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抬了抬下顎,示意對方準備起來。


    已經是下午了,莫玄說了,一天一碗血。


    既然做了選擇,就容不得他後悔。


    木艾看著他的眼神已經憎恨到了極致。


    他假裝無視她的眼睛,錯過她的眼神,拉著她想沙發走去。


    強行把她按在沙發上,皇音接過醫生手上的手術刀,輕聲道:“我自己來。”


    茶幾上,擺放著一口小碗,木艾縮著手,卻被強行拉出。


    她濃密的睫毛細微的顫抖,看著皇音拿著那把手術刀,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割了下去……


    這個男人,完全沒有猶豫。


    對她殘忍,似乎已經熟練了。


    血,幾乎是在下刀的那一秒,就流出來了。


    她閉上眼,感覺到身體裏,血液流失的痛感。


    “你……要讓我恨你到什麽地步?”她顫抖著聲音,輕聲質問。


    握著她的手臂的男人手指一緊,卻沒有說話。


    血流到小半碗的時候,傷口凝結,就不再流血了,皇音在同一個地方,再次割了一刀,木艾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站在一旁看著的幾個醫生,臉上也流露出不忍心的表情。


    一天一次,每日一次,他們簡直無法想象,一個人該如何熬下去……


    連看著皇音的視線,都帶上了恐懼。


    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用人的血,來做藥引這種事情。


    而這個男人,竟然就為了這種莫須有的事情,真的把人割腕放血了……


    當一碗血,全部接好的時候,木艾的唇色,已經開始發白。


    她視線開始晃動,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


    皇音臉色一變,抬頭對著幾個醫生道:“把這個端過去,給情柔喂下。”


    血液還是溫熱的,紅得發黑,其中一個醫生,手微微抖著,把血液端了過去。


    等人走後,皇音把木艾扶起來,垂眸看著在那邊深深喘氣的木艾。


    她原本就不健康的臉色,此刻變得更加可怕。


    看著她恍惚的眼神,他突然就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向著那個目標走去,是不是對的?


    他要救情柔,犧牲了木艾,這對嗎?


    情柔醒過來,會高興嗎?


    一切都是未知數,他心裏迷惘,深深的歎了口氣。


    “還疼嗎?”


    他輕輕吻了吻傷口。


    那裏已經結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木艾從失血的暈眩中回過神來,掙開皇音的擁抱,她暈暈乎乎的起身,看也沒看他一眼。


    她的背影,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一道看不見的隔牆,早就在他們兩人之間豎起。


    如果說,以前的木艾雖然討厭皇音,總是跟他作對,而現在的她,已經對他絕望了。


    皇音坐在沙發上,他還保持著被木艾推開的樣子,看著木艾搖搖晃晃的走上樓梯,然後消失在了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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