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太守府擺宴,劉修也去參加了,不過與所有的人都顯得格格不入,所以劉修並沒有待多久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如今黃蓋退軍,長沙郡的防務被張虎接管,劉修已經無所事事了。


    第二天,就在劉修悶悶不樂的時候,馬良走了進來,笑道:“主公,何以發愁?”


    “季常來了,快坐。”劉修立刻招呼道。


    馬良坐下之後,道:“我來猜猜,主公莫非在想高儀此人?”


    劉修抬眼看了一眼馬良,淡笑道:“知我者,季常也,不錯,我觀高儀此人能言善辯,非等閑之人,不知道季常對此人可有耳聞?”


    自從高儀昨天巧辯為韓玄開脫之後便已經有了想收服高儀的想法,畢竟自己現在身邊謀士太少,隻是他根本不了解高儀這個人,更加沒有聽說過,曆史中也沒有記載。


    不過劉修也知道中華浩瀚五千年,正如《臨江仙》那首詞中所說的,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被淹沒在長河中的人才不計其數。


    馬良淡淡一笑:“高儀此人,良略有耳聞,不過了解並不深。”


    “哦?季常說說吧。”劉修立刻來了興趣,讓知道馬良乃是世家門閥,能夠讓馬良知道的人肯定有過人之處。


    “高儀,字子規,乃遼東昌黎人,早年遊曆四方,入洛陽,具有雄辯之才,當年羌族入侵中原,高儀單槍匹馬,說服羌族首領退軍,不過此人雖然有才能,但是由於出生寒門,為世家門閥所不齒,故而未曾做官,隻得黯然離開洛陽,從此杳無音訊,卻想不到會來到長沙成為韓玄的食客。”馬良道。


    漢朝是門閥觀念很重的朝代,想要做官要看出生,家族背景,門閥觀念根深蒂固,寒門子弟鮮有受重視的時候,黃巾之亂的時候劉備就是很好的例子,當時董卓問他現居何職,劉備說白身,立刻就被董卓冷落了。


    “我想招募此人,季常以為如何?”劉修問道。


    “嗬嗬,高儀此人熱心出仕,如果主公為其許諾一官半職,想必招募不難。”馬良笑嗬嗬道。


    劉修一拍桌子道:“哈哈,這有何難。”


    ……


    高儀盤膝坐在家中的榻側,喝著悶酒。


    想起自己四處奔波數年,卻仍然一事無成,如今卻隻能屈居一個小小的食客,心裏就不是滋味,那些理想,那些報複,在一次次的冷眼中,一次次的拒絕中消磨殆盡。


    憑什麽士族門閥從出生就可以高人一等,吃穿不愁,長大也可以被舉薦做官,而寒門子弟再怎麽努力也要受到冷遇排擠,即便做官也隻能做小官。


    雖然高儀現在是韓玄的幕僚,引為心腹,然而高儀太了解韓玄了,此人胸無大誌,且心胸狹窄,膽小怕事,並不是理想的共事之人。


    不自禁的高儀突然腦海中想起了昨天劉修對自己恭敬的樣子,要知道很久沒有人這麽對自己了,何況劉修還是漢室宗親,鎮南將軍劉表的兒子呢。


    就在這個時候,有門童進來打斷了高儀的思緒。


    “啟稟先生,門外有一個公子求見。”


    高儀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卻無頭緒,說道:“請進來吧。”


    “諾。”


    正在高儀猜想門外的公子是誰的時候,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少年走了進來。


    見到來人,高儀立刻蹭的一下就是站了起來,走上前作揖道:“不知道三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在下怠慢之罪。”


    進來的人真是劉修。


    劉修笑吟吟的上前虛扶一下說道:“高先生客氣了,不請自來,有些唐突,還望高先生不要怪罪。”


    “嗬嗬,三公子說笑了,請坐。”


    劉修也不客氣,徑直走到榻前落座。


    “童子,上酒。”高儀喊了一聲,不一會童子端著酒放在劉修麵前的榻上。


    “三公子,請。”高儀做了個請的手勢。


    劉修端起酒杯,笑道:“高先生請。”


    雙方將杯中酒飲盡,高儀放下酒杯說道:“不知道三公子駕臨寒舍有什麽事嗎?”


    高儀雖然猜測了劉修到來的目的,但是左思右想也沒有猜到劉修的來意,莫非是為了昨天替韓玄開脫,然後來興師問罪嗎,不過看劉修的態度,不像啊。


    “那我就直說了,此次來我是想請高先生相助,成就一番事業。”劉修說道。


    高儀詫異的看著劉修,劉修也是十分的真誠的看著高儀。


    好一會,高儀才歎息一聲道:“多謝三公子的美意,我現年已知天命,蹉跎歲月半生,一事無成,早已無心出仕,隻想安穩的過完下半生,何況儀愚鈍,恐難當大任。”


    說完,仿佛再次勾起過往的事情,高儀麵露悲傷之色,斟滿杯中酒,一飲而盡。


    然而劉修能夠從高儀的眼中看到一絲遺憾,一絲無奈,還有一絲不甘。


    劉修笑了笑道:“高先生過謙了,昔年高先生以一己之力,說服羌族首領率領的十萬大軍退卻,拯救數十萬百姓免受戰火侵擾,如此魄力當今天下無人能及。”


    “慚愧,慚愧。”


    高儀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臉上卻露出一副自豪的表情,這是他人生唯一的閃光點,不想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此事。


    “高先生可曾聞薑公古稀之年,於渭水之畔遇文王,輔佐武王伐紂,建立不世偉業,名垂千古,而高先生不過五十有餘,正直壯年,如何能偏居一隅,辜負大好年華呢。”


    “這……。”高儀怔怔的看著劉修,不知如何是好,其實雖然對於現在的官場早已失望透頂,但是高儀的內心深處還是埋藏著一顆建功立業的心,隻是這些在不斷的打擊中將熱血的心埋藏在心底。


    此時劉修雖然說的不多,但是字字直擊高儀的心,將他多年的抱負之心再次激發了出來。


    說到此,劉修站了起來,一改平靜的麵色,情緒激動了起來:“當今天下,漢室傾頹,奸臣當道,戰火四起,民不聊生,我劉修不才,欲伸大義於天下,不知道高先生可否助我,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說完,劉修誠懇的看著高儀,等待高儀的答複。


    高儀看著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發現對方的心智遠比年齡成熟的多,能夠說出如此心懷天下的話豈是一般人,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當下高儀也是受到劉修的感染,激動不已,幾近落淚。


    突然高儀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劉修的麵前,雙漆跪地,俯首拜道:“三公子胸懷天下,立誌高遠,聽君一席話,儀實乃汗顏,如若三公子不棄,儀願效犬馬之勞。”


    “子規,快快請起。”劉修立刻上前將高儀扶了起來,心裏興奮不已,“得子規,如獲千軍萬馬也。”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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