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哥兒低垂著頭:“孩兒從前叫喬懷安,如今叫喬文晉。”


    “哦。”喬玉安敷衍了幾句:“這名字挺好的。”


    說完後他頭也不回就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下次不要走這條路了,免得衝撞了老夫人,走旁側吧。”


    晉哥兒眼神黯淡下來,一股難言的恥辱感湧上心頭。自己這個名義上的養父,已經是第二次問自己名字了……他根本就記不住。


    而且,自己連走主道的資格都沒有嗎?寄人籬下果然是不好受的……還好,還好母親對自己和藹親切。


    他默默地攥緊了手指,轉過身離開了。


    兩天後,喬玉安帶著一行人離開喬家,慕容靜死纏爛打了幾天,說是要跟著去,被喬老太太狠狠嗬斥了一頓。


    喬玉安走的時候,瞥見慕容靜沒跟來,眉眼裏多了幾分鬆快。他甚至好心叮囑起了雲禾:“那女人千萬別惹,她裹小腳裹到腦子上了,她是個瘋的!”


    雲禾聽得恍惚,這話挺熟啊……貌似趙雲舒也說過同樣的。


    她笑了笑:“侯爺,她再瘋,不也是你帶回來的?”


    “以前她雖然跋扈,可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喬玉安瘋狂抱怨起來:“我拚命想躲,可她像聞了味的蒼蠅一樣,窮追不舍。”


    雲禾噗呲一笑:“這何嚐不是一種在乎呢?”


    是啊,畢竟蒼蠅也隻追散發著臭味的東西,所以這兩人也算是挺般配的歡喜冤家。


    喬玉安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還在堅決反駁:“在乎?她就是想控製我、折磨我!遠不像雲禾你這樣溫柔體貼,雲禾,這陣子趁我不在家,你把她解決了吧……”


    “解決?”雲禾震驚:“侯爺你什麽意思?”


    “咳咳,也不是弄死的意思,我是說,把她遠遠地攆到莊子裏去關起來,或者別的什麽。”


    雲禾嚴肅起來:“侯爺,謹言慎行吧,她是皇上親封的縣主,她的父親是我們大周國的英雄,她在喬家也沒做過大逆不道之事,我們怎麽可以害她?”


    “算了算了。”喬玉安沉下臉,邁步上了馬車:“此事就當沒說過。”


    馬車行駛起來,雲禾站在門口,看著那漸行漸遠的黑影,心底的無語也越來越深。隻不過,在她決定離開喬家後,生起的不是憤慨,而是同情了。


    她時常在期待未來的日子,自由的、隨心所欲的、純粹為自己而活的日子。


    這一點與顧連辭不謀而合。


    兩人確定心意後,卻壓根沒什麽見麵的機會。


    為了避嫌,兩人就算在街上遇到過幾次,也隻是淺淺打聲招呼。可眼神交匯的時候,雲禾都能感覺到他的想念。


    顧連辭還讓小廝悄悄給雲禾送了書來,暗戳戳地在裏麵夾了好些自己做的樹葉書簽,令人不禁發笑。


    誰能想到啊,這麽一位英姿勃發的少年將軍,撿了許多形狀各異的樹葉,皺巴巴地夾在書頁裏,脆脆的變成了黑色,實在是醜得很。


    可是雲禾卻舍不得扔掉,把它們小心翼翼拾起來,聞著上麵殘存的植物的汁液氣味,心裏暖暖的。


    在雲禾看來,這比那些世俗的禮物珍貴多了。


    而且兩人還極有默契地避著長樂,因為這丫頭實在警覺,若是發現了蛛絲馬跡,天都能給捅破了。


    可是這一天,雲禾卻有些破防。


    因為長樂一大早來尋她玩,開口就是一通爆炸消息:“對了,告訴你個新鮮事兒,昨日皇嬸嬸又把顧連辭叫進了宮裏,拿了一撂子畫冊讓他選呢,說他這一次要是還選不出來,就要強行指婚了。”


    “這……”雲禾聽得眉頭一皺:“那他選了嗎?”


    “沒,他支支吾吾推三阻四的,一會兒說自己無心婚事,一會兒又說自己年齡還小……笑死了,他這年齡哪裏還小了?臨安城好多像他這樣的,都當爹了!”


    雲禾鬆了一口氣:“那不選就不選吧,強扭的瓜也不甜。”


    “皇嬸嬸可不這麽想,她昨天可放話了,甜不甜要扭了才知道,既然他不選,那就指婚吧。”長樂噗呲一笑:“結果你猜顧連辭說啥了?”


    “說啥?”


    “哈哈……他居然、居然給皇嬸嬸說他有隱疾,不宜婚配,不能禍害了人家姑娘,笑死我了!”


    雲禾尷尬得很,望著捂著腰笑得前仰後合的長樂,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回應。


    偏偏長樂止不住這話題:“話說雲禾,你說他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啊?我聽聞有些男人雖身高八尺但器具甚小,說是連那小手指都不如呢。”


    雲禾更尷尬了……沒錯啊,她前世是成了親生過孩子,可也沒有長樂如此彪悍啊,這些話她實在是討論不出口。


    而且還關於顧連辭的,她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嘛……雲禾才不認為他會如此,他定是裏外合一,名符其實的。


    所以她努力地要為顧連辭挽回:“你可別瞎說,我看他不是那樣的,他就是婉拒的說辭罷了。”


    “是嗎?可是我皇嬸嬸好像是信了,她搖頭歎氣了好一陣子。然後沒多久就派了宮裏的太醫去顧家,還帶了好多滋補的藥。”長樂咯咯直笑。


    雲禾皺眉:“你都知道了,隻怕臨安城的人都……”


    “應該吧。”長樂嘖嘖出聲:“我竟有些佩服他了,啥都敢說啊這人。”


    雲禾聽得又是心疼又是感動的,但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隻能跟著敷衍了幾句。


    送走長樂後,她越想越覺得心裏咯噔,索性回了房間,展開紙,想寫封信問問,她提了筆,想了半天,才寫下一句:秋日酷熱難當,聽聞冰價日日見漲,城南莊子時換時新,應能避避。


    意思很明顯了……立秋那日,想約他去城南莊子當麵聊聊。


    信是讓初菊送到兩人約定好的鋪子的,沒一會兒,就被顧連辭的小廝取走了。


    兩日後,兩人便在約定的地方見了麵。


    誰料顧連辭這人竟是大膽得很,見麵第一句竟是:“你聽說那件事了?那是我騙他們的,我其實好得很,你可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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