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啊!這些年來你是怎麽過的呢?你現在好嗎?”魔尊昂首閉目,顯得相當悲傷。
聽過魔尊穆寒霜簡略地講述的故事,龍詩詩已經淚流滿麵,並有點同情這個差點置自己於死地的魔尊。而海浪雖然沒有哭,但也沉默了,他能夠明白昔年的魔尊究竟承受了多大的悲哀。
海浪道:“我們正要前往墨竹峰,想必文鬥會之時薑白雪前輩也會出現,前輩有沒有什麽話要我們帶給她的?”海浪此話的用意主要是試探一下魔尊是否願意放自己離去,其次是他也真的同情這位悲情魔尊。
但是他絕對低估了魔尊的智慧,魔尊冷哼一聲,道:“我說過放你離去了嗎?”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令海浪的試探變得毫無意義。
但接下來魔尊又搖了搖頭,道:“小子,對著我就把你的那點心眼收起來吧,放心,我會讓你們離去,你剛才的表現與我昔年實在太像了,希望你不要走上我的舊路。”說完看了一眼龍詩詩。
海浪知道魔尊誤會了,但也懶得解釋,道:“前輩知道我們是龍家子弟,不打算殺我們泄憤嗎?”
魔尊淒然地笑了,道:“人人都說我殺人如麻,可我殺的人通通都是該死之人,就算有些不是該死,我在形勢所逼之下也要殺之,我依然能辨青紅皂白,當年六大世家之中,龍丶江丶李丶陸四家就沒有派人追殺過我,而且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唉,無論人有多狠辣,多奸險,都能夠生存下去,我為魔,一直安份守己,隻求山林中與摯愛終老,卻落得被滿天下追殺的後果。難道魔真的就等於惡嗎?”
“魔真的就等於惡嗎…”海浪對魔尊的話有很深的感覺,他相當讚同魔尊,誰說魔一定是惡?魔與人都是生靈的種族,人有善惡?魔為何不可?
“前輩,晚輩若有朝一日可獨步天下,定要為前輩洗刷冤屈。”海浪對魔尊由衷的尊敬,誓為魔尊挽回後世罵名。
魔尊抬了抬手,道:“洗刷冤屈什麽的就免了吧,反正我不介意,不過你剛才說的為我帶話,我真的有話要你帶去。”
“請前輩示下。”
魔尊帶著海浪走到棺前,道:“你知道棺中裝的是什麽嗎?”
海浪搖頭。
“我的屍體。”
海浪大驚,看著眼見的英偉男子,道:“前輩已死?那你是…?”
魔尊搖了搖頭,道:我確實已死,不過我死前已達喚魂之境,在施展奇功魔吞天下之時,已將自己魂魄的二魂六魄分出,形成了你眼前的我,所以說我現在是不完整的,必須要我的屍骨附近活動,若離太遠,必將灰飛煙滅,到我的屍骨完全腐朽之時,也就是我大限之期。”
“那就是說,前輩以一魂一魄的狀態,殺死許段兩家的七位長老?”
魔尊點了點頭,道:“事實雖是如此,但你也不要以為我那麽強,隻因我的魔功是天下奇功,而魔吞天下更是強悍霸道至極的功夫,十倍戰力,用完即死。”
海浪點了點頭,又問道:“不對啊,剛才我明明感覺到您是實體啊。”
魔尊笑了一笑:“你有通靈三階的修為,卻怎麽如此無知啊,普通人修至喚魂大圓滿,可以將分出的魂魄實體化,即謂化身,當時的我雖然隻是喚魂三階,可是我的魔功乃天下奇功,助我早點做到化身也不足為奇。”
“既然已經實體化,為何不可像常人般活動呢?”
“主體滅,化身滅,雖然我有二魂六魄,可我身死的一魂一魄才是主體,誰是主體誰是化身,並不是論哪個個體的魂魄數量的。”
魔尊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現在的龍家家主是龍鏡嗎?”
海浪一愣,道:“不錯,可你縱橫江湖是七十年前的事,我師傅不過三四十歲,怎會識得他?”
魔尊笑道:“龍鏡三四十歲?開玩笑,我二十四歲參加武鬥會之前就見過他,當時他站在台下,可能因為年齡太小,沒有參賽,不過他體內的神力波動確實恐怖,當時的我也無法看透他的修為,想必是他的功法奇異,不過修為也絕對不低,那時的他絕非我敵手,但武鬥會的參賽者中能夠戰勝他的也不超過二十人,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竟有如此修為,讓人懼怕。至於為何他的相貌是三四十歲,那就和他的修為有關了,修為提高可增加陽壽,可以說是返老還童吧,到達天人之境,我猜就離永生不遠了。”
海浪恍然:“原來如此,難道我見過幾個高手都好像很年輕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們用幾十年時間就修到了那麽高的境界。”
魔尊又搖了搖頭,道:“並不是所有樣子年輕的高手都必定年老,有些奇才真的隻需用幾十年就修可以到很高的境界,譬如,你。”
海浪一愣,魔尊接著道:“我看好你,你絕對有那樣的能力,我猜,你三十歲前,必達喚魂。”
魔尊望向了那口棺材,歎了口氣,道:“你現在打開這口棺木吧。”
海浪推開腐爛不堪的棺蓋,裏麵有一具骸骨,看著骸骨,他不禁看了一眼魔尊,魔尊的眼中隻有無盡的黯然和悲傷,海浪把棺蓋完全推開,看見裏麵除了屍骨,還有一根竹笛,一張羊皮紙,一本書。
“把笛子丶羊皮紙還有那本書拿出來吧。”
海浪照著魔尊的話,把三樣物件拿了出來,羊皮紙上似乎是曲譜,紙上的頂端寫著《雪曲》。
“你…你們會音律嗎?”
海浪搖頭,龍詩詩卻點了點頭。
海浪望著她,她看著海浪不解的目光,道:“師傅很喜歡彈琴,不過隻有她的房間裏有琴,小時候她教過我的,所以我也會一點。”
海浪點了點頭:“怪不得我沒見過方真人彈琴,原來琴在她房間。”海浪雖然也在竹林住過一後時間,但也沒有進過方清的房間。
魔尊眉毛一挑,問道:“方真人…是方清嗎?”
龍詩詩的大眼睛發出光芒,問道:“伯伯認識我師傅?”
海浪真為她捏一把冷汗,對魔尊的稱呼竟然如此不客氣。
但魔尊並沒有生氣,點了點道,黯然的道:“我也是在她小時候見過她,她的資質絕佳,隻比龍鏡差了那麽一點。”
魔尊終止了這些題外話,對龍詩詩道:“孩子,等你到達墨竹峰,確定白雪在山上之後,就把這首曲子奏出來吧,她聽到這首曲子之後,應該會現身見你們的,見到她後,就把曲譜交給她吧,千萬不要告訴她我在此處,我不希望她來此找我,更不想她看到我這個樣子。還有,書中夾有一封信,務必交到她的手裏,至於書中是我的魔功法訣,你們愛學就學,不想學可以傳予別人,或者把它扔了,不過若要修此魔功,斷斷不可沉溺其中,不然心智盡失,隻為淪為一個殺戮機器。”
海浪把曲譜丶笛子和書信交給了龍詩詩,而魔功則自己留住了,讓龍詩詩帶著魔功,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這些麻煩絕對是致命的。
“晚輩明白。”海浪答應一聲,把魔尊的遺物收了起來。
魔尊轉過身去,身道:“去吧孩子,把我的棺蓋蓋上再走,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我實在不願你走上我的舊路。”
“去吧,我在這裏留下傳送法陣,可傳送你們直達墨竹峰山腳,避過那些煩人的小鬼,你們準備好了就進去吧。”他大手一揮,地上出現一個法陣,隨後他的身影慢慢淡化而去,消失無蹤。
海浪拿出飲用的水衝洗了臉上的血跡,反正即將到墨竹峰,也不怕受缺水問題困擾,再者滿臉血跡入城恐怕不太妥當。
龍詩詩坐到靈馬之上,海浪牽著靈馬,走進了法陣,朗聲道:“前輩再見了!”魔尊沒有回應,海浪也沒有再說什麽,在法陣的幫助下到達了墨竹峰下。魔尊豪情萬丈的情操確實贏得了海浪的尊敬,雖然短短的一次交談,但海浪已由衷的把魔尊當成了自己的一位良師益友。
法陣把他們傳送到了墜屍林的邊沿,派浪看著腳下,往後退一步是漆黑發紫的密林,往前一步卻是綠油油的草地,海浪心中大感驚奇,讓他懷疑這片墜屍林到底是否自然生成的。
“走過這裏就是墨竹峰了嗎?”龍詩詩問道,她的目光中充滿希冀,在墜屍林中的經曆給予她太多的驚嚇,先是鬼物作祟,然後又遇到大凶人魔尊,令她對眼前生機蓬勃的景象極度渴望。
“穿過墜屍林之後就會看到綠草如茵的山脈,也就是墨竹峰,兩者強烈對比,很容易辨認…”按照當日城中神秘老人的描述,確實與眼前的景象吻合。
海浪頷首,道:“嗯,應該就是這裏了,我們上山吧。”
山路相當陡峭,但是海浪和靈馬都非比尋常,不到半刻鍾的時間,一行人便順利登山,來到了墨竹峰山邊的一處哨崗。
聽過魔尊穆寒霜簡略地講述的故事,龍詩詩已經淚流滿麵,並有點同情這個差點置自己於死地的魔尊。而海浪雖然沒有哭,但也沉默了,他能夠明白昔年的魔尊究竟承受了多大的悲哀。
海浪道:“我們正要前往墨竹峰,想必文鬥會之時薑白雪前輩也會出現,前輩有沒有什麽話要我們帶給她的?”海浪此話的用意主要是試探一下魔尊是否願意放自己離去,其次是他也真的同情這位悲情魔尊。
但是他絕對低估了魔尊的智慧,魔尊冷哼一聲,道:“我說過放你離去了嗎?”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令海浪的試探變得毫無意義。
但接下來魔尊又搖了搖頭,道:“小子,對著我就把你的那點心眼收起來吧,放心,我會讓你們離去,你剛才的表現與我昔年實在太像了,希望你不要走上我的舊路。”說完看了一眼龍詩詩。
海浪知道魔尊誤會了,但也懶得解釋,道:“前輩知道我們是龍家子弟,不打算殺我們泄憤嗎?”
魔尊淒然地笑了,道:“人人都說我殺人如麻,可我殺的人通通都是該死之人,就算有些不是該死,我在形勢所逼之下也要殺之,我依然能辨青紅皂白,當年六大世家之中,龍丶江丶李丶陸四家就沒有派人追殺過我,而且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唉,無論人有多狠辣,多奸險,都能夠生存下去,我為魔,一直安份守己,隻求山林中與摯愛終老,卻落得被滿天下追殺的後果。難道魔真的就等於惡嗎?”
“魔真的就等於惡嗎…”海浪對魔尊的話有很深的感覺,他相當讚同魔尊,誰說魔一定是惡?魔與人都是生靈的種族,人有善惡?魔為何不可?
“前輩,晚輩若有朝一日可獨步天下,定要為前輩洗刷冤屈。”海浪對魔尊由衷的尊敬,誓為魔尊挽回後世罵名。
魔尊抬了抬手,道:“洗刷冤屈什麽的就免了吧,反正我不介意,不過你剛才說的為我帶話,我真的有話要你帶去。”
“請前輩示下。”
魔尊帶著海浪走到棺前,道:“你知道棺中裝的是什麽嗎?”
海浪搖頭。
“我的屍體。”
海浪大驚,看著眼見的英偉男子,道:“前輩已死?那你是…?”
魔尊搖了搖頭,道:我確實已死,不過我死前已達喚魂之境,在施展奇功魔吞天下之時,已將自己魂魄的二魂六魄分出,形成了你眼前的我,所以說我現在是不完整的,必須要我的屍骨附近活動,若離太遠,必將灰飛煙滅,到我的屍骨完全腐朽之時,也就是我大限之期。”
“那就是說,前輩以一魂一魄的狀態,殺死許段兩家的七位長老?”
魔尊點了點頭,道:“事實雖是如此,但你也不要以為我那麽強,隻因我的魔功是天下奇功,而魔吞天下更是強悍霸道至極的功夫,十倍戰力,用完即死。”
海浪點了點頭,又問道:“不對啊,剛才我明明感覺到您是實體啊。”
魔尊笑了一笑:“你有通靈三階的修為,卻怎麽如此無知啊,普通人修至喚魂大圓滿,可以將分出的魂魄實體化,即謂化身,當時的我雖然隻是喚魂三階,可是我的魔功乃天下奇功,助我早點做到化身也不足為奇。”
“既然已經實體化,為何不可像常人般活動呢?”
“主體滅,化身滅,雖然我有二魂六魄,可我身死的一魂一魄才是主體,誰是主體誰是化身,並不是論哪個個體的魂魄數量的。”
魔尊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現在的龍家家主是龍鏡嗎?”
海浪一愣,道:“不錯,可你縱橫江湖是七十年前的事,我師傅不過三四十歲,怎會識得他?”
魔尊笑道:“龍鏡三四十歲?開玩笑,我二十四歲參加武鬥會之前就見過他,當時他站在台下,可能因為年齡太小,沒有參賽,不過他體內的神力波動確實恐怖,當時的我也無法看透他的修為,想必是他的功法奇異,不過修為也絕對不低,那時的他絕非我敵手,但武鬥會的參賽者中能夠戰勝他的也不超過二十人,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竟有如此修為,讓人懼怕。至於為何他的相貌是三四十歲,那就和他的修為有關了,修為提高可增加陽壽,可以說是返老還童吧,到達天人之境,我猜就離永生不遠了。”
海浪恍然:“原來如此,難道我見過幾個高手都好像很年輕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們用幾十年時間就修到了那麽高的境界。”
魔尊又搖了搖頭,道:“並不是所有樣子年輕的高手都必定年老,有些奇才真的隻需用幾十年就修可以到很高的境界,譬如,你。”
海浪一愣,魔尊接著道:“我看好你,你絕對有那樣的能力,我猜,你三十歲前,必達喚魂。”
魔尊望向了那口棺材,歎了口氣,道:“你現在打開這口棺木吧。”
海浪推開腐爛不堪的棺蓋,裏麵有一具骸骨,看著骸骨,他不禁看了一眼魔尊,魔尊的眼中隻有無盡的黯然和悲傷,海浪把棺蓋完全推開,看見裏麵除了屍骨,還有一根竹笛,一張羊皮紙,一本書。
“把笛子丶羊皮紙還有那本書拿出來吧。”
海浪照著魔尊的話,把三樣物件拿了出來,羊皮紙上似乎是曲譜,紙上的頂端寫著《雪曲》。
“你…你們會音律嗎?”
海浪搖頭,龍詩詩卻點了點頭。
海浪望著她,她看著海浪不解的目光,道:“師傅很喜歡彈琴,不過隻有她的房間裏有琴,小時候她教過我的,所以我也會一點。”
海浪點了點頭:“怪不得我沒見過方真人彈琴,原來琴在她房間。”海浪雖然也在竹林住過一後時間,但也沒有進過方清的房間。
魔尊眉毛一挑,問道:“方真人…是方清嗎?”
龍詩詩的大眼睛發出光芒,問道:“伯伯認識我師傅?”
海浪真為她捏一把冷汗,對魔尊的稱呼竟然如此不客氣。
但魔尊並沒有生氣,點了點道,黯然的道:“我也是在她小時候見過她,她的資質絕佳,隻比龍鏡差了那麽一點。”
魔尊終止了這些題外話,對龍詩詩道:“孩子,等你到達墨竹峰,確定白雪在山上之後,就把這首曲子奏出來吧,她聽到這首曲子之後,應該會現身見你們的,見到她後,就把曲譜交給她吧,千萬不要告訴她我在此處,我不希望她來此找我,更不想她看到我這個樣子。還有,書中夾有一封信,務必交到她的手裏,至於書中是我的魔功法訣,你們愛學就學,不想學可以傳予別人,或者把它扔了,不過若要修此魔功,斷斷不可沉溺其中,不然心智盡失,隻為淪為一個殺戮機器。”
海浪把曲譜丶笛子和書信交給了龍詩詩,而魔功則自己留住了,讓龍詩詩帶著魔功,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這些麻煩絕對是致命的。
“晚輩明白。”海浪答應一聲,把魔尊的遺物收了起來。
魔尊轉過身去,身道:“去吧孩子,把我的棺蓋蓋上再走,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我實在不願你走上我的舊路。”
“去吧,我在這裏留下傳送法陣,可傳送你們直達墨竹峰山腳,避過那些煩人的小鬼,你們準備好了就進去吧。”他大手一揮,地上出現一個法陣,隨後他的身影慢慢淡化而去,消失無蹤。
海浪拿出飲用的水衝洗了臉上的血跡,反正即將到墨竹峰,也不怕受缺水問題困擾,再者滿臉血跡入城恐怕不太妥當。
龍詩詩坐到靈馬之上,海浪牽著靈馬,走進了法陣,朗聲道:“前輩再見了!”魔尊沒有回應,海浪也沒有再說什麽,在法陣的幫助下到達了墨竹峰下。魔尊豪情萬丈的情操確實贏得了海浪的尊敬,雖然短短的一次交談,但海浪已由衷的把魔尊當成了自己的一位良師益友。
法陣把他們傳送到了墜屍林的邊沿,派浪看著腳下,往後退一步是漆黑發紫的密林,往前一步卻是綠油油的草地,海浪心中大感驚奇,讓他懷疑這片墜屍林到底是否自然生成的。
“走過這裏就是墨竹峰了嗎?”龍詩詩問道,她的目光中充滿希冀,在墜屍林中的經曆給予她太多的驚嚇,先是鬼物作祟,然後又遇到大凶人魔尊,令她對眼前生機蓬勃的景象極度渴望。
“穿過墜屍林之後就會看到綠草如茵的山脈,也就是墨竹峰,兩者強烈對比,很容易辨認…”按照當日城中神秘老人的描述,確實與眼前的景象吻合。
海浪頷首,道:“嗯,應該就是這裏了,我們上山吧。”
山路相當陡峭,但是海浪和靈馬都非比尋常,不到半刻鍾的時間,一行人便順利登山,來到了墨竹峰山邊的一處哨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