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直低著頭的五皇子倏地抬起了頭,直直地看著自己的父皇。


    惠盈帝沒有看他,反而沉浸在從前的回憶之中。他繼續說道。


    “當產婆將繈褓中的你抱出來的時候,朕簡直不敢抱你。你實在是太小了。而且軟軟地一團。可是朕實在是太欣喜了,盡管心中害怕不已,但是還是抱住了你。”


    “那一夜,你母妃太累了,生下了你,就一直睡著。朕一直守在你和你母妃的身邊,不是抱著你,就是看你安靜地睡著。朕覺得無比地幸福。”


    “也許天下人都不理解,都不明白你母妃已經嫁過一次,還生育過,朕將一個生育過的女子帶進後宮,對她寵愛有加,又給予她如此殊榮......”


    “其實朕也不能理解。可是,你出生了。朕就明白了。大概是為了你的誕生。”


    “也許後來,朕對你的確關愛沒有那麽多和明顯,至少在你看來是如此,但是朕永遠記得你剛出生的時候的樣子。也記得朕當時的感受。朕一直想著,將這大魏大好的江山送到你的手上。所以用心一直培養著你。可是,你為什麽要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寒父皇的心?”


    “淑玉是朕的女人,她還有了朕的孩子。歲歡也是朕的女人......”惠盈帝簡直說不下去了,“天底下有那麽多的女人,你為什麽......”


    “今日,你看上朕的女人,他日你看上了朕的皇位,是不是也會隨意拿去?”


    這是惠盈帝最忌憚的事情,可是五皇子給了他這樣的疑惑。


    五皇子再次低著頭,苦笑著,“兒臣知道父皇傷心了。但是兒臣絕無此意。而且,父皇應該知道,兒臣並不是故意的......”


    惠盈帝卻打斷了他,“那麽淑玉呢?也不是你故意的嗎?而且,她對你多好啊?你為什麽要那樣對她?你還害死了她!”


    一說到這個名字,五皇子就瞬間淚流滿麵,他哽咽道“兒臣真的沒有想過害死她,父皇。她就跟我的母親一樣。從小到大,她陪著我的時候最多,也隻有她陪著我玩......真的。兒臣隻想著讓她開心,讓她高興.....兒臣若是知道那樣會讓她死,兒臣是絕對不會做的.....”


    五皇子說著,突然用手蒙住了眼睛,“父皇,兒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惠盈帝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可是她是朕的女人!你怎麽不會懂這一點!那個時候你已經十三歲,已經到了知人事的年紀,你的身邊朕已經安排了穩妥的宮女。淑玉那個時候也已經是朕的女人了。你平日裏讀書騎射,師傅們都說,你很聰明,一學就會。所以,淑玉是你庶母,你不能碰她,這樣的事情,你怎麽會不知道呢?隻是因為,你覺得朕平日裏十分寵愛你,你覺得就算你犯了錯,朕不會罰你,才會如此有恃無恐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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