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石窟因為金爺的出現不再寂靜,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其它,秦昊突然感覺圍裹的陰寒漸散,有些僵硬的四肢也變得靈活起來。


    聽到金爺耐心的講解,秦昊搓搓手,“金爺,陣法這麽厲害,我該怎麽辦?”


    金爺古井無波的臉上綻放出得意的笑,“你小子運氣好,爺爺我恰好是金相陣術師!”


    秦昊撓撓頭,“額,金爺,有什麽區別嗎?”


    金爺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昊,心道紅蘺尊者怎麽會讓自己幫這樣一個白癡小鬼,咬咬牙,罵道:“小鬼頭,金相克木相!木相克土相,土相克水相,水相克火相,火相克金相!懂了麽!”


    依舊是滿眼迷惑,秦昊抬起頭,望著人高馬大的金爺精魂,喃喃,“金爺,你是金相陣術師,可這陣法是土相,你怎麽破啊?”


    金爺哭笑不得,若不是想到紅蘺尊者的叮囑,他真想撕碎了秦昊,天底下怎會有這種白癡小鬼,一點常識都不懂。


    “念你年少無知,金爺我額外給你科普一下!天若無土,就不能覆蓋大地;地若無土,就不能承受地上萬物,五穀糧食也無處生長;人若無土,就不能自然繁衍而五常不立。因此天地人不可無土。木若無土,有失栽培之力;火若無土,不能照四方;金若無土,難施鋒銳之氣;水若無土,就不能水借地勢流溢四方。土若無水無木,不能長養萬物;無火無金,不能繁衍生息。這就是五行不可或缺的道理,而五行也由此構建而成。”講解完畢,金爺長籲口氣,若秦昊再不開竅,在他眼裏就變成徹頭徹尾的榆木疙瘩!


    聽罷金爺全麵的一番講解,秦昊雙眼泛出領會的異彩,“我懂了!土相如果缺金,就無法維持生機,你的意思是要抽離這土相陣法內的金性!”


    金爺心中暗驚,“這小子領悟倒是挺快,看來年少缺個師傅引路啊。”不過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點點頭道,““瞧好了!我這就破陣!”


    隻見金爺長吐一口濁氣,整個人突然沉浸在自己營造的煙靄當中,幾乎看不見蹤影,仿佛得道成仙一般漂浮起來,整個人化成無數朵青色煙圈滲透進了洞窟內的群穴裏。


    隱約聽到金爺從不遠處傳來陣陣咳嗽,突地便是一聲怒斥響徹洞窟,驚得秦昊捂住耳朵大喊,“金爺,你沒事吧!”


    雖然沒有任何回音,秦昊的肉眼卻是看到密密麻麻的洞穴像是融化一般開始緩慢的萎縮,就像是無數團乳白色的贅肉被抽幹了精華一樣,縮小後與儼如皺紋般的石壁融為一體。


    “成了!”金爺不知從哪裏冒出,再次出現在秦昊眼前時,虛幻的人影顏色仿佛淡了不少,幾乎透明到與空氣融為一體。


    放眼望去,先前那大大小小的洞穴盡數消失,唯有一處人工打造的金色階梯似是指引方向一般,向著更幽深的地下蔓延。


    “你好厲害!我們快走吧!”秦昊滿臉興奮,有這種高人幫忙,這禁地也沒什麽好怕的。


    金爺苦笑一聲,“小鬼頭,恐怕接下來的路得靠你自己嘍,別忘了,我隻是精魂而已,沒有肉身的我能夠幫你破這陣法,已經耗盡我全部的精元,我得休息了,有緣再見!”


    秦昊有些失望,但卻懂事的點點頭,他已經明顯察覺到金爺的虛體愈發模糊,大有消失的意思,看來是剛才那破陣過程中消耗極大。


    片刻間,金爺已經僅剩一個人形輪廓,再也無法言語,隱約隻能看到淡淡的煙圈飛舞,秦昊大喊,“謝謝你,金爺!”朝著金爺消失的方向拜了一拜,抿抿嘴,踏上那金色的階梯向著洞窟深處奔去。


    金爺離開後,秦昊再度感覺那陰冷的氣息欺身而來,身後竟是出現了清晰的鬼哭狼嚎,一致都在呼喊,“秦昊……秦昊。”


    寒意泛上心頭,秦昊明白這就是金爺口中的魑魅魍魎,在這石窟縱身處遇到這些東西,走為上策!


    想到這裏,秦昊的跑動速度又提了幾分,他的視野已經完全被黑暗掩蓋,隻能憑借聲音繼續向深處潛行。


    奔跑速度幾乎到達了極致,秦昊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當那抹久違的光刺痛了眼,身後的鬼哭狼嚎戛然而止,“是出口!”


    沒有分毫的顧慮,就像一頭紮入雲端一般,秦昊衝出了黑暗,腳下突然踏上了久違的柔軟,鼻尖傳來鬱鬱青草香,眨眨眼,終於恢複視力以後,他驚愕的發現,洞窟的盡頭竟然暗藏著一個生機勃勃的室外桃園!


    洞窟的盡頭是一處植被濃鬱生長的懸崖,視野極為寬廣,空氣格外清新,秦昊大口的喘息著,貪婪的享受這久違的暢快,新鮮的空氣充盈了肺腑,頃刻間驅散了他所有的心悸,整個人頓時放鬆下來。


    放眼遙望,藍天白雲,許久不見的夕陽創了一片火燒過的殘天,還有海風拂麵,浩浩千裏全被日光灑滿。晚風依暖,像是情人的手擦在這萬仞絕壁上的鬆林,帶來美妙的沙沙音旋。


    偶有蒲公英的種子四處飄搖,落在秦昊的臉上,癢得他麵上溢起久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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