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的有斥候逃回營寨,其中超過派出去五十人,死傷過半,樂進第一時間便是想到一定是中了埋伏了。


    “啟稟將軍,我們追蹤到半路,突然遇到伏兵,傷亡慘重。”其中一個斥候小將,悲戚道。


    樂進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對方這是引自己去追,然後設伏兵伏擊,幸好自己沒有上當,想到這裏樂進多少也有些慶幸。


    “恩,好了,你們好好養傷,死傷士卒,一定會給予撫恤。”樂進吩咐道。


    “諾。”


    於此同時,那些伏擊過曹兵斥候的士兵快速的追上了劉修大軍,而後大軍一刻也沒有停留,快速的向著宛城進發,夜行百裏。


    ……


    樂進一夜沒有睡好,他總覺心裏不踏實,故而一大早便再次派出了斥候,不過很快回來的斥候稟報,以曹營為半徑的三十裏之內,沒有一個敵兵,包括涅水對岸的敵人營寨中,隻有少數人把守,不見大軍蹤影。


    樂進眉頭一皺,心中疑惑,劉修率領大軍區哪裏了,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蒸發了吧,樂進來回踱了幾步,突然神色一緊,臉色大變,一拍額頭大叫道:“不好,中計也。”


    跪在地上的小將,看著自己將軍臉色陰沉,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不禁好奇道:“將軍,為何如此說?”


    樂進又像是回答小將的問題,又像是自言自語:“此為疑兵之計,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劉修昨晚說的竟然是真的,他果真瘋了,去攻打宛城去了。”


    此時的樂進終於幡然醒悟。


    小將半信半疑道:“將軍多慮了,宛城距離涅陽數百裏遠,且有五千士卒把守,劉修怎麽可能攻打宛城呢。”


    “哼,你懂什麽,兵者詭道也,古往今來,以少勝多,出奇製勝的例子比比皆是,萬不可大意,何況對方有能人異士相助,攻打宛城雖然不可理解,但是並非沒有可能。”樂進冷聲嗬斥道。


    “是,將軍教訓的是。”小將立刻將頭低下,抱拳道。


    “你立刻派人前往育陽,告知夏侯惇將軍劉修的動向,務必告誡夏侯將軍分兵前往宛城救援,宛城不容有失,同時命人八百裏加急,趕往宛城送信,希望能夠在敵軍兵臨城下的時候,守軍有所準備。”突然樂進大喝一聲。


    “諾。”


    “我等也不可再行耽擱,立刻讓全體將士收拾營帳,準備啟程北返,定要在劉修大軍趕到宛城的時候追上他們。”樂進陰沉道。


    “這……,那涅陽還打不打了?”小將說道。


    “暫時不打了,敵軍在身後,如芒在背,如果繼續待在這裏,如果對方斷我糧草,大軍也很難支撐幾日,不如北上,與劉修決一雌雄。”樂進咬牙切齒道。


    此時樂進真是十分悔恨,如果昨晚知道對方是疑兵之計,早就衝殺出去了,也不至於今天有點自亂陣腳。


    “諾。”小將領命出去了。


    樂進歎息一口氣,希望宛城守將能夠守住城池吧。


    此時經過一夜的行進,劉修率領的四千人馬已經遠離涅陽上百裏之外了。


    “嗬嗬,士元,你說當樂進發現我們直奔宛城,應該是什麽表情呢?”劉修騎著馬一邊走,一邊笑道。


    龐統淡淡一笑道:“樂進必然後悔莫及,定然會率軍追趕,同時命人前往育陽,讓夏侯惇分兵宛城,另外還會八百裏加急派人前往宛城,讓他們早作防範。”


    “軍師,你怎麽知道?”黃忠問道。


    龐統笑了笑,反而轉頭看向徐庶道:“嗬嗬,元直以為如何呢?”


    徐庶捋了捋胡須,說道:“樂進昨晚如果出兵與我軍一戰,則我們的部署必然被打亂,也就不可能再攻擊宛城了,所以樂進如果知道我軍果真要攻打宛城的話,是誰都會後悔;宛城乃屯糧之地,我們如今插入宛城與樂進大軍之間,就有可能斷掉樂進的糧草,所以他要麽攻打涅陽城,要麽撤軍追趕我們,別無他路,否則等糧草用盡,大軍必定不攻自亂。”


    “原來如此。”黃忠做恍然大悟狀。


    “不過即便如此,宛城有五千大軍把守,我軍攻破宛城的機會渺茫,所以我斷定夏侯惇此時不會聽樂進的建議,分兵宛城的。”徐庶繼續道。


    “不過庶依然疑惑,劉太守會用什麽方法攻打宛城,看你和士元的麵容,仿佛胸有成竹一樣,宛城必破,是什麽依仗讓你們如此有信心?”徐庶看向劉修,眼中滿是詢問的目光。


    劉修哈哈一笑:“元直何必多問呢,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龐統也是意味深長的一笑:“隻要元直離開玄德公,來劉太守帳下效力,必然立刻告知元直我們的計劃。”


    徐庶的臉色微微一變,這話說的太露骨了,雖然龐統有幾分開玩笑的意味,但是徐庶並不這麽認為,當著糜竺的麵如此說,無論是出於什麽目的,對自己都不利。


    果然在龐統說完之後,糜竺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目光不經意的瞥向了徐庶。


    徐庶苦笑一聲,他能夠感覺到劉修對自己的尊敬,以及親近之意,但是畢竟他已經有主了,所謂忠臣不事二主,徐庶從來就沒想過離開劉備投奔其他人。


    “嗬嗬,士元莫要開玩笑,我與玄德公一見如故,我十分佩服其仁義之舉,縱然是死也要追隨玄德公,希望士元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徐庶與龐統是好友,此時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擺擺手笑道。


    聽到徐庶的解釋,糜竺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而龐統也是笑了笑不再說什麽,他自然知道徐庶這番話看似在給自己和劉修說,其實更多的是說給糜竺聽的,他怕糜竺誤會,如果說給劉備,引起劉備猜忌,那就不好了,要知道糜竺在劉備心中的分量都高於諸葛亮。


    糜竺笑道:“我主與劉太守,同為漢室宗親,又有盟約在前,此時理當共進退,切不可生了嫌隙,讓曹操有機可乘啊。”


    雖然糜竺沒有明言,但是劉修知道糜竺話中意思,故而笑道:“子仲嚴重了,玄德乃修之叔父,以後少不得叔父多多仰仗關照,自然不會發生不愉快的,請子仲放心。”


    劉修也算是側麵回應了糜竺,糜竺這才臉色好看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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