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紹文猶豫了一下,把剛剛伸進去的腿又收了回來。


    剛準備去後海釣魚,可沒想到又被身後那人給推了回去。


    “老林,這是準備去哪呢?”邢隊長笑道。


    “這不是老太婆沒了嘛,我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準備出去溜達溜達。”林紹文無奈道。


    “什麽?聾老太太沒了?”


    一道驚呼聲傳來,把林紹文和邢隊長都嚇了一跳。


    “顧主任,我說你這是想嚇死我們啊?”


    “別廢話了,老太太怎麽沒了?”顧懷薇拉著林紹文的手,緊張道,“剛才有人報街道辦,不是說聾老太太昏迷不醒嗎?怎麽這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昏迷?”


    林紹文一臉錯愕,拉著邢隊長到了院子門口,“老邢,你看看這架勢……是不是老太婆沒了?”


    邢隊長往裏麵瞅了一眼,有些牙疼道,“這也不怪老林看錯,這擺在門板上……一圈人圍著哭,感覺真的像沒了。”


    “呸呸呸,別說這些晦氣話。”


    顧懷薇頗有些不滿的瞪了兩人一眼,踱步朝著院子走去,可還沒等走兩步,又轉頭把林紹文給拉了過來。


    “不是,你扯我做什麽?”林紹文無奈道。


    “你是醫生啊。”顧懷薇歎氣道,“放心,不白看,如果老太太真的沒了,診費我們街道辦掏了。”


    “那還行。”


    林紹文頗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丫頭辦事還挺講究的。


    “都別哭了,讓開點。”


    顧懷薇板著小臉嗬斥道,“這人還沒死你們就開始哭,活人都被你們哭死了。”


    “顧主任,這老太太不醒啊。”一大媽抹著眼淚道。


    “她不醒你不知道送醫院?把她放門板上擺著,不死都被你凍死了。”林紹文伸手叩住了聾老太太的脈搏,輕笑道,“一大媽,想要老太太的房子也不用這麽著急嘛,她也活不了幾年了……”


    “嗯?”


    顧懷薇秀眉一簇,死死的盯著一大媽。


    “林紹文,你是畜生吧?”一大媽勃然大怒,“老太太這麽多年的起居不是我們照顧的?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看看……你有沒有照顧過聾老太太?”


    “我不圖她房子啊,我照顧她做什麽?”林紹文不屑道,“一大媽,你要真問心無愧,顧主任和邢隊長都在這,咱們立個字據……以後老太婆要是死了,房子歸街道辦怎麽樣?”


    “你……”


    一大媽差點沒氣吐血。


    他們這麽多年,照顧老太婆那是盡心盡力。


    孝順老人,他們是有的。


    但如果真不圖點什麽,他們也還真說不過去。


    “一大媽,我要是你,我就立個字據給院子裏的人看看。”二大媽拱火道,“林紹文這畜生慣來看不起人……今天可不能被他看扁了。”


    “可不是嘛。”


    三大媽也急聲道,“老太太能不能醒都是兩回事,咱們當著顧主任的麵,就把這事說清楚……你和一大爺這麽多年,什麽都不圖。”


    “你們……”


    一大媽氣急攻心,白眼一翻瞬間暈了過來。


    “林紹文,快看看一大媽。”


    顧懷薇一把抱住了一大媽,語氣急促。


    “哎。”


    林紹文歎了口氣,紮了一枚銀針在聾老太太眉心後,又伸手叩上了一大媽的脈,隻是他的神情立刻古怪了起來。


    這老娘們倒是人才,居然裝暈。


    “林紹文,一大媽沒事吧?”顧懷薇緊張道。


    “二大媽、三大媽,恭喜你們,這一大媽被你們給氣死了……老邢,可以抓人了。”林紹文悠悠道。


    “死了?”


    二大媽和三大媽瞬間跳了起來。


    邢隊長則暗自好笑,如果不是林紹文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還真信了。


    這家夥演得跟真的一樣。


    “顧主任,邢隊長,這事可和我沒關係啊。”二大媽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哀嚎道,“我就跟她說了一句話……她怎麽就死了啊?我的老天爺啊。”


    “不能,不能夠。”


    三大媽猛搖著腦袋,“一大媽身體一向很好,不可能這樣被氣死的,林紹文,你一定是我們開玩笑對不對……”


    “對。”


    “林紹文……唔,你說什麽?”


    三大媽瞪大了眼睛。


    “我說你說的對。”


    林紹文聳聳肩道,“這不是看你們太無聊了,和你們開個玩笑嘛。”


    整個院子死一般的沉寂。


    整整三分鍾後,二大媽和三大媽爆發了。


    “林紹文,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拿這事開玩笑?”


    “畜生啊,林紹文,你真是個畜生……”


    兩人又哭又鬧,如果不是被顧懷薇嗬斥住,她們甚至還想朝著林紹文臉上吐口水。


    “林紹文,你怎麽拿這事開玩笑?你嚇死我了。”顧懷薇嗔怪道。


    “玩玩嘛。”


    林紹文輕笑一聲後,一枚銀針紮在了一大媽的手指。


    “哎呦喂……”


    一大媽瞬間跳了起來,瞪著林紹文道,“畜生,你想紮死你老娘?”


    “你這不是暈了嗎?我給你救醒了,不用謝……不過醫療費結一下。”林紹文笑道。


    “醫藥費,你……”


    一大媽瞪大了眼睛,可看了一眼好似要吃的人的二大媽和三大媽後,不由訕訕道,“林紹文,大家都是鄰居,你可不能這樣。”


    “治病給錢,天經地義,什麽這樣那樣的。”顧懷薇不滿道。


    “顧主任……”


    一大媽正想說什麽。


    林紹文一枚銀針紮到聾老太太的腦袋頂上,聾老太太立刻睜開了眼睛。


    “我怎麽在這裏?”


    “我怎麽知道?”


    林紹文笑罵道,“我進來的時候,正看到一大媽她們幫你哭喪呢。”


    “去你娘的。”


    一大媽一把推開了林紹文,擠到了聾老太太身邊,“老太太,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什麽不舒服。”


    聾老太太搖頭道,“林紹文,我得了什麽病?”


    “虛癆。”


    林紹文慢條斯理道,“主要是氣血虧虛,加上髒腑功能減退導致的……沒什麽大礙,最近吃點好的,多休息休息就成。”


    呼。


    聾老太太長舒一口氣,摸了摸身上後,不知道從哪裏摳出了一枚玉扳指。


    “林紹文,這小玩意給你當診費了。”


    “行。”


    林紹文也不客氣,隨手揣進了兜裏。


    “一大媽,你也把診費結一下……”顧懷薇沉聲道。


    “我?我也要給診費?”


    一大媽一臉錯愕,她是裝暈的,又不是真的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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