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知道依蘭的腦筋還是跟以前一樣靈活的。”玉突然笑笑的說,而這句話非常的牛頭不對馬嘴,依蘭皺緊眉頭,用著複雜的眼神看他。


    玉會意到依蘭的視線,訕訕解釋著:“我以為,你在那家夥的身邊待得太久,連怎麽思考都忘記了,過於依賴、倚靠他,漸漸得對這些都覺得似乎不再這麽重要了……原來,那隻是懶,依蘭,你懶得動腦筋了,甚至是這些與你息息相關的事情。”


    原本皺緊的眉鬆了,我愣了下,前後想起玉說的那些,還有今日他的態度,那莫名火大卻又自己收回,那明明知道真相卻又不道破,非要出自依蘭嘴,逼她說出,換我鬱悶著一張臉了,我聲音很淡的問:“你……剛剛都在試探我?”


    反觀是玉,他一臉訝然:“試探?依蘭你怎麽會說到這裏去了?我不過是認為你待在那家夥身邊太久了,連思考都忘記,想幫你回想這些,順便現況整理罷了。”聽到這裏我更鬱悶了,我撫著額,歎了口氣的無奈解釋道:“玉,你聽我說,我不是不思考,不是懶,不是不動腦筋。隻是我認為這些既然雲荷都說要全權處理,他都要幫我了,那麽我就不該為這些擔心、為這些麻煩多添一腳!”


    “那麽現在呢?”玉這句話讓我原本要繼續說出口的話徹底消音了。


    “為什麽你會離開他?為什麽你會在這裏?為什麽你會跟另外一位城主在這艘船上,在同個飯廳用餐,坐同桌位置,在這裏說話?”玉忽然連珠炮的不斷向我發問,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也定因為這些話而漸漸難看了起來。後來,在我沉默不語的時候,他問出了另外一個同是我不想提、不願再想、再講的問題。


    “所以,這就是你離開他的原因?”


    忍耐有點極限,突然有種想打玉的衝動,該死!他今天是怎樣啦!存心拆她的台嗎?把依蘭當犯人,在心理方麵不斷對我嚴刑拷打問一大堆到底是想幹麻啦!或許是他看到我剛剛的歎氣吧,也或許是他也曉得我心中的難處,所以他才這麽問。不過不論是基於以上哪一點,我都覺得問當事人這種事情還真的很鬱悶。於是我悶聲不吭,沒繼續用餐,也沒應他話,看著桌麵上就是發呆,耐心等時間過。


    “因為他什麽都不肯跟你講?”對麵的那家夥顯然是對我這種不冷不熱又不回應的態度不死心,依然繼續問著。


    “不然,依蘭你又是為什要要賭氣離開他們?”玉見我不理他,於是把問題的走向放到了另外個地方。


    賭氣,還真的是說到了我的辛酸處!乍看之下我多幼稚一般!瞪著玉,我在心中懊惱的想。看來真的不好好回應他,他還真的不知道罷休這兩個字怎麽寫!問到這問題,這下可換我摸摸鼻子了。這種事要提也不對,不提也不是,現在依蘭可怎辦,隻能眉頭深鎖的帶過:“就當作小吵架吧,或許時間過久了……自然會合好的那種。”


    “依蘭,我想知道吵架原因,真正的。”玉沒被我的打哈哈給呼弄過去,他很是專注於這點。


    “就……就……”依蘭低下頭,這算是家務事吧,不過為了這種事而離家出走的她,想想也真幼稚。至少幼稚到依蘭實在不敢老實的把這些事一一跟玉說。要說嗎?這種事真的要說嗎?到底能說出些什麽呢。


    “依蘭。”玉認真的眼神盯著我,不僅打斷了我糾結的腦中思緒,還讓我後背都起了根根的刺,我這也才終於老實,坦白說出紛爭原因。


    “他有事瞞著我……”


    “果然如我第一個猜想的嗎?那到底是什麽事?犯人有眉目了?”嘖,他果然沒這麽大方放過這點。心思沒縝密到能夠察覺我根本不想繼續說下去的臉色,反而還繼續連環炮擊的追問,玉你這家夥。於是我隻能繼續悶悶的說:“雲家天罰詛咒的解開法子。”話落,反倒是玉一掃剛剛的疑惑,訝異了起來:“這詛咒能解得開?”看吧!他果然也不知道!這可惡的雲荷!明明有這樣的方法卻硬是不告訴我!若不是我親耳聽到這消息,從蕾菲雅那邊得到證實,不然至今我可都還被瞞在鼓裏,完全不明了事情根本呢!


    “可以!能夠解得開!昨天你不也看到了那個女神嗎?她就是下詛咒的源頭,既然她都說有法子可以解開了,那就一定能解開!”依蘭篤定的說。


    “可是既然詛咒有方法可以解開,那麽那家夥又為何遲遲不去解?”這是玉的疑惑,也是我沒能明了的其中一點,我皺著眉不說話,想必聰明的他自然也明白我的難處了。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別說為什麽雲荷不去解了,我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麽雲荷不讓我知道這解開的方法!


    “所以……依蘭才鬧脾氣。”


    “你們啊……相處之間,什麽都為對方著想,什麽都好,就是太不誠實了。”玉深深看了我一眼後,突然對我跟雲荷兩人的感情下了個旁觀評語。


    我感到委屈:“這能怪得了我嗎?你說他就罷了,幹麻把我也給拖下水?不誠實的根本是他。”


    玉卻搖搖頭:“他不誠實,你就是把心給藏太深了,他根本碰不到。”這話我聽著更是難受了:“依蘭有在改變!依蘭也有在嚐試依賴他!隻是這需要時間,而依蘭也有在一點一點的進步……”鬱悶到這兒,我推開餐桌上還未吃完的東西,一股腦兒的趴在桌上,連玉一眼都不想再看見。


    “依蘭,我覺得你有些事真該自己想想了,就算想過了也得再想。他碰不到你的心,是因為你根本不讓他碰,還是他沒有努力、嚐試著去了解你的心結……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清清楚楚的證實了一件事──對我來說,他根本就沒資格擁有你。”即使是趴著,臉朝桌下,但聽到這些話之後我還是心驚了。玉怎麽突然說到這種事。不管依蘭腦中怎麽想,他繼續依然故依蘭的說:“我想你也知道的,你們的感情相處模式,我是不怎麽願意踏進的……可是,這種看似堅固卻又漏洞百出的感情絲線……時時刻刻都在誘惑著我,好似在給我機會一般……每讓我忍不住的想要親手斬斷,把所有因果給一了百了。”


    “不要!”聽到這種句末如此寒冷冰涼的字,我整個激動了起來,馬上抬頭愣看著保持一張笑容的玉,我甚至下意識的說出拒絕話語了。隻見玉原來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但他還是掛著那張不為所動的笑臉。“那麽,你就再用心一點,再多想想吧。而在想出個頭緒之前,就讓我陪著你吧,陪你在明興城玩。”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即使是想為自己離家出走的旅程中,找個小小避風港,巧遇他,甚至刻意的賴上他,都不見得是個好方法。因為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嚴厲多了。尤其是在事關他的權益利益上。當然如果以依蘭在他心中的份量,真的能夠算在他的權益利益上了話啦。


    或許是白天的事還有所芥蒂,心事擱著的關係,導致於夜晚我還睡不著,無奈之餘隻好跑到船板上透透氣了。倚靠著欄杆,我看著這一片祥和的海上寧靜,陷入淡淡憂愁中。雲荷沒有追來,我上了這條船已經一天了,整整一天他都沒有追來。還沒來得及猜測雲荷想法和分析原因時,依蘭頭上一重物壓下來,還是有溫度的,我馬上抬頭看對方。


    隻見玉麵帶笑容的拿著杯溫熱牛奶給我,“睡不著就喝這個吧,在船上能找到牛奶這東西,真是件奢侈不易的事呢。”


    我苦笑接過,道了聲謝,往杯中吹了口氣,慢慢喝下。而玉也隻是與我趴在欄杆上,觀看海上風景。不自覺的,邊喝邊看著這樣的他,依蘭腦中思緒跳到了之前神官曾經拿給我的艾麗絲大陸七城大冊,上頭不僅有幾百年前的當代照片、複雜難解的關係圖,以及各城之間的曆史講解。甚至還有每代城主,那在當時,還沒有開放城主登入仙籍這事,因而消逝的短命城主的詳細說明,代代都是奪權當家的紛爭,不過那些都太長太沉重了,請容我短短的為現任趙源城的故事來明說吧。


    明興城,該城主傳說的戲中四大才子之一的謙謙君子,為竹之代表者,學院畢業,自然入了仙籍,更自然風順的坐上了城主之位。守護趙源城,簡稱明興城的代表神獸,為雙頭蒼狼。是全城中經營客棧的龍頭老大。各七座城甚至其他小部荒郊村落,都有各自專屬於他們的經營客棧。采取的分店方式非常廣泛浩大,甚至在一座城中,並不單單隻有開一間客棧,兩間是必要,三間是一定,四間則是需要,五間甚至以上了話,目前就隻有他們管轄城鎮的趙源城,共有最多的分店七間。


    而他們城鎮中最有名、甚至有口碑的,其實不隻有客棧的品質和高優等的享受部份。因為另外一個更著名的就是錢莊,也就是全城市麵上金錢往來交易的場所。分店規模雖然是有規定一座城或村莊部落的,頂多隻能一或兩家,但是依照他們如此豪邁的闊氣經營模式,幾乎到哪都吃得開。但其實這些都隻是片麵的資料。因為我知道更久以前的故事,那曾經也是夕姬一時興起告訴我的,這書上根本就沒有記載,哪怕我想要追查雲皓城跟雲身上的詛咒都沒有辦法,恐怕這些家醜、不為人知的事都成為了**,被禁止記錄、甚至閱讀吧。我諷刺的想。


    芷雲那時在告訴我的神態,非常柔和,聲音非常輕柔,接下來所說出口的每個音,每個字,都彷彿回蕩在悠邈之間,她說:“明興城,曾經擁有為數眾多的開放港口,更別說是私人港口和船隻了。四周環水,位於如此良好的地理環境,卻心甘情願的把這些優渥條件給拱手讓人,讓給了以造船聞名的屯鎮城,使該城成為這塊大陸上的海上霸者。而他麵對世人的不解,居然隻回了個名劍就該配英雄的怪詞,弄得當時所有人啊,一度以為明興城出了個昏庸無為的城主,鬧得人仰馬翻的呢……”說到這兒,芷雲輕笑了幾聲:“航線的開放權力,海商交易的本領,能夠拿下大陸排名第二資格的這最佳利器,這個笨城主啊,居然通通不要了,全部撒手讓人了,笨得可厲害呢。”雖然是在貶人、酸人,甚至用著如此刻薄的詞句,可是這語氣聽在我耳裏,居然是這麽的輕柔、溫柔,我聽著這輕喃柔細的聲音,慢慢消化詞句,久久不能回神,我甚至感覺不到夕姬她的脾氣,因為她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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