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劇烈的一聲槍響,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響許久。


    空氣像是不再流通,皇音抱住木艾瘦削的身子,他不敢睜開眼,因為他感覺到了血液。


    溫熱的,粘膩的,濕潤的液體,正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流下。


    有那麽一瞬間,他的心跳已經靜止了。


    他不敢睜開眼,怕看到的,是木艾已經停止呼吸的臉。


    “啊——!!!”


    下一秒,木艾恐懼之極的尖叫聲在耳畔響起。


    “啊啊啊——!!”


    像是已經失去了理智,那淒厲而驚恐的尖叫聲,讓人聽了都不忍心。


    皇音驚慌的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木艾抱著頭,不住尖叫的模樣。


    “艾艾?”


    他遲疑的問道。


    木艾捂著耳朵,她手心正緩緩淌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那些不斷流下來的血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剛才的那一槍,並沒有打在她的頭上,卻是因為皇音的那麽一撲,而射穿了她的掌心。


    木艾似乎已經驚恐到了極致,神色淒惶,她放下手,看著手上的傷口,眼淚無法遏製的流了下來。


    像是慢動作一般,那洞開的口子幾乎可以看到骨頭,此刻,卻在緩緩縮小。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看著那自動愈合的傷口,她像是看到了怪物,絕望在她心底瘋狂茲長。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才短短幾分鍾,那杯槍打傷的地方,就已經回複了原狀。


    血液被吸收,手掌已經回複了原狀。


    皇音看著這個一幕,心底閃過一絲古怪。


    當人類看到這種超自然的力量的時候,那一瞬間,並不會覺得神奇,隻會覺得厭惡。


    那是對超出常識範圍的東西的自然反應。


    “皇……皇音……”木艾握著手指,她聲音顫抖的不像話,“你對我做了什麽?”


    她現在,還是不是人類?


    如果不是……


    那是什麽……


    是怪物嗎?


    她眼底充滿驚恐,她才十八歲,她還這麽小……


    她還要被折磨到什麽地步……


    “艾艾……”皇音伸出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莫玄做的事情,他並不是很清楚,他知道他對木艾做了改造,但是,他怎麽會把她,弄成這樣……


    手心下,是女孩不住顫抖的模樣,她剛才對死亡都沒有畏懼,卻在見到自身異狀的時候,控製不住的顫抖。


    他心疼的厲害,卻不敢再去擁抱她,他已經對她失去了所有的資格。


    “皇音……皇音……皇音!”木艾捂著臉,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你放過我吧……我受不了了,你放過我吧……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活不下去了,皇音,你還要害我到什麽地步,你才甘心?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她聲音淒厲,字字泣血,“你說過放我走,反悔了……現在……現在,你還要對我做什麽?”


    接下來,難道要一輩子被他囚。禁在身邊,每日被抽血,被當做畜生一般,隻為了另一個女人的續命?


    那她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絕望在心頭瘋狂茲長,她已經快要被這個男人逼得崩潰。


    他還要,害她到如何地步,他才甘心?


    他難道……就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一點同情都沒有嗎?


    “艾艾。”皇音用力握住她冰冷的手指,他心裏很亂,看著她哭,他甚至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不知道怎麽會走到這種地步……


    她現在,該有多麽恨他?


    “對不起。”


    千言萬語,也隻有這句話。


    但是,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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