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沒幾分鍾的時間神官他們也都出來了,我們駕馬回去原來客棧,真的感到累了,我就靠在雲荷身上,我們兩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是沉默狀態,誰也沒先開口說話。看似冷清狀態,可是私底下的手卻是緊緊握著的。馬車上的避震效果非常好,隨著小小輕微的起伏晃動,閉上眼睛,我不知不覺就這麽睡著了,醒來後已經是隔天了。


    後麵無意問問,聽緊不了口的玫兒那裏才知道,昨天那件事情被木總管得知,大怒後下令一聲就把薩葉莉給逐出樓了,聽說蓮兒還是很護著她,可是薩葉莉卻幾乎反常的不做任何解釋或掙紮,乖乖收拾行李,臨走前也隻是抱了蓮兒一下,含淚說著感謝她一直以來的照顧等話,說完最後一聲珍重後,她就轉身離去,再不回頭了。


    依蘭坐在窗邊椅上,她望外看去,今天嘩啦下大雨,使明德城變了天,似乎碰上了這難纏的雨季。依蘭的心依然悶著,照她看來,雖然薩葉莉與依蘭落到同等下場,可是她似乎不排斥這樣的生活,她和以前神界上的態度真的是轉變極大,至少對這蓮兒就是。


    蓮兒應該是她的貴人,或是受她幫助極大極深那樣吧?我不由得猜想,難道薩葉莉她還忘不了邪神承諾給她的誘惑?縱使她現在已被逐出神界,再無用處了。難道她就沒有想要共同生活的那個人嗎?待她好的,待她不好的,如果她昨天能夠沉得住氣,不要曲解我的舞,不要認出我,今天是不是就不會如此了?不過轉念一想,今日打擾她平靜生活的,或許是依蘭。真是諷刺啊。依蘭望著窗台,心裏東西堵著慌,歎了口氣,清晨的梳洗完畢後就讓玫兒紅兒他們下去了,依蘭呆然的看著窗外雨景,縱使她其實什麽都不打算看見。


    昨天被薩葉莉這樣一番提醒,依蘭記得我曾經在輪回宮殿收到一封信,信上寫著就是對於邪神所能夠給的無盡願望,男仆女寵,金銀財寶,權利富貴,甚至還可以允依蘭另開辟一荒土,讓她稱做為王,過著什麽都不缺、永遠消遙快樂的生活。至少,比起被束縛在輪回宮殿,天天一大堆做不完的公務公事,是要好得多了。記得信上特此聲明,能夠換得這一切要什麽有什麽的條件很簡單,隻要幫助他們推翻神王。


    “怎麽了?眉可皺得緊著。”溫潤的嗓音,他的柔暖大掌貼在我的額上,蓋住了依蘭原來因為想起這些而緊皺的眉。


    “雲荷。”依蘭不用轉頭看就知道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怎麽了?似乎悶悶不樂的。”依蘭轉過頭,雲荷放下大掌,看著依蘭這麽問,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擔心。又讓他擔心了嗎?依蘭更是心慌了,念頭一轉,她理直氣壯的回答:“因為下雨呢,而且還是大雨。聽說城主未確保安全,下令這幾天都不開城門,怕來往的商人碰到這般大的雨勢,在城外山路裏,遇到些泥土鬆弛、土石崩塌等現象,怕途中他們的安全出現什麽差錯。看這不定時的滂沱大雨就延誤了幾天行程,心情自然悶了。”依蘭說得振振有詞,差點連她自己都說動了。


    “貧嘴。”雲荷溫柔笑著。雖然他是這般回應,但依蘭猜,他其實有看出來根本不是這麽回事。也不是依蘭要瞞他,相反的,或許在他麵前依蘭幾乎是什麽秘密都沒有的,尤其是昨天還跟他坦承那些臉紅心跳的甜蜜事,可依蘭剛剛在想的事,就算她想告訴他,也不知怎麽說出口啊,難以啟齒呢,這可真是麻煩啊。


    “如果真的想出城去,還不簡單嗎?”雲荷輕撫著依蘭的發絲,突然這麽說。


    “咦?”依蘭愣看著雲荷。


    “走,我們去找明德城城主吧。既然是城主下令不得出城的,那我們找她就無錯了。”接著雲荷輕把依蘭從椅上拉了起來,牽緊一拉的手就是往門口步出,在依蘭還愣愣未來得及消化他的意思時,耳邊聽到他同時傳來的命令聲:“玫兒紅兒留在這裏,神官和蘭珍快些準備,坤和昊一同隨我們出發去城主府。”


    “咦?”這下依蘭消化過來了,知道雲荷不是說笑的,他幾乎從不說笑的。


    依蘭還未回神,轉眼卻已經來到城主大廳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坐在大廳貴賓座的位置,依蘭緊拉著雲荷衣袖很是徬徨。畢竟誰都想不到,上一秒才剛唬人完的她,現在可馬上體驗到如實的事了,這是懲罰嗎?或許是看到了依蘭的愕然,雲荷開口柔聲問:“蘭蘭,怎麽了嗎?”


    此時此刻,依蘭毫不猶豫的投了白眼給雲荷這個讓她如此的罪魁禍首,依蘭沒好氣的說:“我當然是緊張啊!事情發生得這麽突然!一切都這麽措手不及!”想來就覺得哭笑不得,因為講到後麵依蘭根本說不下去了。


    雲荷笑道:“見個城主很緊張嗎?你不是早見過幾個了嗎?而且還見過大哥和二姐了。”


    早見過幾個?下秒依蘭就想到玉跟柔雲了。拜托!他們的情況怎麽能夠跟人家相提並論啊!這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啊!而且雖然早見過比他們還要更高幾層的靈王跟帝王,可是那些都是在驚愕下直接遇見的,都是他們自己來找依蘭,依蘭連點心理準備都還沒完全好嗎!跟這次特地上門去尋人家這感覺就是大大不同啊!緊張?這是在所難免、理所當然、人之常情的吧,而且原因居然還是因為雨季,請求他們下令開門這等事,說到底依蘭就是個不怎麽喜歡去請求人、拜托人的性格吧,常言道:施比受更有福,在能夠幫忙的狀態下,依蘭自然是寧可選擇幫助他人的那一方。


    於是要依蘭低聲下氣的請求對方,她皺著眉,對雲荷的舉動和話語,還是消化不過來。而這樣的狀況似乎逃不過雲荷那雙觀察入微的眼睛,加上以他對依蘭似乎了若指掌的性格,他繼續說:“傻蘭蘭,不過就是要他們通融幫忙開城門罷了,這根本沒什麽的。你別想太多,若真的發生些什麽,後頭可還有個我。”


    依蘭眨了眨眼,她愣了下。雖然明明知道雲荷總愛對她說這些要她放心、寬心的話,說會做她的避風港、甚至承諾過會一直永遠的支持她、幫助她,還有照顧她,依蘭明明自己聽著聽著也很習慣,也是該習慣了,可是,每每這一席話總是有意無意的觸動到依蘭內心深處。原本緊張的心也因為這幾句話而漸漸安穩、不再躁動起來了。依蘭苦笑,真是的,就拿雲荷這幾句話沒輒,依蘭看來還真的被他給吃得死死的了。就當依蘭這麽想後,下秒大廳的門開啟了。


    進來的是一群美人,他們姿態優雅,腳步整齊。為首的女子甚至貌美如花,壓過後麵一群。她桃腮杏臉,眉目如畫,脂粉上得不輕不重,打扮得雍容華貴,非常得體端莊。頭上兩旁小環圈,珍珠釵子雖是滿圈,可在紅色的華紋緞帶下,一切都相當合適。服飾上琳琅滿目的掛件,一看就知道價值非凡,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根本就是標準的氣質美女啊!一看到這類型的人,依蘭幾乎起身,從原來的坐姿站立了起來,雖然眼前的美女沒有芷雲那般的豔麗,沒有帝王渾身散發出來的雅貴,但是遇到這種天生的美人胚子,依蘭還是有些激動。因為這很剛好的是她喜歡、甚至崇拜的那一型。於是依蘭幾乎看呆了。隻因為她的美貌剛好合她這一胃口。


    “哎?怎麽好端端的突然站著了呢?”美人拿著龍鳳金邊的繡帕溫和說:“免禮免禮,你們可是貴客呢,還請快快就坐。”讓人怦然心動的麵容實在讓依蘭無法正常答話,依蘭絞著手指,斷斷續續的回道:“好、好的……”雖是這樣說,可是依蘭慌亂的心緒似乎還無法平靜,美人漸漸的來到她麵前,依蘭發現她心跳加速,甚至隱約有快要蹦出的可怕趨勢!現在這般心境,就算要依蘭一屁股坐下這椅子,依蘭也實在難辦啊。


    “城主,別來無恙。”巧的是雲荷也跟著站起,拱手說道。


    “雲城主這麽說可見外了,別忘了您幾月前的登主之宴,妾身可還是有去觀禮的呢。”她字句淘氣,聲音溫婉細軟,非常動聽。


    “也是。”雲荷也不客套,笑笑的回。


    “隻可惜,聽說上月的雲城主訂婚禮舉辦得突然,隻開放雲城百姓,我們這些他城的沒被發到賀帖,也沒參與到,實屬遺憾。”依蘭感覺到美人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依蘭臉紅,不由得低下頭,她繼續道:“瞧瞧,看來這就是奪得雲城主芳心的美人了,秀外慧中,溫柔婉約,一看就知道娶到她是誰的福氣了。”


    “不……”依蘭小小聲的想把她的誇耀詞給推回,畢竟美人這種稱呼才配得上她。可奈何她被誇得麵紅羞色,連聲小小的反駁也說不出來。


    “那是當然,能娶到蘭蘭定是我的福氣。”雲荷麵對這些,依然笑得溫柔坦蕩,眸中散發的盡是真誠。


    “哎,雲城城主這話一出,可真是羨煞旁人。還不快快幫我介紹介紹。”後麵經過雲荷簡單俐落的介紹,我才知道眼前的美人城主有張甜嘴,她芳名為唐玉,是百年前從學院脫穎而出的唐家繼承人,在被盛名廣為流傳中,是花中皇後的月季花,擅歌曲,由她聲喉所唱出的音色被冠上天籟兩字。同時,她作為城主已經有百年的經驗了,城鎮排名一直維持不變在前三,治城非常成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的經驗甚至可以說是雲荷這個新任城主的前輩!


    依蘭耳聽著新生雲荷在跟這位城主前輩的對話,她都不禁汗顏一把了。因為人家雲荷根本是用平輩的口吻,似乎完全沒把對方給當作一回事。想想他好歹也是個有千年曆史的神王了,自然而然,根本不會把區區百年的唐美人給放在心中。隻是這樣的事實隻有我知道。所以我才很汗顏。好險人家唐美人心胸開闊,語氣柔媚卑微,也沒在意雲荷這番理所當然的性子,平輩就平輩吧,總之他們兩位城主的家常話就隻是來往的謙虛過招,問問對方最近的狀況罷了。可雲荷就是雲荷,或許是對於談公事的無趣無聊,於是沒怎麽提出看法,但這也就罷了,可他今天不知怎麽搞的,卻總是把話題給纏繞在依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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