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晏禮看著車子消失在視野中,側眸看一眼仍舊望眼欲穿的紀文堂,隨後上了車。


    紀文堂回過神,看到紀晏禮要離開,忙扒著車窗框。


    車窗緩緩降下,紀晏禮漠視他,“還有事?”


    紀文堂問,“晏禮,對不起,因為我的關係,讓你和你哥反目……”


    紀晏禮打斷他的話,“紀董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先離開了。”


    紀文堂張了張嘴,就看到車窗升了起來,隔絕了他的視線。


    紀晏禮看向蘇馳,“回盛世集團嗎?”


    “回景城。”


    蘇馳頷首,“是。”


    前往景城的途中,車廂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蘇馳想起紀晏禮曾說過要去陪溫苒的話,他擔心紀晏禮會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便說道,“要不我們去喝兩杯?”


    紀晏禮看了眼腕表,“下午三點,你確定要去喝酒?”


    蘇馳:“……也不是不可以。”


    紀晏禮輕笑了聲,“下次有機會的吧。”


    聽到男人的拒絕,蘇馳心裏更加忐忑,“明天和田總有個飯局,晚上六點四十。”


    紀晏禮淡淡嗯了聲。


    蘇馳想既然紀晏禮答應了,就應該不會出事的。


    車子駛進景城小區,紀晏禮沒讓蘇馳停在地下車庫,而是停在了樓下。


    紀晏禮下車後,對著蘇馳招了招手,“回去吧。”


    蘇馳點頭,“那明早我來接您。”


    紀晏禮說好,看著車子離開,他並沒有急著上去,而是從西裝口袋中取出煙盒,抽出一支叼在唇邊點燃。


    青白的煙霧迷蒙了男人憔悴消瘦的臉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尼古丁嗆進肺中,他猛烈地咳了起來。


    他笑笑,指尖銜煙撣了撣煙灰。


    沒等一支抽完,他便掐滅了煙體丟進垃圾桶,轉身上了樓。


    他來到溫苒的家,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明明溫苒不在了,他卻覺得這屋裏都是溫苒的影子。


    “晏禮,明晚我們去吃川菜吧!”


    “晏禮,我給你做了桂花糕,超甜噠!”


    “晏禮,我煮了醒酒湯,你不要喝太多酒哦!”


    “晏禮,今晚我們去看電影,之後再去古街轉轉吧!”


    “晏禮,我們的婚禮還是簡單一點兒吧,我覺得草坪婚禮就很好。”


    “晏禮,到時候我把捧花送給芸芸,這樣下一個結婚的就是她了!”


    “晏禮,我們蜜月去海島吧,到時候把奶奶也帶上,我們一起去!”


    ……


    紀晏禮眼眶通紅,他抬手抹了下臉頰,發現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麵。


    “苒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沒能實現他們的婚禮,沒能帶她去海島,也沒有和她創造美好的以後。


    他做的都是傷害她的事,他想如果能重來,他一定會好好待溫苒的。


    可是,人生哪有重來呢?


    紀晏禮起身,來到了書房。


    他看著桌麵上溫苒沒有設計完的畫稿,回憶著溫苒和他說的構思,他續上了後三分之一。


    他想,若是溫苒在,設計的會更好,可惜她想要開設計公司的願望無法實現了。


    他將畫稿放進保險箱中,隨後將畫箱搬了出來。


    箱子裏麵是傅淮江和他的畫像。


    一開始,傅淮江的要比他的多,他就磨著溫苒,讓她多畫他一些畫像,最後總數量超過了傅淮江,他才罷休。


    他將傅淮江的畫像和他的畫像分裝,叫來了快遞將傅淮江的郵寄去港城傅家老宅。


    他抱著自己的那些畫像,痛哭起來。


    都說線條是冰冷沒有溫度的,但是這些不是,它們都是溫苒一筆筆畫出來的。


    良久,他回到房間,洗了個澡。


    出來後吹幹頭發,換上一身嶄新的西裝、皮鞋。


    他在地毯上擺了個鐵盆,裏麵放了煤炭,隨後點燃,將畫像一張張燒掉。


    他又拿出一遝厚厚的照片,上麵都是紀晏禮和溫苒的合照。


    他一邊看一邊點燃,焚化的灰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厚厚一層。


    做完這些,紀晏禮躺到了床上,他將手機關機,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他做了個夢,夢裏溫苒對著他笑。


    他想要去伸手抓住她,但卻撲了個空。


    紀晏禮懇求她不要離開,溫苒卻漸行漸遠,還和他擺擺手示意再見。


    “苒苒,別走!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苒苒……”


    他猛地睜開眼,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紀總,您醒了!”


    蘇馳激動的聲音傳來,這讓紀晏禮意識到他還活著。


    紀晏禮很是失望的低聲開口,“救我做什麽?”


    蘇馳知道他一心求死,所以在昨天離開後沒多久又折返回去等在樓下。


    他看著一個快遞員進了單元樓沒多久就出來,嘴裏還念叨著,“這有錢人看起來怎麽還這麽悲傷呢?看來有錢也不一定快樂!”


    蘇馳問是取哪家的快遞,快遞員警惕看他一眼。


    蘇馳表明自己並沒有惡意,隻是說自己朋友心情有些不太好,擔心他會出事。


    快遞員便說了房門號,蘇馳聽後是溫苒家,心下一沉。


    他在樓下又等了好一陣後,撥打了紀晏禮的電話,對方關機。


    意識到不好,他立即上樓,打開門就發現紀晏禮燒炭自殺了。


    他急忙將紀晏禮送去了醫院,好在搶救得及時,紀晏禮脫離了生命危險。


    “您就是自殺,溫苒也不會複活了。”


    紀晏禮痛苦地閉上眼睛,眼尾墜落一行熱淚,“我隻是想要以死謝罪。”


    “您要是死了,老夫人怎麽辦?溫苒的離世已經讓她哭幹了眼睛,您要是再出事,她怎能承受得住?”


    “我父親在,他會照顧好奶奶的。”


    蘇馳紅了眼眶,“還有盛世集團,您一手創辦的公司,那是您的心血啊!”


    紀晏禮說,“有你在,公司不會倒閉的。”


    蘇馳洗了下鼻子,“紀總,人生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去做啊!”


    紀晏禮微微搖頭,生無可戀,“可是我人生的意義隻有溫苒,她已經不在了。”


    蘇馳勸道,“時間能夠撫平一切傷口,您慢慢就會走出這段悲傷的。”


    紀晏禮側眸看向窗外,明明陽光明媚,但他眼中滿是陰霾。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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