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姐,我們喬總叫您進去。”


    我站起身來,心情複雜地跟在她後麵朝喬總經理的辦公室走去。


    “喬總,付小姐到了。”


    說完,她便客氣地掩上門出去了。


    “你終於來了。”


    果然,她早就知道我要來。


    我不禁失笑,“可不是嘛,我終於來了。”


    這是我唯一的後路,也是現在整個付氏唯一的活路。


    即使要毫無尊嚴,即使要低聲下氣,隻要能救回付氏,我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付小姐這次來,是想讓我們喬氏注資你們付氏,還是想讓我們跟你們付氏合作?”


    不愧是喬氏的總經理,果然是從商的人才。


    “喬總,我想在我回答這個問題前,你更想聽到的話題應該是我憑什麽要讓你們喬氏幫我們吧?”


    她在我麵前笑著坐下來,“聽別人說,付家大小姐處事極其有魄力,聽到時我還不信,今天看來,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我以笑回敬,“喬總你過獎了。這次我代表付氏來見喬總你,確實是希望貴公司能幫我們付氏一把。”


    “哦?那你倒說說,我們喬氏,憑什麽,要幫你付氏一把呢?”


    她故意加重了“憑什麽”這三個字的語氣。


    我不是知道,從我踏進這個門開始,我就注定要對這種態度做好心裏準備,可是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還是狠狠地痛了一把。


    “喬總,說實話……我並沒有準備任何足以讓你們喬氏傾囊相助的理由。”


    不是不準備,而是根本就準備不了。


    “那你覺得,我會答應幫你們付氏嗎?”


    這個問題若是換做以前問我,我一定會想都不想的就直接回答說會,可是到了今天,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把握,今日的葉子,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幫我。


    “這都得看喬總,你的意思。我們付氏到底能不能挺過這次,就看喬總想不想幫我們了。”


    “千萬別,我們喬氏哪有你說的那麽偉大啊。不是還有個比我們喬氏更強的林氏嗎?你怎麽不去求鄭緯,反而倒來求我了?他可是對你饑渴的很呐,隻要你一求他,還有什麽事情是辦不成的呢?”


    我咬緊嘴唇,盡量使自己不受這番話的影響。


    “喬總,今天我來這裏,隻是希望你能給我們付氏一次活下去的機會,隻要你能幫我們這次,我們付氏一定感恩戴德的。”


    她冰冷地迎上我的眼睛,“我不需要你們付氏感恩戴德……”


    說完她慢慢轉過身去。


    “因為我根本就沒打算要幫你們。”


    有什麽好絕望的呢,這個答案不是來之前就已經在意料之中的了麽。


    我閉著眼睛,似乎聽到從心髒澆淋至下的雨聲。


    “喬總……我……求求你……”


    你聽到了麽。


    有聲音在響。


    “啪。”


    多麽像一杯盛滿了水的玻璃杯,從高達好幾米的上空,被人麵無表情地推了下去。


    那聲音你喜歡聽嗎。


    其實我不喜歡,因為它讓我感到徹徹底底的絕望。


    那聲音,似乎把我最後一點尊嚴都摔沒了。


    嗬嗬,可是能怎麽辦呢。


    隻要你喜歡聽。


    隻要你還喜歡聽。


    “付舒,說實話,現在我挺難過的。以前那麽高傲的你……現在竟然會為了救付氏,而下跪求我。”


    我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葉子……就這一次……看在我們的姐妹情分上……求求你……幫幫我……”


    “我好想哭。”


    她在我的麵前坐下來,眼淚充滿了整個眼眶。


    “突然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好想哭。”


    於是,在她的眼淚還噙在眼裏的時候,我的眼淚率先奪眶而出。


    我心裏好痛,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疼得我快要死掉了。


    “葉子……我求你……”


    葉子,如果說以前對我放過無數次狠話的你讓我心痛,那麽現在,沒有哪個時候比這個時候,你更讓我難過的了。


    你心裏還是有我這個姐妹的對麽,從你的眼淚,還有表情,我都能深刻無遺地感知到。


    “付舒,有時候我經常在想,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鄭緯,我們還會走到這一步嗎?”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流到嘴裏,最後消失不見。


    “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即使這個世界上沒有鄭緯,我們還是會走到這一步。既生瑜何生亮,聽過這句話嗎?我們兩個人之間……似乎已經到了隻能存活一個人的地步。”


    “付舒,這是我最後一次為我們之間僅存的那點回憶而流眼淚。”


    她慢慢站起身來,俯下身子,臉上恢複了冰冷的常態。


    “回去吧,我不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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