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刀!


    青兒口中的黑刀叔叔!


    連軍山曾經見過的狂霸黑刀!


    這大漢昂首挺立在空地之上,雙眼默默的盯住了西山琅,半晌之後才哈哈一笑:“好漢子、好手段!隻是這等手段,卻未免有些違背我家老主人真意了。”


    連軍山肅然一禮:“前輩,我等此來,卻是精心挑選了幾名天才弟子。這幾名弟子,性情堅韌,資質卓越,乃是一等一的好苗子。隻是這等弟子都是萬裏挑一的,若是出了什麽差池,再想尋到,就不是那麽簡單了,故而我等才一路護送而來。”


    黑刀瞥了連軍山一眼,甚是睥睨天下不屑一切的姿態:“爾等的小算盤,真當我不知曉?就莫說些虛言欺人了。”


    連軍山輕輕一笑:“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說虛言了。此地留有上古修士道統,而如今我修練界,卻是正遭遇大難,仙界虎視眈眈……”


    黑刀麵色不動,隻是冷冷瞧著連軍山和西山琅等人。


    “我等修士,所修習的功法實在淺薄,不是仙界對手,隻好來此地求前輩道統,以得偉力,對抗仙界大敵。”連軍山深吸口氣,肅容沉聲道。


    黑刀雙眼瞄著連軍山,忽然展顏一笑,伸出一手翹起了大拇指來:“果真好本事、好唇舌!”


    說著,黑刀臉上笑容驟然一收,森寒無比的看著連軍山:“上一次你來,我還覺得你是個昂藏熱血男兒,故而輕輕放你過去了,沒成想竟然是個鼓弄唇舌之輩!想要過去?也行,贏得我手中長刀再說!”


    連軍山不由微微一愣:“前輩這卻是說的什麽話?晚輩如何就鼓弄唇舌了?雖然前輩修為高絕,晚輩自愧不如,卻也不是前輩說羞辱就羞辱的!若是說不出個道理了,那今日我等血濺此地便是!”


    看到連軍山憤怒模樣,黑刀不由微微一愣,隨即冷笑起來:“好個巧言令色之輩!既然如此,我就讓你等死個明白。”


    連軍山挺身立起,雙眼直視著黑刀。


    “你等雖然有些手段,卻還是區區凡人而已,也敢自稱修士?也隻有眼前這一個,算是摸著了些修行的門檻。”黑刀手輕輕指了指西山琅,“卻說什麽和仙界為敵!你豈不是在說,螻蟻要和獅虎為敵?”


    連軍山聽了黑刀的話,隻是一聲長歎:“前輩,你在此地時日久遠,怪不得不知道……”


    黑刀隻是冷眼看著,不說話。


    “不知前輩可曾聽說個鴻天道人?”連軍山沉吟半晌,這才輕聲問道。


    “鴻天道人?”黑刀眉頭一下皺了起來,“似乎聽我家老主人提過這名字……對了,此人似乎乃是一名散修,很是有些神通!”


    連軍山拱了拱手:“那麽,前輩可知道,鴻天道人率領上古修士,和仙界大戰之事?”


    黑刀驟然一愣:“什麽和仙界大戰?”


    連軍山沉默了下來:“上古修士不堪仙界壓迫,奮起抗爭,卻是和仙界展開了一場廝殺,將修練界都打成了無數碎片。如今,此地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碎片而已。”


    黑刀一愣,麵色驟然就變了。


    如此說來,他倒是記起了一樁怪事。也是此地龐**陣設置完畢之後,大約千餘年時光,驟然大地震顫,一股難以抗拒的天地偉力襲來。虧得此地法陣龐大,隔絕了一方天地,這才沒有破碎。就算如此,其時耗費力量之巨,黑刀如今想起來還是記憶猶新。


    原本以為是天地之威,沒成想,竟然是**!


    不錯,若不是和仙界大戰,什麽樣的力量才能夠打碎這世界?


    黑刀心中,頓時就信了三分。


    隻是,他對連軍山觀感有變之後,卻依舊心中存疑。


    看著黑刀的模樣,連軍山如何不知?不過,他也不是沒有辦法,當下輕輕一歎,手一點,頓時一口飛劍****了出來。


    黑刀一驚,當即就用動手,卻忽然發現,那飛劍自己卻是極為熟悉——不正是和他一起鎮守此地的飛劍鳴古?


    “劍妹子?”黑刀有些遲疑了起來。


    當初他們的主人自覺大限將到,用了畢生心血,將所有寶物盡數集中此地,建造了這駭人聽聞的一座大陣來挑選繼承人。斯時,就和這些寶物有約,若是有人進入此間,卻不以器物視它們,而是當做道友,那麽自可盡情隨其離去。


    所以,當初青兒向連軍山索要“糖豆”,何嚐不是一種試探?


    如今,黑刀見到飛劍鳴古出現,頓時就隱約知道,隻怕連軍山說的都是真的。


    果然,就見那飛劍微微一顫,頓時就出現一條清麗脫俗的人影,赫然是一個身著素淨青衣的少女。


    這少女,赫然便是青兒口中的劍姐姐、黑刀口中的劍妹子。


    “黑刀大哥。”鳴古一出現,聲音清脆,卻隱隱有劍氣掠空的嘶啞聲和金石相激之聲,蔚為奇特。


    黑刀一見到鳴古,也是肅然回禮:“劍妹子!到底如何?”


    鳴古點了點頭:“當初,我隻是在此地帶的厭煩了,故而和我家主人締結血契,想要借助其力外出。”


    黑刀沒有說什麽。作為器靈,他們都有自己的靈性思維。有極其忠誠於故主的,也有追求自身價值的。


    君不見,當初劍閣遭遇覆滅危機時,先天至寶紫金印,便是依然自爆殉主了的!


    “後來,我卻是想明白我為何要出去了。”鳴古輕輕歎息起來,雙眼之中驟然有精光一閃,宛如飛劍出擊一般的犀利,“我是飛劍啊!我生來,便是要翱翔天地之間,與強敵廝殺搏鬥的,如何是在此地考驗童子?老主人不幸,早走了千年,卻是不曾遭遇到那等和仙界廝殺的好時光……不過,我卻有幸,能夠跟隨在如今的主人身邊,去和仙界一搏!”


    黑刀麵色頓時就變了:“竟然是真的?仙界……仙界當真廝殺起來了?”


    鳴古沒有說話,隻是眼中放出狂熱的光。


    黑刀和鳴古,其實是同樣的存在。飛劍嗜血,長刀豈是安詳之輩?一看到鳴古這等神采,黑刀立刻就知道,連軍山口中並沒有一絲謊言。


    氣氛頓時就緩和了下來。


    至於西山琅等人,卻是看得傻眼了。他們怎麽也不曾想到,連軍山身上竟然還有這等犀利的寶物!器靈和修士別無二致,這等寶物,咖羅明或許限於眼界,還是將其看做是先天至寶,可是曾經去過靈界的西山琅卻是知道,這等寶物在靈界那也是不一般了。


    沒想到,連軍山竟然在此地有這等淵源……西山琅心中開始靜靜的思索了起來。


    兩個寶物器靈,在一旁低聲私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這並不包括連軍山。連軍山和飛劍鳴古心神相同,如何會不知道?那黑刀,卻是在向鳴古打聽,外麵的世界到底如何。


    外麵的世界如何?


    在飛劍鳴古的口中,那是一個雖然低下,卻激情澎湃的世界。


    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雖然如今修練界的修士,和上古修士無法相比,也不能和靈界、仙界相比,但是那種昂然向前,為求逍遙自在不惜一死的氣韻,卻是和上古修士一脈相承!


    也正是如此,飛劍鳴古才甘心在連軍山的手中。否則,以連軍山的修為,如何能夠掌控這樣一口飛劍?


    兩個器靈,竟然也如修士一般在絮絮叨叨的談話,看得一幹人等不禁莞爾。不過,隨即眾人都收拾起了心緒,靜靜等候。


    或許,他們不需要動手,這一關就能過去。


    當然,若是不能和平解決,那也隻有硬闖了。


    隻是……那寶物的器靈,竟然能看出西山琅的不凡來,卻依舊不以為意,那麽……這寶物到底有多厲害?


    都說先天至寶犀利,可是……那些妖皇仔細想起來,立刻就有點發愣。這些寶物器靈,分明比族中先天至寶的器靈更加靈動生猛!


    也就是說,這是比先天至寶還厲害的寶物……


    這個世界,開始有點瘋狂了……


    許久之後,飛劍鳴古才一閃回到了連軍山身邊,隨即那口飛劍就消失無蹤。緊接著,隻見那粗豪大漢一聲大笑:“好,且繼續向前!”


    說罷,隻是光華一閃,那魁梧的大漢就消失無蹤。


    連軍山看了看西山琅,輕輕歎息一聲:“卻還是要一戰。”


    鳴古回到飛劍之中,回歸連軍山氣海劍匣,和黑刀的商談結果,自然也都被連軍山獲悉。這些寶物器靈,雖然和修士相類,卻也有一點是無可改變的——那就是他們一旦答應了主人什麽,即使主人隕落,沒有製衡存在,器靈也依然會堅守承諾。


    飛劍鳴古答應過,除非有人將其視為修士,否則絕不主動跟隨。


    所以,她對連軍山仔細考驗了一番,這才決定隨他而去。


    黑刀答應了主人鎮守此地,那麽就一定要交手之後,才放他們過去——哪怕交手是放水了,那也是交手了的。


    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一行人向前飛掠,西山琅一邊細細感受著身後阻隔了退路的力量,一邊隨後將那些爆發的禁製力量捏碎。連軍山卻也由此終於知道,原來一直到此處,這些考驗還都是針對上古修士眼中的凡人的!


    還好是如此,否則……連軍山想想不由一身的冷汗。


    而西山琅,此刻也在深思。


    那器靈竟然看出了他的修為……還渾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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