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輕歎一聲,傳音道:“準備再逃吧。”


    王翦見他們沉默,知道他們在傳音,道:“想再逃嗎?我能追上汝等一次,再追第二次又有何難?”


    “別理他,逃!”


    海浪身後的兵魂已經讓王翦召到了他自己身後,原來的位置已經空虛,海浪和靈馬原路逃跑。


    王翦身形消失,然後又分別在四方出現,每個方位都召出一支兵魂軍隊,當海浪等人逃到先前的洞口時,早已是十麵埋伏之勢,兵魂大軍緊緊的包圍住了他們,插翅難飛。


    “速速投降,留你全屍。”王翦的身影從兵魂大軍中走出,走到海浪幾人的前方三丈左右停了下來,長槍指向眾人,氣慨逼人。


    兩人一馬皆大急,他們即使聯手,也絕不是王翦的對手,而且他的身後更有殺不死的兵魂。


    海浪心念電轉,大步走向王翦,邊走邊道:“這位,王將軍是吧…”


    “站住!”王翦長槍輕輕一提,抵在海浪的咽喉之處。


    海浪表情一滯,然後又堆滿了笑容,退後一步道:“王將軍,我覺得我們大可以做一筆交易。”


    王翦輕蔑的看了海浪一下,冷笑一聲:“汝等身陷我軍重圍,已無階下之囚無異,還有何資本與我談判?”


    “不不不,這哪裏的什麽談判,隻是一筆互利互惠的交易而已。”


    王翦又再斜視海浪一眼,把長槍緩緩垂下。


    海浪笑了幾聲,道:“將軍果真是明理之人。”海浪話語不緊不慢,頓了一下再開口道:“王將軍,我與我的同伴的確是細作。”


    “哼!給我押下去,等候發落!”


    幾個兵魂上來,就要把海浪幾人帶走。


    “且慢!”海浪抬手阻止上前的兵魂。“王將軍,跟你回營沒問題,不過,我們出行刺探軍情之時,還受賜了一張地圖,上麵除了有秦國的詳細兵鎮分布之外,還有其他幾國的情報,不知將軍可有興趣一觀?”


    其實海浪哪有什麽地圖,他甚至連王翦是誰,他的敵人又是誰都不知道,一切都隻是緩兵之計。


    “唔?”王翦沉默良久,對那些抓住海浪手臂的兵魂擺了擺手,道:“先放開他。”


    “多謝將軍禮待。”


    “哼,先別急言謝,若那地圖真如汝所說般有大用,赦汝無罪,甚至將汝等引薦給皇,又有何妨?”


    海浪笑意更濃,道:“將軍厚愛,先在此謝過,不過地圖目前不在我身上,而是在我們另一批同伴的身上,不如將軍先稍後片刻,讓我的兄弟先為你口述,我放出訊號,讓我的同伴前來一並投誠,如何?”


    王翦雙眼怒瞪海浪,長槍用力戳在地上,把地麵的落葉揭飛之餘,還令地麵龜裂一大片。


    “汝輩小賊,我王翦久經沙場戰無不勝,真當我王翦是三歲小兒?讓汝等有呼叫援兵的機會?”


    海浪暗笑,他哪裏有什麽援兵可以呼叫,不過總之能夠誤導王翦也算是一時之計。


    海浪裝出一副緊張的表情,連連擺手道:“不,將軍這可是個大誤會啊,我的同伴不過兩人,再者,就算我有援兵如何?將軍如此神勇,手下兵強馬壯,兵鋒所向之處,攻無不克,世間哪有什麽援兵能與你的大軍相抗?”


    王翦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阿諛奉承之話我不想聽!”王翦停頓一下,接著道:“諒汝等之能也無力抗我,姑且信你一次。”


    “嗬嗬,將軍此舉實乃明智之舉,李揚,過來與將軍一述軍情。”海浪此計雖然拖住了王翦,但畢竟他對行軍丶曆史仍遠不及李揚,這個王翦雖強,但記憶應該還在久遠的年代中,以現今的國家分布向王翦訴說的話,必定很快露餡。


    李揚反應也不慢,笑著上前,分別舉出了六個昔日秦國的主要敵人,更是仔細分析當中的細節。


    王翦在旁聽得神色凝重,不住點頭,已經開始信任李揚的話。


    古代的戰役能讓現今的軍人得到很多的啟發,所以著名的戰爭必定有能人分析戰鬥細節,熟習兵法的李揚自然讀過,以古代的戰法向王翦解釋,幾乎天衣無縫。


    不過這些都隻是權宜之計,再沒有什麽突破性的辦法,眾人還是死路一條,而且一旦李揚江郎才盡,而海浪又拿不出什麽地圖,即使王翦再不機靈,也會想到自己被人愚弄了半天,到時結果不堪設想。


    “蓬!”


    海浪在手上打出一個光球,往天上擲去,作勢發出訊號,引領那根本不存在的同伴到此。


    王翦雖然聽得入神,都被海浪此舉吸引,抬首看了海浪一眼,隻見海浪報以微笑,他心中冷笑一聲,手中長槍光芒一振,兵魂的布陣頓時起了變化。


    “死小子你打算現在怎麽辦?”靈馬向海浪傳音道。


    “我怎麽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也唯有到那洞裏碰碰運氣了。”


    如果說剛才最緊張的是海浪,現在最緊張的便是李揚,他的壓力比海浪還大,生怕一句口誤,讓王翦看出破綻。


    曆史的記載往往散失極多,而王翦的事跡能流傳至今,隻因他是名副其實的一代名將,除了勇武之外,智慧也不容小覷,現在會被海浪等人穩住,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記憶隻去到他被煉成兵魂為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海浪也越來越緊張,他發現王翦抬頭望他的次數越發頻密,似乎已經開始懷疑,海浪雖然不時站起來四處張望,但也拖不了多久。


    剛開始時,王翦對李揚的分析還是認真的應上幾句,但現在隻是報以片言隻語。


    海浪知道不能再騙下去了,與李揚簡單幾句傳音,知道了少許資料,便開口介入。


    “李揚,大事不妙!”海浪走前,打斷了李揚和王翦的交談。


    “怎麽回事?”


    “我收到了我們兄弟的靈魂傳訊,他們死在了趙國士兵的手上。”


    “什麽?那,那我們的地圖!”


    “不錯,他們那邊的地圖才剛剛繪好,上麵盡是幾國士兵的最新動向,要是讓趙國搜到,後果堪虞!”


    李揚裝出六神無主的模樣,雙目直洞的道:“這,我們該如何是好,失了地圖,不僅無法向齊王交代,還負了對王將軍的諾言!”


    王翦冷笑一聲,道:“早就料到汝等不會如此輕易交出地圖,能被選為一國斥候,絕對的忠心是必須的,我也不期望在汝等身上得到什麽了,忠心之人,值得我給一個痛快,接招吧!”


    王翦說罷,一槍轟落海浪頭頂,海浪一個側跟鬥,避過長槍的直接一擊,但打在地上掀起的氣浪把海浪和李揚都撞傷。


    海浪隻覺體內就像有一條蛟龍在翻騰一樣,五髒六腑都受了巨創,鮮血在口丶鼻丶眼流出,滿麵鮮紅。


    古代名將之力果然無可爭鋒!


    隻是隨意一擊,便已經打海浪打成重傷,若是在尋常比武,海浪已經宣告戰敗。


    “放棄抵抗吧,若是再過三百年,汝等或者可以與我一抗,但是眼下,嗬,奉勸一句,莫要負隅頑抗!”


    說罷又要舉槍直擊海浪,槍還未下,磅礴的威壓已經降下。


    “我們投降了!這是地圖,你拿去吧!”海浪拿出一張羊皮卷軸,直接扔向王翦的臉。


    王翦一手抓住羊皮拳軸,打開一看,上麵除了有幾處油漬之外,什麽也沒有。


    “啊!”海浪一腳踢在了王翦的馬上,戰馬橫飛出去,撞走一堆兵魂,馬上的王翦雖沒有失去平衡,但也連帶飛去幾丈,安然著地,但在此之前,他還把長槍在海浪胸前一掃!


    槍尖未有切開海浪,隻是槍上鋒芒在他的胸上輕輕一掠,即使隻一掠,也硬生生把海浪的胸肌丶胸骨丶甚至連肺都切開了!


    “快走!”海浪趁著拉開了與王翦的距離,馬上向後逃去。


    兵魂一湧而上,海浪忍痛發出幾招,把兵魂小小逼退,而靈馬趁此空檔,一腳踢開了堵住那洞口的大石,大石飛出,也壓住了幾隻兵魂。


    兵魂很難奈何海浪等人,不過王翦的問題就大了,海浪想也不想,拿出稻草人偶,果斷的一口鮮血噴在上麵。


    “進去!”海浪“鎮龍式”展開,把靈馬丶李揚,還有距離較近的幾個兵魂罩在裏麵,就要往洞裏跑。


    李揚和靈馬三兩下就把罩內兵魂打飛出去,跟隨海浪直衝而下,進入洞口深處。


    “一直走,走到木門那再說!”


    兵魂不懼劍氣,反正他們是殺不死的。


    但是當海浪一行人走到最深處,卻發現了令他們驚訝的事。


    木門!


    木門打開了!


    “這,怎麽回事?”靈馬張口結舌。


    李揚按捺不住,對海浪道:“我要進去一看!”說完頭也不回,拔刀直衝。


    “乒!”


    一道強力劍氣入出,直指李揚,李揚舉刀相抗,卻連刀都被打成兩半,身體飛回護罩內,被海浪接住!


    “怎…怎麽可能?”


    “這些兵魂好像很怕剛才那道劍氣…”靈馬轉頭一看,兵魂終於停下腳步,不再緊追。


    “進去!”


    “碰!”


    又是一道劍氣飛去,打在“鎮龍式”上,把裏麵的海浪也震傷了!


    海浪忍痛跑入木門之內,裏麵的空間很小,鬆散的泥土之上插著一柄木劍。


    劍氣就是在木劍上發出的!


    當海浪進入木門之後,劍氣沒有再度發出,不過他身後的兵魂依然嚴陣以待。


    李揚走到木劍前,雙目瞪圓,道:“這劍…”


    李揚舉手撫摸劍身,驀地,一道與方才完全不同,透發紅光的劍氣飛出!


    海浪反應神速,運功一掌打飛了李揚,雖然打傷了他,但也助他逃過致命的一擊!


    紅色劍氣霸道至極,無物可阻,無論沙石丶泥土,還是兵魂,都在劍氣之下斬斷,地底受到破壞,沙石滾滾塌下,把洞口徹底封死。


    這一擊比王翦的長槍更強百倍!


    “看!上麵有字!”靈馬大叫,望向木劍的劍身。


    李揚咳了一口,念出劍身上的字:“我這一劍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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