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色不分早晚,但在哈拉帕,人們還是擁有規律的作息時間,每到入睡時分,這裏的居民們就會如同其他地區的人們一樣進入夢鄉。


    “再見了,各位。”乘著大多數人進入了夢鄉,帕克帶著安魯魯離開了克羅倫村,“也許,我再也不能回來了,但隻要我的意誌能夠帶給大家,並且能夠讓教廷得悉的話,哈拉帕就能迎來光明的一天。”含著淚水,眼看著身後的村子越離越遠,帕克狠下心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隨他去嗎?”草叢中,克裏斯突然伸出頭來。


    “這家夥,真是倔啊。”巴爾歎道,雖說克羅倫村的人們沒有同意帕克的主張,但也並非放棄對惡魔的反抗,帕克此行如果出了意外,也隻是平白浪費了一個對抗惡魔的力量。


    離開了村子的防線,帕克現在隨時都可能會碰到惡魔,他放慢了腳步,同時放出安魯魯在上空偵查,安魯魯是他最為信賴的夥伴,不但可以直接充當他的眼睛,也可以帶他迅速離開危險的環境,正是因為有著這許多的好處,薩瑪加主教才會讓年輕的帕克來哈拉帕當觀察員的,而作為一名觀察員,能力的強弱並不是主要的,生存能力才是最為關鍵的,可是薩瑪加主教卻並未看出帕克的不成熟,而他的這種不成熟的衝動個性沒在教廷暴露,卻在自己的故土無限的放大了開來。


    哈拉帕的【土倫山區】中有一條重要的道路,這條道路幾乎可以通往哈拉帕全境,所以在這裏曾有過這麽一句話,“如果你想找人,隻需要來到這裏,遲早有一天會碰到你想找的人。”


    可是帕克卻並不想找眼前的這三個人,雖說有過仇怨,但帕克清楚自己絕對不是這三個人的對手,然而,好巧不巧,就在這個地方他們又相遇了。


    “你還沒死?”哥畢達臉上橫肉亂顫。


    “你都沒死,我怎麽能先死呢。”雖然心裏很緊張,但帕克仍然臉色平靜的打著趣,似乎在對這些人表示自己並不是自投羅網,而是有備而來的。


    “既然沒死就更應該珍惜生命,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們麵前?”蘇姆沙尼不理解的問,帕克的實力他已經有所了解,他並不認為帕克具有打敗哥畢達的能力,更可況還有他與安德烈·赫特在場。


    對於蘇姆沙尼的疑問,帕克同樣不理解,所謂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就是指目前這種情況吧,不過他更擔心安魯魯的情況,因為,安魯魯消失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會自投羅網的最主要的原因,如果安魯魯在的話,他一定不會接近這三個人,正是由於帕克擔心安魯魯,這才不知不覺的撞上了這些撒克遜帝國的戰士。


    “不管為什麽,反正你都已經來了,那我們就繼續此前沒有結束的戰鬥吧。”哥畢達一聲怒吼,不等帕克回答,已經發動了攻擊,帕克急速後退,因為他看出來哥畢達已經進入了狂戰士模式。


    “等等,哥畢達,小心有詐!”蘇姆沙尼喊道,小心謹慎是他的人生格言,此番這名實力平平的牧師居然敢在撿回一條命之後又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這讓蘇姆沙尼看來,是一種十分反常的行為。


    但哥畢達正殺的起勁,哪管什麽有沒有詐,“我要連詐一起幹掉!”哥畢達狂妄的說道。


    帕克且戰且退,努力將哥畢達帶離另外兩人,這樣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其餘兩人加入戰局,也能使自己獲得一點求生的可能。而且,隻要帕克集中注意力,哥畢達想要殺他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兩人越鬥越遠,逐漸遠離了蘇姆沙尼和安德烈·赫特的視線,卻進入了這裏附近另外三人的視線。


    “巴爾,你看,是帕克。”海蒂指著山下的帕克說,巴爾他們已經跟蹤帕克許久,原本想趕上他並勸他回村,怎奈海蒂的腳力不足,三人走走停停,愣是把帕克給追丟了,好在帕克又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眼前,隻是他的身邊還多了一個窮凶極惡之徒。


    “沒錯,是他,他遇到麻煩了巴爾大哥。”克裏斯看的真切,急忙對巴爾說,但等他轉過頭去的時候,卻發現巴爾早已不在他身後。


    “巴,巴爾先生……”精疲力竭的帕克終於等到了援軍,身前架住哥畢達大斧的這個男人正是此前被他稱之為數錢機器的巴爾。


    “你是誰!”看到這個陌生的男人居然能如此氣定神閑的架住自己大斧,哥畢達不禁眉頭一皺。


    “死人沒必要記活人的名字吧。”巴爾說,回答的同時,他的劍一鬆,隨即向哥畢達刺去。


    巴爾的劍極快且無聲,哥畢達一時不防,被刺中的腹部,但他卻不管不顧,直接撩著巨斧劈中了巴爾肩頭,頓時兩人身上鮮血飛濺,看的帕克驚愕萬分,“巴爾先生!”他驚叫道。


    “你怎麽……”巴爾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做出如此搏命的戰法,“笨蛋,沒有這個本事,就不要來裝英雄。”哥畢達手上加勁,拔出大斧,繼而再向巴爾的頭部劈下,欲將他直接擊斃。


    巴爾斜退一步,躲開這一擊,隨後也拔出了插在哥畢達身上的長劍,接下來,就輪到哥畢達驚訝了,巴爾那駭人的傷口急速的收縮著,不一會兒工夫就愈合了。


    “難道,你,你是傑斯卡領主?”哥畢達驚懼的說出一個巴爾覺得十分陌生的人名。


    “抱歉,我和貴族無緣。”巴爾突然近身,又在哥畢達的腹部留下一道劍傷。


    “不可能啊,難道塞拉皮斯那家夥還有其它人類屬下?”哥畢達將大斧分成兩把,竭力抵擋巴爾那越來越犀利的攻擊。


    “還有這一招?”看到哥畢達像變魔術一樣又變出一把大斧,巴爾的攻擊絲毫沒有減慢,“去死吧!”乘著哥畢達手忙腳亂之際,巴爾緩了一手攻擊,乘著他機械式的揮舞著雙斧的時間差,巴爾找到空隙,一劍刺穿了哥畢達的咽喉。


    “謝謝你巴爾先生,”帕克對著滿身血汙的巴爾說,“請你原諒我先前的無理。”


    “我沒有放在心上,回去吧,一個人逞強結果隻能造成無謂的犧牲而已。”巴爾勸解道。


    “可是……可是……安魯魯不見了。”帕克癱坐在地。


    “安魯魯?”周圍突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你是指這隻鳥嗎?”帕克急忙循聲而望,一個魔法師打扮的老者,手中倒提著一隻大鳥,羽翼又直又長,不是安魯魯是什麽!


    “安魯魯!”帕克驚叫,安魯魯聞聲掙紮,卻被那魔法師鋼鉗般的枯手牢牢抓住。


    “你是什麽人?”巴爾話未說完,人已衝了上去,手上的“格裏斯瓦德”風一般的砍向魔法師,魔法師見巴爾的劍來的飛快心中一凜,忙將安魯魯丟向巴爾,並貓腰避過。


    “我叫奧維茲,嘿嘿,你居然能殺死哥畢達,以人類而言,已是相當強悍的了。”退到安全地帶,奧維茲陰笑道,魔法師與戰士戰鬥通常不被看好,但他卻很有自信的樣子。


    “你不是人類?”巴爾接下安魯魯奇怪的問。


    “我是,但卻不是普通的人類。”奧維茲繼續笑道。


    “神經病。”巴爾放下安魯魯提著劍向其衝去,決意速戰速決,然而奧維茲卻對巴爾的舉動早有準備,他雙手一抬,周圍的幹枯老樹居然像活了一樣紛紛向巴爾伸出了枝幹,巴爾唰唰的揮砍著這些向他攻擊的枝幹,一段段幹枯的枝幹落在地上,但這卻並沒有結束,這些老樹一棵棵的從泥土中拔地而起,朝著巴爾圍攏過來。


    巴爾暗暗叫苦,看來這個名叫奧維茲的魔法師對此早有所圖,他之所以退到這片樹林,就是為了像現在這樣讓這些死樹圍住自己做的鋪墊。一根根手臂粗細的枝幹容易砍斷,但這些兩人合抱都不一定抓得牢的大樹,巴爾實在沒什麽自信能肢解它們。


    “這是傀儡術,殺死那個魔法師就能解除!”帕克口中提醒著巴爾,但心裏卻在納悶怎麽會有這種操縱死物的傀儡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巴爾奮力躲避著這些枯樹的攻擊,雖說這些樹都已幹枯,但這麽老粗的樹幹壓下來的滋味他還是不敢輕易嚐試。


    奧維茲站在其中一顆枯樹上蹦蹦跳跳的不亦樂乎,“讓我找到機會非宰了你不可!”巴爾氣的牙癢癢。


    “巴爾大哥,我來幫你!”克裏斯不知哪來的勇氣殺入戰局,身後的海蒂則為其加油鼓勁,“克裏斯,加油!”聽到海蒂的加油聲,克裏斯鼓足勇氣一陣揮劈,頓時為巴爾減輕了負擔。


    奧維茲不緊不慢的揮舞著雙手,不斷的增加著他的枯樹兵團,“【連環閃電】”,戰局之外,突然飛入一束白色的光芒,頓時一片枯樹傀儡被擊的粉碎,“別忘了,還有我呢!”帕克說道,但是他也用盡了最後一絲的力氣,於是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靠著這一擊,巴爾得以接近奧維茲,此時的這名魔法師,正坐在一棵最大的枯樹傀儡身上,“這就是你不同於普通人的地方?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嘛!”巴爾嘲諷道,一邊與克裏斯慢慢的削著這顆枯樹傀儡身上的枝葉,直到將它削了個幹淨,巴爾才橫向一砍,將它整棵擊裂。


    這顆枯樹傀儡轟然倒地,奧維茲也跌了下來,看到巴爾走近,慌亂之中的他還使用一些火球之類的低階法術負隅頑抗,但不久就被巴爾輕鬆結果了他的性命。


    “安魯魯……”帕克抱緊安魯魯,這隻可憐的長羽鷹在飛行中被異物刺穿了翅膀,不過在海蒂的治療之下,它已能撲扇著翅膀飛到主人的肩頭。


    “謝謝你,海蒂小姐。”帕克不敢直視海蒂的臉。


    “這隻鷹是你養的嗎,好可愛,第一次見麵時,也是全靠它才讓我們發現了你。”海蒂伸手想要撫摸安魯魯的翅膀,可是安魯魯驕傲的揮了下翅膀彈開了海蒂的手,完全不給這個治愈了它傷口的女孩麵子。


    “安魯魯!”帕克怒道。


    “算了,算了,看來它隻忠誠於自己的主人。”海蒂笑著擺手道。


    “哎,真拿它沒辦法。”帕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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