看著地麵不敢開任何口,蘭珍則跟剛剛一樣,依舊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現場就我和雲荷互看著。依蘭終於覺得心虛,知道自己剛剛鬧得過火,於是她率先苦笑的出聲道歉:“不好意思阿,剛剛開他玩笑過火了,讓你尷尬真是對不住。”


    雲荷愣了下,後別過頭道:“無所謂,這種事不算什麽。”啊?以為雲荷會站在好友或是中間立場說說的呢,畢竟她老是這麽愛闖禍,剛剛他們若沒過來,不曉得那地蛇會不會在這間茶館光明正大的打人呢,因為她剛剛看到,他的拳頭握得很緊,其實依蘭也挺是緊張的,挨痛一向不是她的強項,依蘭受不了,可是依蘭的劣根性卻絲毫不受影響,換句話說依蘭的個性也真是有夠欠扁的。


    “可是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咽了下口,怯怯開口問。


    “我沒有生你的氣。”雲荷搖搖頭。


    “可你到現在心情還是很不開心?”


    “沒,隻是為剛剛那幾個低賤的東西而煩,他們竟然敢這般汙辱你……”雲荷坐下,語調低沉的說。啊?她有沒有聽錯?低賤的東西?汙辱她?雲荷氣得就是這一點?依蘭傻了。接下來的是依蘭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同坐在這桌子上,吃著喝著剛剛還未食完的東西,感覺有些尷尬。


    “額,何必為這種小事而煩呢?嘴長在他們身上,讓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去吧。”依蘭苦笑的勸說,但雲荷的臉色依然陰沉,看來麵對於這種時候,她果然不是個好安慰人的人啊!或許該說依蘭完全沒有安慰人的天賦?


    正當依蘭失望的想著這些時,忽然雲荷打破沉默,掃開剛剛的陰沉臉色,他恢複原來的溫和笑容,這麽對依蘭提議:“西邊的攤子聽說很有趣?”


    依蘭咬了最後一口包子,猜想了一下雲荷的這話用意,是個好台階呢,給她下剛剛好,於是依蘭笑了:“當然。”


    原本想說逛個下午之後就打道回府的,不過中午卻發生了那一連串的意外,加上因為今天有人陪她徹頭徹尾的大逛,實在太高興結果後麵一個不小心就忘記時間了。不知不覺到了傍晚,聽雲荷的說法又剛好趕上了人家某酒樓的一年一度慶祝開店大會,於是趕人潮搭熱鬧的,她們跑去酒館吃晚餐了,然後就繼續在裏頭這麽留了下來。


    “煙火……真漂亮啊。”依蘭感歎,目前正坐在酒樓第四樓,也就是最高貴頂級的特別廂房,享受著從高處望遠、這般視野美好的景象。


    “你喜歡就好。”雲荷微笑。他的表情依然自然,從言語和動作方麵來看,中午發生的那些不快他通通都讓它過去了。


    “要回去了嗎?”依蘭望著天色,她突然說道。


    “蘭蘭想回去了嗎?”雲荷輕聲問,依蘭問他意見怎麽反推給她了啊?


    依蘭再看了看已經過完放煙火時刻的平靜夜空,依蘭想著畢竟人家城主很忙的,或許她回到府裏,刷牙漱口洗臉洗澡的,就可以躺在床鋪上,進入香甜的美夢。但是城主的雲荷呢?或許不是,照今天神官跟他說的急事,恐怕全府中最晚入睡的會是他,這樣子實在是很擔心他的身體。


    “嗯,依蘭累了想回去了。”依蘭點點頭,誠實的心中一半是如此認為的。


    “好,就回去吧。”雲荷笑的溫柔,說得幹脆。


    依蘭回想起今天這一整天,所有做主的都是依蘭,每到要做了什麽決定之時,都是雲荷先開口問她的,然後他都會順從依蘭的決定,這讓依蘭突然對他有些愧疚,明明說是要讓他解放平日連續累積下來的壓力的但怎麽今天一逛後,反而是依蘭玩得開心、玩得愉快呢?


    “你……”轉眼已經回府了,依蘭看著馬車被其他仆人牽走,看著還在她後頭、才剛下馬車的雲荷,她才開口說一個字,卻突然對上了雲荷的明亮眼眸。


    “怎麽了?”雲荷微微一笑問。


    “你今天玩得開心嗎?”依蘭看著地麵,那種溫柔微笑使心虛的她不敢麵對,不敢抬頭往他臉上看。


    “若沒有哪幾個畜牲在,或許今天就完美無缺了。”雲荷直言,甚至在提到那些來亂、來鬧事的家夥時,聲音一瞬間陰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魔王成長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蝶舞縱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蝶舞縱橫並收藏魔王成長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