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


    廠長辦公室。


    “劉海中,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張小瑜不客氣道,“你把林紹文調去掃廁所,工人有個三病兩痛,你來治療?”


    “這不是新來了個蘇秀嘛。”劉海中賠著笑臉道。


    “那是護士。”魯有鐵敲了敲桌子,“護士和醫生根本就是兩碼事,你把林紹文調走了,那工人可不得翻天啊?”


    其實這話說的半真半假。


    工人們指知道林紹文醫術高明不假,三病兩痛紮個針就行了。可對他也沒有那麽依賴,畢竟紅星醫院也好,協和醫院也好,都是軋鋼廠的合作夥伴。


    問題嚴重直接奔著大醫院去了。


    真正依賴林紹文的是他們這些廠領導,尤其是魯有鐵和楊衛國,他們是深知林紹文的本事,有他在廠裏,那等於給自己找個護身符。


    再說了,憑他們的關係能讓林紹文去掃廁所?


    “行了。”楊衛國不耐煩道,“我們還有會要開,你先走吧。”


    “欸。”


    劉海中應了一聲,就退出了門外。


    隻是剛到門外,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宣傳部。


    “調走許大茂?”宣傳部部長冷笑道,“你知道培養一個放映員需要多久嗎?掃廁所隨便找兩個人就成了。”


    “張部長……”


    “行了,你走吧,我還有事。”


    張部長根本不想和他多言,端茶送客。


    無奈之下,劉海中隻能退了出來。


    可還沒等他去廚房找傻柱,就看到許大茂和傻柱在宣傳部門口聊得火熱。


    “傻柱,我正要找你……”


    “可別介。”傻柱一臉不屑道,“劉主任,我今天可是和我們主任說了這事……他讓你別去找他,免得自己難堪。”


    “什麽意思?”劉海中皺起了眉頭。


    廚房主任是主任,他就不是主任了?


    “我們主任讓我告訴你,他管吃,你管拉……沒事用不著見麵。”傻柱笑吟吟道,“還有……”


    “什麽?”劉海中微微一愣。


    “劉主任,你牛個屁。”


    傻柱啐了一口後,哈哈大笑。


    許大茂也忍俊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喲,哥幾個……這是幹嘛呢?”林紹文提著個袋子走了過來。


    “老林?你來宣傳部做什麽?”許大茂驚訝道。


    “這不是於海棠生了孩子嘛,她也沒給部裏的同事準備禮物。”林紹文微微一歎道,“這不……秦京茹讓我拿來的。”


    “謔,好家夥。”傻柱驚呼道,“老林你這手段高明啊,秦京茹竟然還幫著於海棠送東西?”


    “這不兩個孩子都是於海棠的父母帶著嘛,秦京茹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林紹文打了個哈哈。


    他對外宣稱是於父於母幫著他帶孩子。


    總不能和大家說孩子被送去了香江吧?到時候院裏的人還不知道怎麽使絆子。


    “咳咳咳……”


    劉海中幹咳了兩聲,刷了一下存在感。


    “二大爺,你嗓子不舒服?”林紹文詫異道。


    “他不是嗓子不舒服,是心裏不舒服。”許大茂譏諷道,“我剛剛可是聽說了,他在廠長那碰了個釘子,又在我們部長那挨了一頓批鬥……”


    “不止,我們主任見都不想見他。”傻柱補充道。


    “你們別太囂張咯。”劉海中臉色陰沉,“風水輪流轉……以後有你們好果子吃。”


    “不服氣,你咬我啊?”


    許大茂做個非常不雅的手勢。


    “你……”


    劉海中被氣的老臉漲紅,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人家有領導力保,又和他不是一個部門,他總不能讓別人別上廁所吧?


    “喲,老林,你怎麽來了?”


    張部長從辦公室內走了出來,見到林紹文非常驚喜。


    “來看看於海棠。”林紹文笑道,“張部長,不打擾你們工作吧?”


    “你老林可是稀客,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走……我帶你找她去。”張部長摟著他的肩膀笑道。


    “哥幾個,咱們回見。”林紹文和許大茂等人打了個招呼。


    張部長這時見到了麵沉如水的劉海中,不由皺眉道,“我說劉海中,你怎麽還待在我們宣傳部?趕緊招你的人去,耽誤了工作可得挨批評。”


    “張部長,我……”


    劉海中剛想說什麽,可張部長卻已經攬著林紹文的肩膀走遠了。


    醫務室。


    蘇秀正在打掃衛生,見到林紹文回來後,不由驚訝道,“怎麽這麽快?”


    “這是上班時間,難不成在那開茶話會?”林紹文攤攤手道。


    “也是。”


    蘇秀笑了笑,繼續擦著桌子。


    林紹文打量著醫務室,不由嘖嘖稱奇。


    到底還是得有個女人。


    現在醫務室雖然格局沒有變動,可卻明顯變得的不一樣了。房間裏養了幾盆綠植不說,天花板、角落……幾乎都是一塵不染。


    蘇秀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幾乎很少看她坐著不動。


    “對了,林大哥,聽說咱們公廁管理部歸我們醫務部管呢。”


    “什麽?歸我們管?”


    林紹文微微一愣。


    說句犯賤的話,他其實對劉海中舉報什麽的,都已經習慣了。甚至連憤怒都沒有,感覺就像一隻蟑螂在家裏亂竄,沒什麽傷害,就是有點膈應。


    “是啊,剛剛張廠長過來通知的,還有這個……”蘇秀掏出了一份文件給他。


    “什麽玩意?”林紹文驚訝道。


    “不知道,我沒拆開。”蘇秀湊了過來。


    林紹文拆開一看,頓時樂了。


    “呀,你成為代部長了?”蘇秀驚呼道。


    林紹文苦笑著搖搖頭。


    廠裏這幫子人是真不給他省心,劉主任話都說現在局勢不明,讓他韜光養晦。可這幾個領導生怕他受了委屈,變著法子的想讓他當幹部。


    這不。


    張小瑜任命他為醫療部代理部長,全權管理整個軋鋼廠的衛生和醫療情況。


    代部長雖然職權可部長是一樣的,甚至待遇也是一樣的。


    可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代部長分兩種,第一種是任命書還沒下來,或者說部裏要等到他們開大會再宣布這件事,所以是代理部長。第二種是廠裏自己舉薦的,但是還沒有交到工業部備案。


    雖然待遇什麽的正常,可在工業部這個係統裏。


    林紹文依舊是個小小的廠醫,無官無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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