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王大姥爺搖了搖頭,緩緩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以為我不想麽,隻是這哪有那麽容易,這小姑娘的肉身恐怕早都已經灰飛煙滅了吧,你讓我怎麽救她?”


    我頓了頓,道:“可是就算救不了,也讓她像以前一樣也好啊,總比現在好多了,行動都不便,她還是個小孩子啊。”


    王大姥爺就說那是孟阿婆做的,人家道行可比他要高,他做不來這玩意兒,我一聽就喪氣了。笑笑還在旁邊安慰我,說讓我不要擔心,她還不想跟以前一樣呢,這樣就挺好的了。


    我知道笑笑是故意這麽說,於是暗下決心,眼下雖說沒辦法,但是以後我一定要想辦法讓笑笑重生。我看了一眼笑笑,就在這偏僻的小臥室牆上,真個是挺可憐的,於是我就將她揭了下來,放在了客廳裏,這裏怎麽說也要熱鬧點,我還心想以後就經常地隨身帶著她吧。


    王大姥爺這時候就跟我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東西他也收拾好了,快點開始吧。我也不敢耽擱,這可是關乎王小康性命的事情,於是我就跟著王大姥爺來到了大廳裏。


    我就看著大廳裏已經擺好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麵就是香燭,瓜果貢品等等,還有幾道黃紙。旁邊就放著王大姥爺的道袍,隻見他走過去將那道袍披在身上,拿起拂塵,我一看還真是挺像那麽回事的。


    邪老頭就叫我盤腿坐在桌子供桌前麵,然後抱來王小康,將他也盤腿放好,靠在供桌前。接著,我就看著他取來一隻白瓷盅,在裏麵盛上清水,然後拿過那張黃紙,刷刷地在上麵寫了幾筆也不知道是啥東西,然後折起來就放蠟燭上點了,等成了灰燼,他就將那灰燼小心翼翼地放在白瓷盅裏,還攪合了幾下,接著他就將那白瓷盅端到了我麵前。


    我尋思這是幹啥,不會是讓我飲下吧,我疑惑地看著王大姥爺,隻見他就說了一個字:“喝!”


    我很無奈,隻得接過來一飲而盡,接著就嗓子裏一陣幹嘔,這味道……


    接著王大姥爺就讓我坐好,說他的法事要開始了,我也就很聽話地正襟危坐,唯恐哪裏不對給壞了王大姥爺的事。王大姥爺見我準備就緒了,就說好,接下來你隻要別動就可以了。


    我就說好,之間王大姥爺在供桌前對著天際念了一會不知道是啥的咒語,然後拿著拂塵一陣亂掃,還時不時地掃到我跟王小康的頭上身上來,掃得我老癢癢了卻不敢動。


    就這麽一直持續了老半天,我正有些疲累了的時候,就見王大姥爺停止了念咒,接著拿起桌上的黃紙,在上麵畫了一通,然後將兩張黃紙對半撕開,我就看他隨手那麽一撕,那黃紙卻跟剪刀裁剪過的一樣整齊地裂開了,連毛邊都沒有。


    接著他就走到我跟王小康身邊,將那黃紙拍在了我倆的腦袋上,接著我就不省人事了,感覺昏昏地睡了過去……


    馬上,我就覺得我好像恢複了一點意識,可是又覺得不對,意識根本就不清醒,頭還疼得厲害,想著一些我從未經體驗的事情,卻跟自己的親身經曆一樣,然後接著,我的意識就又不清醒了……


    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我反應過來就起身忙找王大姥爺,問他昨晚的事怎麽樣了,他說沒事,挺成功的。我就看了看王小康,他正在床上睡著,看起來已經有了呼吸,我也就不擔心了。


    我就又找了找笑笑,她這會還在牆上貼著呢,我就跟王大姥爺說,昨天咋倆可是談了條件的, 你的申請我完成了,但是我的條件你可沒答應我,現在我得換一個,行不行。


    他說讓我說什麽條件,我說我可以不問那小孩去哪了,但是你得幫幫忙把我們家笑笑給救活了,你去求一下孟阿婆,反正你倆交情好,讓她給笑笑弄成以前的樣子。


    他就笑了笑,說你以為我不想麽,但是你要知道,以孟阿婆的為人,她能讓笑笑到現在還有一條魂存在,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你還要求什麽。這話一出,我馬上就泄了氣。


    我就問他,這事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把笑笑給救過來。


    我就看王大姥爺歎了一口氣,道:“既然這樣,那好吧,我給你指一條門道,你去這附近的高爺爺家,替笑笑找個身子,我就有辦法讓她回到以前的樣子。”


    我就尋思這高爺爺是誰啊,怎麽就能在他那裏找到身子,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笑笑開口了:“我知道他,他是開之火鋪子的,會粘泥人呢。”


    我就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那就走呀,還磨嘰什麽,於是我帶著笑笑二話不說就出發了。


    走在路上,笑笑才跟我說,那高爺爺的人可不好對付,脾氣還不是一般的怪,而且還囉裏八嗦的,一說起話來就沒個完,咱們今天去還不一定能有什麽收獲呢。還有解釋那人跟王大姥爺又過節,今天去了被趕出來的可能性都是相當地大。


    我心裏就很鬱悶,心想著王大姥爺沒事招惹他幹什麽,不過嘴上還是說沒事,不試試怎麽知道。心裏已經就有些底了。


    馬上就到了地方,是一個紙火鋪子,看著就詭異得不成,裏麵擺放著各種花圈,泥人,屋子裏是一張大供桌,上麵擺個大神像,看起來老滲人了,整個屋子裏都是滲人的香火味,感覺邪門的很。


    我走了進去,四處張望著,然後就看見那供桌旁邊站著一個人,那樣子就把我嚇了一跳,滄桑的很,滿臉的花白胡子也不刮刮,穿一件奇怪的衣服,說是道袍又有些不像,說實話,單單看這一身裝扮,就能覺出這個人有多古怪和難以接近了。


    他自然是不認識我,盯著我看了半天,才道:“你是誰啊小哥,怎麽就沒見過你。”


    想必這附近的村民他都是認識的,所以生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於是我就跟他說我是遠處來的,就是因為聽說他這麽能耐才循著名聲過來的嘛。


    高爺爺一聽就擺擺手,說小哥你可別這麽說,說多可也沒用,我自己的能耐有幾分我心裏清楚得很,不消別人說,你還是說說你今天是來幹什麽來了吧。


    我就心想這高爺爺果真是跟別人不一樣,但是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俗話道一分本事一分脾氣,他脾氣這樣古怪,能耐必然不小。


    於是我也就直截了當,跟他這種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拐彎抹角,我就從兜裏拿出了折疊好的笑笑,放在桌上跟他說了,我說這小丫頭是個泥人,但是被燒死了,她救過我的命,是個好孩子,我一定要救她,希望您能幫個忙。


    接著我就又跟她順便說了最近發生的離奇事件,馬上,高爺爺就把我給打斷了,說你這事情算什麽離奇啊,你是沒見過我那些個事情……


    接著,我就知道為什麽笑笑跟我說這老頭子囉裏八嗦的沒個完了,確實如此,接下他就將他的傳奇經曆以及左鄰右舍所有親信的傳奇經曆都跟我說了一遍,讓我在覺得確實很是離奇驚險的同時不得不覺得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這會子我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估計是老頭子看出來了,皺了皺眉頭就跟我說:“你是不是不想聽啊。”


    我這人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說實話我確實是不耐煩了,於是我就沒說話,算是默認。結果誰知道,老頭子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說你不耐煩了那就走,我也沒請你聽我說。


    我一下就很鬱悶,這老頭怎麽跟個小孩似的,看來還是要哄著啊,於是我忙道:“高爺爺您說的哪裏話,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您說得挺好的,剛才說到哪了來著?”


    他見我這麽一說,話茬一接就又開始滔滔不絕了,說實話我這會鬱悶得不行,心想這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能不能救笑笑還不知道,這話先引不到上頭啊。


    於是我就找機會打斷他的話,不再那麽明顯地顯出不耐煩來,但這高老頭也是個聰明人,他早就感覺到了我的不耐煩,這時候就停了下來。


    我以為他終於講完了,不禁心中一陣竊喜,正要說我自己的事情,卻聽他說:“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得去休息了,你要不要走呢?”


    我一聽就有些目瞪口呆,心想不是吧,這糟老頭子讓我在這裏耗上這麽長時間,到頭來確是他要休息,讓我回去。我自然不甘心,但也不能不讓人家睡覺吧,於是我道:“高爺爺您要是困了就睡吧,我在這裏等著便是。”


    其實我心裏想著著老頭不會是要考驗我吧,畢竟救笑笑的事情也是比較棘手的,人家憑什麽的說幫就幫,怎麽說也得看那個人值不值得幫了。


    他就朝我滿含深意地笑笑,道:“那好吧,你要燈就等著吧,我去休息了,說完就走了。”


    我看著高爺爺進了臥室,我在這客廳的椅子上就靠著,沒事情可做。百無聊賴,我就慢慢回憶一些以前的事情,以及以後的打算什麽的,也想今天的事情到底能不能辦成,算了,順其自然吧,等老頭子起來了再說。就這樣,慢慢地我自己的意識也不清醒了……


    睜開眼睛時我就發現周圍有些暗,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在高爺爺家,我是早上過來的,這會都已經傍晚了,怎麽還不見高爺爺出來呢,我有些疑惑,決定進他的臥室看個究竟。


    走進去我就發現他果然還在床上,於是我叫道:“高爺爺,這天都黑了,您還不起來嗎?”


    我的聲音挺大的了,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連動都不動一下,我就納悶呢這是咋了,走過去準備推一下他,手剛一碰到,就跟觸了電一樣縮了回來,高爺爺的身體硬得就跟一塊鋼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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