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所有欺負毓莟的人,都要付出代價!”連軍山卻根本沒有理會趙彥魁的喝問。他隻是紅著眼,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掃視著每一個人,是那麽的殘忍無情:“即使流血,即使死亡,也絕不放棄!”


    鐵毓莟心頭也是一陣的激蕩,隻覺得眼前這幾萬人有什麽好怕的?最多……最多自己辛苦點,多砍幾劍!


    隻不過……殺人是要流血的,那似乎有點可怕呢……


    真氣,爆發!


    連軍山丹田之中,那橫劍凶神無聲的昂頭咆哮,然後刃牙就閃耀起了光芒!


    所有的內門弟子,齊齊的踏前一步,劍器在每一個人的手中出現!


    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樣危急的關頭,忽然一聲聲悠長的鍾鳴聲響起。隨即,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勢籠罩了下來。


    劍氣鎮壓?


    不!不是劍氣鎮壓!


    這是……劍心威壓!


    劍聖,劍聖的劍心威壓!


    這股威勢是如此的浩蕩,恍如大洋,仿佛星空!它無聲無息,卻洶湧澎湃,隻不過瞬間就籠罩了所有的人。


    不少內門弟子,一下就被壓製得收回了劍器,然後砰的一聲跪倒在地。


    可是,依舊有不少人,在奮力的抗爭著。


    “嗚——”


    悠長蒼涼的號角聲響起。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麵色大變。


    號角……戰鬥號角!這是戰堂來了!


    果然,就在這片刻隻見,所有的人就看到遠遠的揚起數條煙塵,凝而不散。一股股衝天的殺氣翻騰,一道道劍光凝練!


    然後,一列列身著黑色皮甲的劍修,麵容冷漠肅穆,隊列森嚴的走了過來。


    他們,手中是劍器,散發著無堅不摧的劍芒!


    “圍獵!”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眼光冰冷,渾身殺氣幾乎凝結成了實質一般,冷冷的下令。


    所有的內門弟子都隻覺得心頭苦澀。圍獵?在戰堂的眼裏,自己這些人……僅僅是圍獵?


    戰堂大部,都前往了幽夢大澤前去鎮壓獸潮,留在宗門之中的,隻是部分,寥寥千人而已。而內門弟子,卻足足有五萬多人!


    以千人對五萬,居然還悍然下令說是圍獵?


    隻見那一千多戰堂弟子,飛快的四散開來,看上去散亂,卻又各有聯係。不過片刻之後,從空中望去,一條細細的黑線,竟然圈住了一片狂潮。


    趙彥魁閉上了眼,隨即又睜開:“保持冷靜,不得和戰堂弟子發生衝突!”


    在劍心威壓之下,他居然還能喊出話來,實在是強悍!


    “是誰在欺負我的徒兒?”忽然,遠遠的一道光華閃耀,一個憤怒的聲音如同火焰在風中獵獵狂舞!一道身影,瞬間便出現在了眾人頭頂,不是獨孤印又是誰?


    一股更加龐大的威壓,一下壓製了下來。


    砰砰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那些還在堅持的內門弟子,一下跪倒在地。放眼望去,地上黑壓壓的跪了一片人,當真蔚為壯觀。


    獨孤印心中充滿怒氣——當他聽說內門弟子暴動時,第一時間想起了自己的徒兒鐵毓莟,所以連忙趕來。還好,遠遠他就看到鐵毓莟和連軍山在一起,正和一幹內門弟子對峙,頓時鬆了口氣。


    不過,我的徒兒居然也有人敢冒犯?這讓獨孤印下了決心,一定要讓這幫小兔崽子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


    當然,對站在鐵毓莟身邊的連軍山,獨孤印更加的厭惡了幾分。


    每一次的事端,幾乎都是這小子惹出來的!


    “獨孤印長老!”趙彥魁站了出來,麵對無盡威壓,他麵無懼色,昂首挺胸!


    劍氣鎮壓,是力量的拘束。這種束縛,在麵對修為不足的人時,都不一定能夠起效——劍侍能有多雄厚的劍氣去壓製拘束別人?隻要用力抗爭,總能掙脫。所以,一般都是在關鍵時刻用來製造戰機,或者是開局的時候壓迫震懾對方。


    而劍心威壓,卻是一種境界的提升!那是對靈魂的壓迫,心性不到,絕對無法抗衡。這是隻有蘊出了劍心,才能施展出來的技能。


    無數內門弟子都跪倒在地,獨有三人仰首挺立!


    一位,是趙彥魁,另外兩個,便是連軍山和鐵毓莟。


    趙彥魁,胸中正義之火熊熊燃燒,麵對長老的權勢、戰堂的威嚇,麵不改色,高聲喝問。


    連軍山,怒火中燒,雙眼血紅,他隻想讓每一個欺負鐵毓莟的人都付出代價!至於流血、至於犧牲,渾然不在心中。


    鐵毓莟,心思單純,她隻是不想再讓自己的軍山哥哥流血,義無反顧的持劍而立。


    他們,都各有堅持,麵對劍聖、麵對數名劍聖的劍心威壓,傲然而立!


    “你們,我一個都不原諒!”看著趙彥魁看著獨孤印侃侃而談,連軍山卻是狂吼了起來,“一個都不原諒!”


    麵對趙彥魁,連軍山振劍而起!


    可是,一股龐大到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猛然從天而降。隨即,就見一個麵孔四方、臉黑如鐵、不怒自威的老者腳踏闊劍呼嘯而來。隻是輕輕一揮手,連軍山就再也動彈不得。此人,不是執法殿長老華鐵翼又是誰?


    劍聖的力量,威猛如斯!


    連軍山心中狂怒,仰頭看向天空:“你也來阻撓我嗎?”


    華鐵翼卻是冷哼了一聲:“長老麵前,也敢如此放肆,拿下!”


    然後,一道劍光閃爍,連軍山隻覺得自己脖子被重重一擊,然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鐵毓莟一聲驚叫,沒頭沒腦的掄劍就砍:“華爺爺,你欺負我軍山哥哥,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麵對眾長老心中的寶貝,華鐵翼縱然向來以鐵麵無私剛正不阿著稱,也不得不考慮同時得罪諸多長老的後果……再說了,自己真忍心下手?


    倒是獨孤印聰明,他知道,眾長老不會和鐵毓莟計較,但是如此大事,若是任由鐵毓莟胡鬧,這賬卻是要算到他頭上的。


    所以,獨孤印拿出了作為師父的威嚴來,輕輕揮手,一道劍氣射出,將鐵毓莟的雙手巨劍擋下:“不得胡鬧!”


    無數道劍光縱橫,瞬間就到了上空。鐵毓莟轉眼一看,卻是眾位長老都盡數到了!看著這些平日裏疼愛自己,任由自己瞎鬧的慈祥長者都一臉的嚴肅,她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心中不禁暗暗驚懼,當下不由不老實了下來。


    唯有趙彥魁,仰首挺立,麵對萬劍宗的所有高層,發出怒吼!


    “宗門鐵律,諸位長老可還記得?”趙彥魁雙眼一片赤紅。


    華鐵翼卻是麵色凝重。


    身為執法殿長老,華鐵翼對趙彥魁可是深入了解過。此人雖然出身一般,不是什麽世家大豪,但是為人卻是光明正義,沉穩大度,而且謹守法紀。他在內、外門的聲譽也是極高,說一呼百應……隻消看眼前便知。


    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麽會鬧出如此的動靜來?


    麵沉如水,華鐵翼看著趙彥魁:“宗門律法,盡在我胸,有何不公,你且說來!”


    趙彥魁怒目而視:“六重天門,宗門如何處置?”


    “非長老、劍宗弟子不得修習。違者毀去劍器、崩滅空間。”華鐵翼麵無表情。


    此乃萬劍宗的鎮宗之技,自然沒有人敢疏忽大意。


    而一聽到六重天門這劍魂大陸最頂級的連擊技,眾長老也都緊張了起來,一個個甚至顧不得壓製那些內門弟子,都豎起了耳朵。


    作為宗門最犀利的殺戮技巧,誰敢輕忽大意?所以,華鐵翼麵色一下冰冷:“你到底想說什麽?”


    “弟子隻想知道,連軍山從何處習來的六重天門!”趙彥魁一下放聲呼號了起來:“還請宗門給個公道!”


    “還請宗門給個公道!”數萬內門弟子,雖然一個個麵色慘白手酸腳軟,卻努力的仰天呼號!


    這一聲呼號,如同山嶽悲泣!


    所有的人都是大驚失色。六重天門?一個內門弟子,居然修練了六重天門?


    “發警令,稟報宗主!”華鐵翼一揮手:“戰堂聽我號令,所有人等,不得離開!連軍山、鐵毓莟,拿下!”


    鐵毓莟呆呆的站在那裏,一種莫名的恐懼席卷了她的全身。


    那個對別人惡聲惡氣、對自己卻和顏悅色的華鐵翼華爺爺,怎麽變得如此凶狠?


    看著幾個身穿黑衣的執法殿弟子走向連軍山,鐵毓莟渾身發抖,卻渾然沒有看到華鐵翼複雜的眼神。那是歉疚、惱恨和……決然。


    私交再好,在大是非前,還是清清楚楚,這才是萬劍宗執法殿長老華鐵翼!


    渾身顫抖著,鐵毓莟卻是渾然不顧這些。她甚至沒看到幾名執法殿弟子正向自己走來,眼中隻有連軍山背後是鮮血斑斑,昏迷不醒。


    “誰都不許碰我的軍山哥哥!”鐵毓莟一聲尖叫,一下就跳了出去,渾身光華繚繞,竟然召喚出了自己的雙手巨劍。


    獨孤印歎息一聲,他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忽然會牽扯到六重天門了?雖然他乃是萬劍宗第一長老,但是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不敢輕忽的。


    六重天門私相授受?找死!


    “獨孤長老,請!”華鐵翼卻是轉向了獨孤印,麵無表情。


    “你以為,我會罔顧宗門律令?”獨孤印氣極發笑,“就因為一個內門弟子的胡亂指責猜測?連軍山是什麽資質,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我傳授六重天門給他,他能學會?他能施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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