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流言紛紛說啥的都有。


    “安昌侯府的世子爺不是出了名的多情嗎?怎的不負責任,竟又把人攆了出來?”


    “這男兒薄情寡義起來,可是真狠啊。”


    “我看倒未必,他從前不也帶了個畫舫的女子回去?估計是如今家有悍婦,管得太嚴……”


    “嘖嘖,可憐這世子風流倜儻,竟被夫人管成了這般模樣。”


    說得多了,喬玉安也聽聞了,他一臉緊張地去了玉清院,尋到雲禾:“外麵那些謠言,你可有聽聞?”


    “嗯。怎麽了?”


    “那些人胡說八道,竟是連你也一同非議。”喬玉安皺眉:“都是那個女人在挑事。”


    “沒關係的,讓他們說去吧。”


    “那這事就算了是不是?”喬玉安小心翼翼地問。


    雲禾沉默了一下,轉過來看向他:“世子,我正想與你說呢,如果過些日子要接蘇月影回來,你能接受嗎?”


    “什麽,還要接回來?”喬玉安不滿道:“她就是個騙子,我和她根本沒什麽。”


    雲禾緩聲道:“對於她那樣的風塵女子來說,求個出路有個容身之處就行,並不指望世子能真心相待。”


    “可我不願。”喬玉安心裏被像被刺了一下,心想自己被當成什麽了?


    自己又不是真的物品。


    雲禾想了想:“若是老夫人也應了呢?”


    喬玉安愣了一下:“趙雲禾你,你居然抬出老夫人來壓我!”


    雲禾小小歎氣,她知道喬玉安單純一根筯,現在肯定又產生了奇怪的念頭。


    所以好聲好氣地解釋了一通:“我其實是想揪住幕後指使的人來,才與那蘇姑娘談了條件。”


    喬玉安哦了一聲,心裏舒坦了一點:“反正我不樂意,但你們非要這樣,那就給她指個地方蹲著好了。”


    “嗯,世子說了算。”


    喬玉安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走了好遠回頭去看,隻見雲禾還站在屋裏和白芍說話。


    她溫溫柔柔輕聲細語的,臉上一直帶著淺淺的笑,讓人想到了春風拂過的梔子花。喬玉安忽然覺得心安起來,像是心髒被羽毛撫觸一般,癢癢暖暖的。


    可這花看著溫柔,一接近又帶著陌生的疏離感。


    雲禾壓根沒留意到他異樣的眼神,她正在細細詢問麗春院的事。


    “那邊是誰在盯著?”


    白芍小聲地說:“是周主管的兒子,他說他會死死盯著蘇月影,隻要那人一出現,就馬上來報。”


    “好。你讓他小心一些,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放心吧,他瞧著也不是太傻,盯個人而已,問題不大。”白芍微微一笑。


    雲禾聽後咦了一聲:“你們挺熟的?我記得周主管的兒子好像叫周元梧……好像是叫這個吧?”


    “好像是吧。”白芍飛快地說:“對了少夫人,我讓他們打水上來吧,天色不早了,早些洗漱吧。”


    小姑娘逃也似的要走,雲禾笑著看她的背影:“怎麽提起這人,你的反應好像有些……”


    “哎呀少夫人,你說什麽啊,我不跟你說了!”白芍跑得更快了。


    雲禾洗漱著的時候,回憶著周主管的兒子……她見過兩次,模樣高大健壯,皮膚黑黑的,很是沉默寡言。


    白芍之前還叫人家傻大個兒,這兩人是何時變得親近的呢?


    還有這人的人品如何還得考量考量,可不能因為他是周主管的兒子就放鬆警惕。


    白芍挺單純的,若是遇到了範以安那種心機重功利心強的男人,肯定會被啃得渣得不剩,所以自己得替她好好把關了。


    如果這人不錯,倒是可以把白芍放出去,在外麵給他們置辦處院子。


    ……


    雲禾琢磨這些的時候,白芍還在一旁嘰嘰喳喳說著店鋪遇到的趣事。她壓根就不知道這麽一點功夫,自家主子已經連她之後的嫁妝、去路都想好了。


    可能是這幾日憂思過多,極少做夢的雲禾竟夢見了範家那所偏遠的莊子。


    她又躺在了破舊的茅屋裏,刺骨的寒風從牆縫裏刮了進來,吹得床鋪上的稻草簌簌作響。


    雲禾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板上,側頭望著窗外的桂花樹,眼神越來越無神。


    眼皮又沉又重,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睜開。


    可她仍然死死地撐著,幻想著桂花樹旁能忽然出現範家的人,他們會來接自己回家。到時就能看到自己的兩個孩子了。


    大兒子已經十二歲了,是個英氣十足的小少年,騎馬讀書樣樣都好。


    小女兒隻有八歲,臉頰肉肉的像蘋果一般,總讓人忍不住想掐,可自己一動作,她就嘟著嘴抗議:“娘,別掐孩兒的臉,掐了會變小鴨子。”


    想到他們,雲禾默默流下了眼淚。


    這一哭,竟把自己哭醒了……麵頰濕濕的,枕巾也潤潤的。


    雲禾默默坐了起來,披散著頭發倚在床頭,摸過了枕頭下的玉墜子,放在手心裏默默地攥著。


    這玉墜子是一對兒,前世的時候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個。


    這世,沒有嫁給範以安,自然沒有這兩個孩子,這玉墜子仿佛也成了與他們之間唯一有聯係的東西。


    她很少後悔過什麽,唯一悔恨的就是再也沒有這兩個孩子。


    陰鬱的心情持續了許久,窗外已經漸亮了,院裏的一隻翠鳥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江嬤嬤小心地推開房門:“少夫人,你醒了啊?”


    “嗯。”


    “少夫人,我那侄兒剛剛來報,說一大早就有人去找蘇姑娘,是個戴著帷帽的女人。”


    雲禾坐直了身子:“這麽早?快,快拿衣服來。”


    “放心,少夫人,蘇姑娘定會拖住她。”


    雲禾嗯了一聲,蘇月影這人十分聰明,一點就透,早料到了自己想做什麽。


    她那日離開時,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隻要少夫人能讓我得償所願,我便是少夫人的人。”


    雲禾用最快的速度收拾整齊,帶著白芍出了門。


    天氣早得很,街道上沒什麽人,吸一口濕潤的空氣,感覺胸膛都舒爽了許多。


    麗春院前空空蕩蕩的,並未瞧見馬車,雲禾叮囑著小廝:“你駕車繞上一圈,瞧瞧這麗春院的周圍停著誰的馬車。”


    再叮囑另一小廝:“守在門口,莫讓人跑了。”


    之後雲禾就帶著白芍踏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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