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瞬間,就有兩名相熟的出來,那彩虹靈鏡的器靈也很是有些苦惱。不過,身為器靈,其思慮卻是總歸和修士有別。


    看著鳴古出現,彩虹靈鏡一聲輕笑:“老主人當初讓我鎮守此地,為的是考驗來者心性,是否適合繼承道統。你也不必多說,想要取得道統,就不要想著玩弄什麽花樣。”


    說著彩虹靈鏡雙眼看向了連軍山:“至於這位道友,也是好心性。隻可惜你上次來時,我就已經讓你回轉了。你有自家的心念,若非如此,倒是個上佳人選。如今,也不多說,想要繼承我家老主人的道統,必須通過此地考驗!若是心性不足,哪裏能夠修練我家老主人的功法?我倒是看在這幾位老朋友的麵子上,給你們一些方便。隻要你們之中有人能夠通過考驗,我便讓你們全體過去。”


    連軍山心頭的怒氣,逐漸平息了下來。此刻再聽到彩虹靈鏡的話,不由怵然一驚。


    是的,他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上古修士如此強悍,必然尤其獨特之處。那麽,這對心性的要求,是不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在修練界,沒有聽說過什麽功法還需要心性契合的。但是……修練界的修士想要對抗仙界、靈界,就其實力而言,也不過是一場笑談罷了。


    深吸口氣,連軍山看向前方,剛想問什麽,卻哪裏還有那如夢幻一般美麗的身影?不過,身邊還是有知曉內情的人,連軍山將目光轉向了小青:“小青,你家老主人的功法修練,難道說還對心性有要求?”


    小青此刻正抓著一把連軍山給她的丹藥,在口中咀嚼著。一聽連軍山發問,這才揮揮手道:“這個自然了。若是心性不合我家老主人,如何能夠修練?就算勉強修練,也修練不出什麽名堂的,說不定還要被功法衝擊,心智大亂。”


    一聽到小青的話,連軍山不由麵色一沉。再看看西山琅時,隻見西山琅微微點了點頭:“想來不差!我在靈界,雖然沒有過多接觸到什麽,卻也知道,靈界中人收弟子時,看重的並不是資質,而是心性。如今想想,我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西山琅歎息一聲:“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資質不佳,卻是有諸多天材地寶能夠提升,心性不足,如何鍛煉?就算一時看上去很是不錯,可是誰敢保證在危機關頭,這個隱患不會爆發?”


    連軍山歎息一聲:“看來,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啊!”


    西山琅點了點頭:“是啊,一開始,我等都想岔了。”


    連軍山深吸口氣,看著身邊眾人,半晌才歎息一聲:“你、你、你……你們幾個不用進去了,此地不適合你們,且先歸去。”


    剛才,這四名金丹弟子在黑刀威勢下連連後退,連軍山立刻就知道,不要說眼前這一關,便是黑刀那裏,這四人也是不能過關的。


    當然,並不是說他們如何就差了,隻是心性不合。


    這該死的心性不合啊!


    那四名弟子也都是天資卓越之輩,立刻就知道,是剛才麵對黑刀時的表現不佳。雖然心中很是頹喪,卻依舊恭恭敬敬的行禮告辭。


    當然,他們此刻也無法回轉,隻是一路往回走,在那劍光大河便等候。


    “鄢烈兄,你……可有把握?”連軍山轉向了鄢烈,神色說不出的嚴肅。


    鄢烈心頭狂跳不已,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是什麽?


    若是成功了,他將繼承上古修士道統,從而開枝散葉,帶領整個修練界對抗大敵!


    若是失敗了……最多不過一死而已,有什麽好擔憂的?


    風險越大,收益也越大啊!


    連軍山從鄢烈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答案,也不說話,隻是在他肩頭重重一拍:“若事不可為,那就撤退回來!保留有用之身,日後自然還有別的機緣。”


    其實,這也隻是說說罷了。陷入幻陣,一切都隻能靠自己——眼前的這個幻陣,可不是修練界那些耍弄幻象掩飾攻擊殺招的法陣,而是攻擊心神識海的惡毒所在!


    這樣的一個幻陣,你都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麽風險,卻如何援手?他又如何逃離?


    鄢烈輕輕一笑:“連兄,你斯時有言,不管對手何等強悍都要向前,絕不退縮,我卻如何能夠遇難而退?”


    連軍山哈哈一笑,不再多言:“去吧!我等靜候佳音。”


    鄢烈哈哈一笑,不再多言,隻是大踏步的向前行去。


    眼看著鄢烈沿著那一條小徑蜿蜒向上,眾人都情不自禁的歎息了一聲。種種計劃,到頭來,卻發現偏差甚大,到了最後,還是在賭運氣。


    一抹霧氣忽然幽幽彌漫開來,鄢烈的身影,就此消失不見。


    隨後,一切就都消失,隻有一座蒼茫大山橫亙在前。至於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有著怎樣的風險,更是瞧不出來。


    連軍山盤膝坐下,咖羅明卻是不動聲色,隻是站在連軍山的身邊。至於西山琅,卻是孤傲的站在前方凝目眺望。那幾名妖皇,則是皺眉深思。


    前方到底有些什麽?那個劍閣的小家夥,能夠通過考研嗎?


    可是,就算是他們身為妖皇,此刻卻也知道,這種針對心性的考驗,不是以修為論高低的。


    想起剛才麵對黑刀,自己竟然都有畏懼之情,而唯一向前的,隻有那個修為最低的鄢烈!一想到此處,這些妖皇就有點臉上掛不住。


    正在百種思緒交雜,忽然前方大山之中傳出了一聲悲憤的呐喊聲:“我意已決!縱然千般艱難、萬般險阻,也絕不能讓我罷休!滿地血肉、萬千冤魂,你們可以忘記,我卻發誓,我永世不忘!”


    連軍山猛然睜開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麵上滿是陰沉之色。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連軍山卻如何能不知道?此刻,幻陣必然模擬出了劍魂大陸那生靈塗炭的一幕,來攻擊鄢烈。


    果然,隨後,眾人就清晰的聽到,鄢烈在那裏發生呼號:“妖族勢大,那又如何!那滿城連白骨都不曾剩下的慘狀,我卻是永誌不忘!今日,就算妖獸漫山遍野的來了,最多不過是和那些同胞們一起罷了,又有何懼?且手刃幾頭妖獸,快哉,快哉!”


    一聽到鄢烈這等呼號,西山琅不由皺起了眉頭來:“怎麽和我們妖族扯上關係了?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那幾名妖皇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驟然麵色一片蒼白。


    西山琅一見到這等模樣,哪裏還不知道其中必然有花樣?當下也不說話,隻是淡淡掃了那幾名妖皇一眼。


    一名妖皇,一咬牙,低聲道:“當初我等與道門大戰,很是搶占了幾個道門統轄之下的小世界。”


    西山琅麵色驟然嚴厲起來,冷冷的瞥了那妖皇一眼:“難道,爾等敢忘記我的禁令,私自催化妖獸不成?”


    那名妖皇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隻是低頭不敢言語。而其餘的妖皇,也是毫不猶豫,齊齊的跪伏在地。


    “好膽量!”西山琅冷笑了起來,“兩族相爭,什麽時候鬧到了要滅族的境地了?竟然催化妖獸,毀掉的,你以為隻是修士的根基?我妖族的那些血脈後裔,雖未覺醒,卻依舊是血脈後裔!難道,是被你等如此輕描淡寫的消耗不成?對人惡毒,對己刻薄,這什麽時候成了我妖族行事的風格了?”


    那幾名妖皇哪裏還說得出話來?隻是跪伏在地。


    西山琅歎息起來:“這也不幹你們的事,都是那些個小家夥搞的鬼。一個個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你今日能如此,難道修士們,就不會下力氣請教我族後裔?這等絕戶手段,如何能夠輕易施展?若是你等舉族而戰,要決生死,這等手段施展出來我也不說什麽了。可是,非是這等戰事,如何能啟此惡端?”


    “連掌教,我替兒郎致歉。”西山琅肅然麵對連軍山,大禮到地。


    連軍山一下站了起來,扶住了西山琅:“前輩,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有什麽好在意的?我等如今既為同盟,就不說這些。”


    正說話間,忽然前方一聲轟鳴,卻是見到一條人影如龍,昂然衝向半空之中。隨後,無盡華彩閃爍,那些霧氣卻是盡數都消散了。


    再看時,那衝向半空之中的,不是鄢烈是誰?


    這前後……一個時辰不到,鄢烈竟然就破陣了?


    就算連軍山,此刻也不禁動容。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此處幻陣的凶險,當初他便是陷在此陣中,種種虛幻,卻是那麽的真實,叫人根本無從分辨。


    可是,怎麽會如此之快?


    連軍山歎息起來,忽然就明白了過來——這是真正的同人不同命啊!他當初到此,被彩虹靈鏡發現他身懷武道真意,自然是絕不肯讓他過關的。所以,才有了種種考驗,最後依舊將他踢了出去。


    可是,鄢烈估計是心性得到了認可,故而也就沒有那麽多的考驗了。


    果然,隨著鄢烈的出現,一道虛幻身影也出現了:“果然資質上佳心性過人,諸位,請過吧,我在此靜候佳音。”


    連軍山沒有說話,隻是深深一禮,隨即眾人就飛掠而起,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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