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心中相當詫異,但是表麵故作鎮定,嗬嗬笑了幾下道:“舒掌門真會說笑,我一個跑江湖的小蝦米,又何德何能可以與龍家扯上關係?”為了避免舒中天是在試探,海浪當然不會一開始便承認。


    舒中天也是嗬了一聲,道:“海小友啊,再演下去可就難以抽身了,整天隱藏著自己的身份,我想也應該不太舒暢吧?”


    雖然他說得斬釘截鐵,但海浪也沒有就此表露身份,而是道:“究竟掌門為什麽認為我是出自龍家呢?我想我身上應該沒有什麽龍家的信物吧?”


    舒中天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有時間的話,就都隨我來吧,如何?”


    海浪看了一眼江雲,江雲未有表態,然後他又下意識的看了龍詩詩一眼,但隨即想到問龍詩詩也是多餘,最後還是決定跟他去看一看。


    “好啊,能被墨竹峰的掌門親自接見,海浪不勝榮幸。”


    “哈哈,非也非也,龍家弟子走到哪裏都是貴客,小小墨竹峰又如何能夠擔得起小友這般抬舉。”


    海浪笑著雙手一攤,沒有說話,看他那無辜又無奈的樣子,還真是不像是在說謊。


    三人連同薑白雪,也一起跟在了舒中天的身後,又是在墨竹峰內左穿右插,海浪心想:這個墨竹峰當真是九曲十三彎,之前在龍家的地理分布都是很平均的,例如這邊演武場,那邊弟子房,而且都是平地,最多有幾條樓梯斜坡等,但墨竹峰有山石有樹林,甚至有幾條細小的溪流,溪上有有一條小石橋,風景看著是不錯,可是走起來是挺麻煩的。


    最後眾人也到了一間外型十分普通的房屋,門外人來人往,都是墨竹峰的弟子們。墨竹峰不像龍家,沒有什麽演武場,修練房的,整個山上哪裏都是修練區,弟子也可以隨意走動,禁區也隻有派內用作收藏重要物品的地方,於地域上的規則幾乎沒有。


    舒中天領著他們進入屋內,任由大門敞開,然後在屋內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對幾人道:“坐,別客氣,椅子多的是,隨便拿,隨便坐。”


    海浪看了一眼江雲,便在身邊拿了張椅子坐下,江雲和龍詩詩見海浪坐下了,也跟著坐下,不過薑白雪卻是站在了舒中天的椅背之後。


    舒中天轉頭看向薑白雪,道:“雪兒,你也坐下。”


    薑白雪對舒中天的話很是順從,也從附近拿了張椅子,但不敢與她師父平排而坐,而是坐到了他的後側。


    這個出於尊敬的動作沒有換來什麽稱讚,舒中天道:“坐那麽遠做什麽?坐過來些,哪有人談話坐那麽遠的。”


    海浪三人的目光都看著薑白雪,薑白雪對他們笑了笑,不是那種用作掩飾尷尬的笑,而是真的相當自然的笑,然後便把椅子稍微向前挪動了少許,與舒中天平排。


    座位的問題解決後,海浪看著仍然敞開的大門問道:“舒掌門,我們就這樣談話嗎?”


    舒中天爽朗一笑,道:“小友什麽意思呢?老夫可不認為現在的談話條件不佳啊。有屋簷遮陽,又椅子可坐,環境也不算差啊。”


    海浪眼瞼一合一開,從鼻子裏笑了一聲,道:“既然掌門不愛說明話,那我就直接給你點明吧,門都開著呢,外麵人來人往的,這樣談話,讓人不安心啊。”


    舒中天笑著一搖頭,一邊道:“嘖嘖嘖,海小友啊,你若真不是龍家人,那也就沒有什麽秘密是我知道的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害怕我們的對話內容被人聽見呢?”


    “你到底憑什麽認為我是龍家人?”


    “不憑什麽,隻是覺得。”


    海浪笑容消失,盯著舒中天的眼睛看,卻不說話,海浪沉默時的眼神一向威懾力很強,如盤龍山的趙國士兵,如伊來棲的守衛,如墨竹峰兵器店的掌櫃,都被海浪的眼神嚇著,但是也有些人是不怕的,如辛木老人,極四劍等強者,現在又多一個,便是這個舒中天,舒中天正和海浪對視,而且還是滿臉笑容,泰然自若,像是在和好友對視一般。


    薑白雪雖然知道舒中天不會真的為難海浪,但怕海浪誤會而對她師父衍生敵意,便開口調和氣氛,對海浪道:“海公子不必緊張,我師父沒有惡意…”


    話未說完,便被舒中天的笑聲打斷:“哈哈哈哈,好吧,玩笑就到此結束了,海浪是吧?不用覺得驚慌,我不是你的敵人,我之所以知道你來自龍家,是因為我與龍家的人有著不淺的交情,到此時此刻,你也沒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


    海浪心中在盤轉,看來自己的身份的確是暴露了,這個舒中天也不是在試探,而是真的確定,便道:“龍家的人?誰?”


    就算是龍家之內,知道他的人也不多,全加起來也不過十幾二十個。


    “這個人比你師父龍鏡還要大上一輩,你應該不認識,不提也罷。”


    “說不定我還真認識呢?你不說怎麽知道。”


    舒天中詭異的笑了笑,道:“終於承認認鏡是你師父了嗎?對我你不需要隱瞞了,我不僅知道龍鏡是你師父,我還知道你的一身武功都是龍青教的,對吧?”


    海浪大力呼出了一口氣,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哈哈哈,這個問題可就笨了,我是什麽人?我是墨竹峰掌門,論地位,可是與龍家主平起平坐,有深厚的情報網又有何值得驚訝呢?。


    海浪點頭道:“好吧,我認了,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嗬嗬,年輕人戒心不要太大,否則難以建構人際網絡,這世上,社交資本可是很重要的。至於我呢,也沒有什麽目的,既然你被龍鏡收為了徒弟,以為在龍家必有你一席之地,作為墨竹峰的掌門,我隻是為下一代的掌門提前鋪好路,跟你打好關係而已。”


    “那,賀長老邀我來墨竹峰,也是同一目的?”


    舒中天臉上的表情首次出現變化,笑容驟然減退,道:“你是說,賀師妹邀請過你來墨竹峰?”


    “對啊?怎麽?你不知道?”


    舒中天笑著點頭,道:“嗬,你到現在仍然絲毫無損,還真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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