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真心要決定做某件事的時候,心情必定是萬分決絕和悲痛。


    因為就在我趁其不備,迅速地抓住他的手的時候,我心情就是這樣的。


    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會把我引入一條什麽樣的道路;我也深刻地知道,如果我不說,我又將會在哪樣一條未知的道路上苦嚐失去的滋味。所以即使要無望地懇求,我也不想在我接下來的日子裏,後悔一輩子。


    我要留住他。


    或許就如此刻林緯的心情,自認為在一場不為人知的告白之後,就可以萬念俱灰地離開我。


    其實都是一樣的。他要走,而我想讓他留下來。


    我強忍著內心的洶湧澎湃,就在他要離開的前一刻,突如其來地抓住他欲抽離的手。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他神情失措的模樣。


    “你……我……”他慌張地低下頭,“這麽說……剛剛我說的話……你……你都聽到了?”


    我非常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本來是一場有來無回的離別陳辭,想不到半路還是出了差錯。


    這下就不是我讓不讓他走的問題了,而是他忍不忍心真的如他所說那樣地毫無眷戀地離開我了。


    我想這點對他來說,才是真正讓他痛苦的,否則他也不會選擇半夜等我睡著之後,才來跟我做離別前的告白了。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個晚上,就在接下來即將要登場的分分秒秒裏,我要用我餘下來所有的時光,去感念他對我摯愛的點點滴滴。


    “是的,我慶幸我都聽到了。”堅定的回答,是我此時對你最真的心情。


    他的眼光閃爍,似乎不敢正看看我。幾秒過後,他似乎從自己的思想鬥爭裏清醒過來,然後冷漠地抽離了被我緊緊握住的手。


    “你聽到了也好,這樣一來,總算對這場無疾而終的感情有了交待。”


    原來,他對我們的感情,最後竟是用一個四字成語“無疾而終”給了結的。


    隻是,他真的認為,隻要離開,這一切都可以結束嗎。


    就算糾纏可以結束,那心呢。就算心也可以停止不再跳動,那在眼簾前鮮活的一幕幕往事呢。都可以隨著這可笑的無疾而終,而最終消亡殆盡麽。


    不可能的。


    因為我根本就不打算讓這還未開始過的感情,這麽遺憾地無疾而終。


    “你要離開我了……是嗎?”斡旋的話術間一旦充斥感情,就會讓開口的人,字字沉重。


    他站起來,一改往日的常態,決絕地朝我背身而立。


    “是的,我也慶幸你都聽到了,就不用我再解釋了。請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再受你的折磨了,所以我必須離開。”


    這話雖然和我未睜眼之前聽到的中心思想一樣,都是要離開我,可是此時聽起來,比之前竟多了幾分無情和疏離。


    “看來你是真的決定了。”我掙紮地慢慢坐立起來,難過地看著他頎長的背影。


    “很好……“我頓了頓,忍住眼淚,對著他背影繼續說道:”隻是……我希望你能在離開之前,回答我最後三個問題……”


    “如果回答完我的問題,你還是想走的話……那我絕不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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