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鄢烈最為興奮的,卻是剛才那雲天所說的話。他們三個……將會跟隨在自己的身邊!


    也就是說,莫名其妙的,自己就有了三件至少是先天至寶級別的寶物了?


    這可真是……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地道統!


    伸手推門,門戶應手而開,沒有絲毫遲滯,流暢異常,沒有一絲聲響。鄢烈舉目望去,內中卻是簡單異常,隻是一幾、一蒲團而已。在幾案之上,有一個翠玉花瓶,裏麵斜斜的插著一株碗口大的重瓣靈花。這靈花,花瓣乍一看是鮮紅之色,花蕊卻是鵝黃,可是鄢烈再看第二眼時,頓時就發現,那花瓣分明就是素白的,配上赤紅的花蕊,分外妖嬈。可是,再細看,哪裏是什麽素白花瓣?分明就是罕見的翠綠花朵,和著潔白花蕊……


    這靈花,竟然如此神奇?就算鄢烈粗豪,不喜這等花花草草的,也不禁為之驚歎,情不自禁的走上了前去——陣陣撲鼻的異香襲來,卻是在告訴他,這乃是真正的靈花,非是修士煉製的什麽物事!


    且不說這花朵如此神奇,此地從那上古修士遺留下來直到如今,多少萬年了?難以計數!可是,這靈花分明就不是種植在此,而是插在花瓶之中……到底是這靈花神奇萬年不謝,還是這花瓶有著神奇功效,保著靈花長青?


    賞玩了一番,鄢烈卻是老實不客氣的拿起了玉瓶——既然那雲天說了,此地一切都盡數交付於他,那麽要他還有什麽好客氣的?這玉瓶和靈花雖然不是什麽殺敵的利器、防護的堅盾,卻也是難得的美麗。雖然他知道自家妹子的脾性,但是這等奇物,等鄢脂與連軍山正式結為道侶之後放在房中,也是一件上佳的擺飾。


    將玉瓶和靈花納入了儲物戒指之中,鄢烈這才舉步向內室走去。


    這草廬的格局,並無什麽特異之處。大門自然就在會客之所的那一間,一旁又有門扉通往起居之所和潛修靜室


    這會客之所,鄢烈並不曾發現什麽寶物,那麽自然隻有向起居之所去尋了。


    向前數步,鄢烈就進到了內室,頓時整個人就愣在了那裏。


    修士居所,要麽極盡奢華,要麽便是簡樸雅致。這內室之中,不過是一******暖玉的床榻,一張陰沉木的小桌,還有幾個墨玉的凳子。這些在凡人眼中萬金難求的寶物,對修士來說,當真是不值一文。


    讓鄢烈吃驚的,自然不是這些,而是……他一進內室,就看到牆上赫然掛著一幅畫。


    那畫卷極長,畫中的人物,和真人大小相仿——在起居之所懸掛畫像的,鄢烈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隻是,隻一眼,鄢烈就呆住了。


    那畫中,是一個羽衣修士,身軀修長,正是獨立峭壁之上,雙眼炯炯。


    這修士,一張麵龐赤紅,雙眉濃重如墨,一對丹鳳眼之中滿滿的都是殺氣!身上也不知道是用何等靈禽的羽毛編製而成一件羽衣,披在身上,卻是絲毫不見可笑,隻有分外的出塵之感。


    隻是,這濃鬱殺機和飄逸出塵,卻是如何融合在一起的?


    叫鄢烈吃驚的,卻是那修士雖然是在畫卷之中,可是一雙眼炯炯有神,卻是和真人沒有絲毫的差別!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名修士身著羽衣站在那裏呢。


    隻是,此地修士為何要在自己的起居之所懸掛這樣一幅畫像?此是仇敵?還是摯友?現在卻是難以明了了。


    不過,鄢烈卻哪裏去理會這些?既然是畫卷,無論多麽的傳神,是不是有什麽修士的神通手段其中,卻是全然不理會的。


    因為,他的目光被一旁桌子上的幾塊玉簡吸引了。


    幾乎是衝了過去,將那幾塊玉簡搶到了手中,鄢烈幾乎是本能的,便是神念一下放出,進入到了玉簡之中。


    鄢烈雖然看似粗豪,可是行事卻也細致。他在拿起玉簡時,就注意到這些玉簡雖然一字排開,但是擺放甚有技巧——有一塊,似乎拿起來格外的順手。


    難道說,這是此地主人刻意所為?那麽,且先看看這玉簡之中,都鐫刻了些什麽。


    鄢烈神念進入,頓時就愣在了那裏。


    這一塊玉簡之中,並沒有什麽修練功法,也沒有絕世神通,隻是記載了此地主人生平。


    此地主人,也是赫赫有名之輩,喚作擎蒼上人,一身修為驚天動地,乃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隻是……這擎蒼上人,卻是一個不安分的家夥。


    用擎蒼上人的話說,為何一定要入了仙界,才能擺脫諸多掣肘以得長生?我等神通可比仙人,我等力量可比仙人,為何哪怕有數萬載的壽元,依舊會是一場空?為何那些仙人,甚至還不是一童子的敵手,卻能長生?


    這擎蒼上人,萬般不服,卻是想出了種種手段,也要不成仙而長生!


    這其中幾多苦楚?甚至被斯時許多人都譏為瘋癲,卻是依舊不曾改變——哪怕日後為此隕落,依然不曾後悔。


    在留言上,擎蒼上人憤懣無奈的高吼,讓鄢烈讀了不由心有戚戚——神通可改天換日,然長生難求,何故哉?吾輩豈能為人驅策而苟且得生?此何為長生?必當逍遙天地,為所欲為、不為所不欲為!如此長生,才作長生。


    這擎蒼上人,不肯飛升仙界以求長生。在他看來,去了仙界被人驅使,縱然長生不死,也不能叫做長生。隻有逍遙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不做自己不願做的,如此得的長生,才叫長生。


    可惜,他還是失敗了。


    鄢烈楞楞半晌,這才使勁的搖了搖頭,將這些思緒盡數拋開。長生什麽的……雖然可貴,可是離他還是太遙遠了。


    他現在要麵對,乃是仙界強敵、靈界威淩!


    將那記載有擎蒼上人生平的玉簡放在桌上,鄢烈肅容,真正的跪地大禮參拜:“前輩先賢,有誌開拓道路,隻惜乎不遂人願。小子晚輩,今日得承道統,必然奮勇向前,不敢弱了前輩誌氣!”


    此言一出,鄢烈重重拜倒在地。


    屋內一片死寂,並沒有什麽後續的手段出來——若當真如此,鄢烈反而要看輕了這個擎蒼上人,婆婆媽媽諸多猜疑,哪裏有大家風度?


    之後,鄢烈才起身,拿起了另外幾塊玉簡,神念一放進入其中。


    這一塊玉簡,裏麵也不是什麽功法。隻是裏麵記載了諸多靈藥,還特意提點,何等修為服用何等丹藥,這些丹藥又在何處儲存。那種師尊對徒兒的心意,卻是毫不掩飾。


    鄢烈一聲歎息,卻是根據玉簡之中所言,去到了一旁的修練靜室。


    果然,在靜室之中,卻是多了幾個架子,上麵林林總總擺放了許多玉瓶玉匣。按照玉簡之中所說,鄢烈的修為,卻隻是凡人境——當首先服用洗髓丹滌蕩身軀,之後再服用調和丹,將身軀調理停當,之後再服用元靈丹,提升修為。不到修士之境,卻是不可修練功法。


    看到此,鄢烈很是有些無言。按照這個擎蒼上人的說法,唯有到了大乘期這個階段,才算勉強觸碰到了修士的門檻,才有資格開始修練功法……


    這真是叫人絕望。鄢烈雖然自視頗高,卻也知道大乘期並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修練界茫茫人海,有多少人能夠成就大乘期修為的?就算連軍山的師尊龐司役,也不是過是渡劫期而已。


    收拾起了心思,鄢烈也懶得多想,隻是一股腦兒的將靜室之中的那些丹藥盡數收起,最後就走出了門去。


    到了此時,鄢烈也多少知道,為何此行乍一看起來,不知道多少凶險,後來遇到的幾個寶物器靈,更是頑固不化。可是,他當真進入其中時,一切卻都是那麽的輕鬆,很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


    緣故何在?


    此地法陣何等強悍!就算世界破碎,也依然護住了此地平安。雖然說由此不知道損耗了多少力量,但是……對付這些凡人一樣的家夥,哪裏還許多多少力氣?


    而作為最核心的玄金塔、通天圖錄和雲天,又怎麽可能不知道澄海秘境之中所發生的事情?從連軍山第一次闖入,到黑刀的放水,他們都曆曆在目。之後進入彩虹靈鏡所主持的幻陣,也是通天圖錄的器靈看出了連軍山已經修煉出了武道真意,這才無奈放棄。


    等到連軍山卷土重來,雲天他們便一直在關注著。連軍山與黑刀激戰,眾人盡皆畏懼,唯有鄢烈一人向前,就讓他們一瞬間認可了鄢烈。之後的種種,隻不過是再仔細辨認一下鄢烈的心性罷了。


    等到了雄城之中,鄢烈已經正式獲得了認可——一個心性合適,行事勇猛卻不失謹慎,有惻隱之心亦不偏於爛好人的弟子,還有什麽不合適的?


    再者說了……這些法寶孤寂了不知道多少萬年了!如今終於能夠重見天日,如何不興奮?


    所以,鄢烈輕輕鬆鬆,就得到了此地道統。


    而就在不遠處,連軍山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候著。


    雖然聽西山琅說,那異象乃是表示鄢烈已經通過考驗,可是他依舊擔心。


    正在焦急等待之中,忽然前方虛空緩緩出現了一點光亮。這一點光亮,慢慢的綻放開來,最後卻是形成了一個門戶。


    而在那門戶之中,靜靜的出現了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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